正章六:詭變臉

正章六:詭變臉

六點半,年綬已經到了火鍋店,卻沒有看到夏冰,直到七點四十五,夏冰才急匆匆出現在火鍋店門口。年綬立即起身揮手,示意自己所在的位置。

年綬曾經就讀警校,他曾經的志願也是做一名警|察,只可惜他天生性格不喜歡被約束,加上一個特殊的原因,最終在畢業的時候,並沒有投身原本的志願之中,還是選擇開了一家當鋪。而在他讀書的時候,夏冰就已經多次作為優秀畢業生返回學校演講報告,在一次作報告的時候,年綬曾經在下面提問:「做警|察最重要的是什麼?」

夏冰沒有回答,卻是讓其他人來回答,回答是五花八門。

「懲惡揚善。」

「為人民服務。」

「正直。」

「善良。」

夏冰示意下面的人安靜,反問年綬:「你覺得,做警|察最重要的是什麼?」

年綬道:「和做人一樣,因為警|察也是人,警|察也會犯錯,無論做什麼職業,首先要學會做人,而做人最重要是的就是兩個字——品德。」

年綬的答案與夏冰一樣,也是因為如此,兩人成為了朋友,年綬將夏冰叫做老師,而夏冰卻堅持讓年綬叫他師兄。只不過在年綬畢業后,他沒有選擇從警,夏冰工作又太忙,兩人逐漸沒了聯繫。

夏冰走到年綬跟前,致歉道:「實在抱歉,有個棘手的案子,讓你等了一個多小時。」

年綬笑道:「沒關係,工作第一,來,坐,點菜吧。」

夏冰點完菜后問:「你現在做什麼呢?」

年綬道:「開了一家當鋪。」

夏冰吃驚道:「當鋪?你開當鋪了?」

年綬道:「感興趣唄,對鑒定之類的感興趣,但我最喜歡的是,那些物件背後的故事。」

夏冰似乎想起來了什麼,掏出手機,翻出一張照片來,遞給年綬:「你看看,知不知道這是什麼?」

年綬一看照片,正是黃大仙家中散落在地上的那些木頭,木頭上有著奇怪的符號,符號近看就像是一隻只的小蟲子,密密麻麻的趴在木頭的表面。

果然,夏冰就是告訴王合他父親是被逼跳樓的那名警|察。

年綬沒有見過這種符號,但他也拿不準現在要不要給夏冰說實話,要知道,一旦說出來,就會牽扯到冥市,冥市又涉及異道,正常社會是不知道這些事的,且異道的規矩也是不能輕易說出來。

年綬看完照片后抬眼道:「我得去查查才知道,你把照片傳給我,先吃飯吧。」

夏冰收起手機,卻是笑了:「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沒變。」

年綬反問:「怎麼忽然說這個?」

夏冰道:「你知道規矩,也不會多問什麼,我就是喜歡你這一點。」

年綬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

一頓火鍋,兩人聊的全是過去,很默契的沒有聊眼下,夏冰知道年綬沒問自己的工作,那自己也應該多詢問他現在的近況。年綬的性格他算是比較了解,雖然他不怎麼合群,但也不會拒絕他人的幫助,算是熱心腸,也不願意向周圍的人透露自己的年氏集團的公子,他並不厭惡這一點,相反年綬從十來歲開始,就有了一個擔心,那就是自己從小就無後顧之憂,相反會讓自己失去人應有的危機感,不再進步,而是始終徘徊在原地。

飯還沒吃完,夏冰就接到了王建的電話,電話那頭的王建焦急道:「出事了。」

夏冰趕緊起身,示意自己去接電話,然後拿著電話走出去問:「出什麼事了?」

王建道:「法醫那邊驗屍的時候發現,黃明的身體不對勁,特別是面部,好像是做過整容。」

夏冰疑惑:「好像?」

王建道:「你還是過來看看吧。」

夏冰回到桌前,與年綬告別後匆匆離開。年綬依然什麼也沒問,只是坐在那吃著火鍋,雖然他很好奇發生了什麼事,但他不能問,再者,如果與案子有關係,夏冰也許會去問王合,而王合也肯定會告訴自己,所以,年綬現在要做的就是等,或者等夕環氣消了之後再問問她知不知道黃大仙的死是怎麼回事。

夏冰急匆匆趕到法醫處,王建早在那裡等待,兩人見面也沒多說什麼,很默契的往裡面走去,然後來到黃明的屍體跟前,法醫站在那滿臉的疑惑,只是用手指著黃明的臉。

夏冰看著黃明的臉已經變形,應該說,黃明墜樓身亡的時候,腦袋就已經摔變形了,所以他不理解這是什麼意思?

法醫道:「我將現場提取的生物數據做了對比,沒有符合死者的,也就是說,我懷疑死者根本就不是黃明。」

夏冰疑惑:「不是黃明?」

法醫指著黃明那張變形的臉:「死者墜樓后,頭部變形較為嚴重,但是面部依然清晰,可以看出是黃明,可現在你們看,面部變形了,這種情況按理說不應該發生的,我檢查后發現面部有縫合的痕迹,雖然並不明顯。」

說著,法醫指著黃明的耳後,再將燈光照射上去,強光照射下很明顯發現那裡有縫合的痕迹,而另外一側也有此痕迹。

法醫又道:「我第一反應就是這個人以前做過整容手術,可是這是個老人,老人怎麼會去整容手術?除非是他以前毀容過,我想辦法翻查了下死者生前的醫療記錄,沒有發現他被毀容又整容過,我就將現場的生物數據進行了對比,發現無法與死者對應起來,所以,我認為,死者不是黃明。」

夏冰看著屍體:「這就奇怪了,死者不是黃明會是誰呢?」

王建道:「奇了怪了,查了這麼多案子,頭一回遇到這樣的,死者不是本人,還是整過容的。」

法醫糾正道:「雖然說這是算是整容,但是手法又和現代醫學不一樣,似乎是通過某種藥物將面部變形,要知道死者原本長相就有點怪異吧。」

夏冰道:「再次對比一下數據,一定要準確,另外,通知死者的兒子來看看,還有,這件事千萬不要外傳,特別是叮囑死者的兒子,不要對外面的人講,現在的網路,保準會將這件事傳得離奇又詭異,說不定會變成網路上的都市傳說。」

法醫默默點頭,目光又投向跟前的屍體。

第二天下午,從法醫處出來的王合就急匆匆致電給年綬,年綬則讓王合到老年公寓來找他,因為他還在查詢資料,想搞清楚那詭異的木頭到底代表著什麼,卻被王合告知,墜樓而亡的那人竟然不是黃明。

王合帶著一臉的疑惑來到年綬處,年綬詢問情況后,反問:「那是你父親,一起生活這多年,你一開始都沒認出來?」

王合道:「綬哥,因為實在太像了,我今天去了之後,警|察告訴我這件事,我就趕緊查看了下屍體,果然發現不是。」

年綬問:「你怎麼確定的?」

王合道:「我爸背上有兩顆痣,還是扁平足,小腿上也有他年輕時候留下的傷疤,屍體上都沒有,那肯定不是我爸,綬哥,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年綬又怎麼會知道?一個謎團還沒解開呢,又來了另外一個謎團。不過這也算是好消息吧?這是不是意味著,黃大仙實際上沒死,而是有人處心積慮偽裝了他的死。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黃大仙偽造了自己的死,藉以逃避什麼,他在逃避什麼呢?

王合又問:「綬哥,那會不會就是易容術呀?」

年綬道:「易容術雖然也麻煩,但也沒有這麼複雜,一般不會採取縫合的方式,你先回去吧,我需要安靜的想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滿腹疑問的王合離開,年綬又翻查起了資料,但找來找去都找不到,他又想起了夕環,不如去看看夕環,興許她知道點什麼。

年綬驅車到了夕環處,人剛進門,就看到了立在柜子上的那隻導盲鸚鵡,鸚鵡和年綬對視良久,幾乎同時不屑地將頭別了過去。

年綬見夕環戴著耳機,為了怕嚇著她,便輕輕敲了敲桌子,夕環卻是說:「我知道你來了。」

年綬下意識問:「你怎麼知道我來了?」

夕環道:「我不是完全看不見,眼前有什麼東西,我大概還是知道的。」

年綬看著夕環問:「你眼睛到底是怎麼回事?」

夕環卻問:「你找我有什麼事?」

年綬將了解的黃大仙之死的詳細情況說了一遍,夕環沒有提問,只是坐在那安靜地聽著,隨後問:「木頭上的符號是什麼樣的?是不是像螞蟻?」

年綬立即道:「對,像是螞蟻,湊近才能看清楚。」

夕環道:「那是一種很古老的薩滿符號。」

年綬問:「薩滿符號?」

夕環起身道:「你要喝什麼?」

年綬落座:「不用麻煩了,你給我解釋下那符號的含義?」

夕環還是問:「你要喝什麼?」

年綬道:「隨便吧。」

夕環道:「沒有隨便。」

「你……」年綬有些煩躁了,「行行行,我喝咖啡,少奶少糖。」

夕環泡好咖啡之後,放在年綬的跟前,隨後落座道:「你應該知道,所謂的薩滿教嚴格意義上不是一個宗教,而是對人類原始崇拜的一種統稱,要稱為宗教必須滿足三個條件,其一是所謂的教主,其二是教義等同於經書,其三是教眾,薩滿教並不符合這些條件。首先薩滿教沒有教主,也沒有成系統的教義和經書,他們崇拜萬物有靈,信薩滿教的也不能稱為教徒,他們尊崇的是自然法則,如果這樣也算是教徒,那麼最早的人類全都是薩滿教教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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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貨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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