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去醫院

第三章：去醫院

天麻麻亮，周清波從椅子上爬起來，一連伸出幾個懶腰，還是覺得困。

看來昨夜是沒休息好，要不然現在也不會，還有頭昏腦脹的感覺。

可眼下，自己是不可能安逸地睡覺的，不說自己的床被別人佔着，單單這種氛圍，自己也沒辦法睡踏實。

所以，他洗漱完畢后，把拉杆箱打開，挑一套淺色的西服穿在身上，在屋內顯擺好久，才揣上錢包走出去。

屋裏，床上。

岳靈珊正沉浸在溫柔的夢想里。

由於她一直防著這個救她的壞傢伙，會在自己睡熟的時候，撲向小床來揉捏自己，所以她一直都在想辦法，不讓自己的眼皮閉起來。

至於她，是什麼時候把眼皮閉起來睡着的，她自己也沒搞清楚。

但現在，她睡覺的姿勢，原來是這樣的不雅觀，大約是後背疼痛的原因，她是趴在小床上睡着的。

不僅把頭拱在有霉味的被子裏，還用兩隻手摟着那被子，搞出那被子像是多可愛的小玩物；同時撅著圓圓的小屁股，嘴裏流着哈喇子，一看就知道她在做白日夢。

他手裏拎着早點走進來，看着她小母豬找食吃的樣子，就把自己的手掌心，在她圓圓的小屁股上輕輕一拍，然後冷冷地叫：「起床啦，吃早飯啦，吃過早飯，你就可以離開啦！」

她驚醒后，匆忙「哦」一聲，模糊地看他壞壞的笑，然後不依不饒地說：「壞傢伙，你讓我走，我就走呀？」

他用疑惑的眼光望她，開心地叫：「你這是幾個意思嘛，難不成，你還想賴在我這出租屋裏，常駐下去呀？」

她「嗯」聲算是應答，抬頭朝他身上瞅。

突然，她覺出眼前這個傢伙，有種怪怪的異樣，很明顯今天的穿戴與昨夜大不同，全身上下竟然煥然一新，而且還在濃密的毛髮上，抹點髮蠟什麼的。

她越看越玄乎，忙把雙臂交叉在胸口處，擔心地問：「壞傢伙，你今天裝扮得如此精神，難道是在打我的主意？」

他聽了，「噗嗤」笑出聲，用鄙視的眼神說：「妖精，你搞搞清楚好吧，老子昨天才丟工作的，今天要去人才市場找工作的；所以特意裝扮一下，沒想到會讓你多情起來，我想單憑你這長相，很少有男孩子，敢稀罕你吧！」

她聽了，心被戳成很痛的樣子，因他無心的一句話，把她憂傷的心培育出一種善感來，不僅變得不安起來，還悄悄流下成串的淚水。

他見了，嘖嘖嘴，不肖地問：「你這，又咋啦！」

她望着他齷齪的樣，突然間發出茫茫叫的哭聲，並且兇狠地撲上來，抓住他的胳膊就是一口。

他疼得「哎呀」一聲，看着胳膊上清晰的兩排牙齒印，他莫名其妙地朝她望。

此時，她的全身竟然劇烈抖動起來，滿臉都是扭曲的樣子。

他擔心地望着她，沒想到自己一句玩笑的話，刺痛了她敏感的、受傷的神經，讓她如此絕望起來。

他才想起她昨晚，原本是想着跳崖尋死的，立馬輕輕地說：「對不起，我不是有意說出來的。」

她聽了，在滿是淚水的臉龐上擠出一絲歉意，望着他手臂上的牙齒印，泣不成聲地說：「對不起，我也不是好意的！」

他聽了，把臉盆與牙膏端在她的面前，用厚重的眼光望她，莊重地說：「去洗洗吧！」

她順從地接過臉盆與牙膏，朝門外走去。

他立在自己的屋裏，第一次認真琢磨起這個女孩來，想搞清楚她是什麼原因，才去跳崖尋死的……

她回來的時候，臉上已不再憂愁的樣子，隔着小桌子坐下來，接過他遞上的包子與稀飯，低着頭慢慢地吃着早飯。

好久，她平靜地問：「壞傢伙，你，你是那所學校畢業呢？」

「周清波，一個最牛逼的技校生啦！」他笑嘻嘻地答。

「為什麼，好好的工作丟了呢」她皺着眉頭問。

「我們銷售部實行末位淘汰制，上個月我的業績為零，我被淘汰是天經地義的事，怪不得別人。」他實在地答。

她沒再問他的話，把一碗稀飯與幾個包子填下肚，做出吃飽的樣子，爾後朝着小床上望，又想爬到小床上睡覺去。

他見了說：「不要再睡啦，我們先去醫院看你的傷口，接着送你回家，然後我再去人才市場！」

她撅著嘴嘟嚕一下，很不情願地坐在床沿上，天真地說：「我不想去醫院啦，我還想睡覺覺；你去找你的工作，我離開的時候，把你家的門帶起來，不就行了唄！」

他覺得她說出來的話，十分好笑，但他沒敢笑出來。

因為面前這位小妖精，還在跳崖的恢復期，說不定自己一個明朗的笑臉，都會讓她這顆脆弱的心，感覺天下人都比她幸福。

所以，他只能對她說：「醫院還是要去的啦，要是在你後背上留下一個大疤印，你以後還敢穿裙子嗎！」

她聽了委屈地點頭，諾諾地跟在他的身後，朝着大馬路上走。

一路上她不僅東張西望地瞅，還有一種東躲西藏的感覺。

他見了抓起她的小手，嗡聲地說：「妖精，小心車子啦！」

她把下巴一仰，高傲地叫：「人家有名字啦，你這樣妖精妖精的叫，難聽死啦！」說完，用力地掙脫他抓緊的手。

他放開她的手，殷切地問：「美女，您叫什麼名字啦！」

「我叫岳靈珊啦！」她說完后，一個人在前面跑起來。

他聽了高興得要死，終於知道這妖精，名字叫岳靈珊了。

誰知道就在這時，岳靈珊突然折回來，一頭撲在他的懷抱中，搞出百媚嬌人的神姿態來，把細皮嫩肉的小臉蛋，緊緊貼在他的胸口上。

他全身一下子狂躁起來，喉結快速地上下擺動起來，同時讓自己的兩隻手，不知放在她身上的什麼位置。

也就在同時，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從他倆的身邊駛過。

等這輛車從兩人的身邊閃過，岳靈珊快速地把他推開，還有意與他保持一段距離，獨自一人走在行人路上，還不停地朝那輛遠去的勞斯萊斯張望。

周清波看了才知道，原來自己是被她當一件，掩護她的物品使用了，一時間不僅灰心喪氣起來，對隨她去醫院的積極性也隨之暴減。

可再狡猾的獵物，也逃不過獵人的眼睛。

岳靈珊看着他突然間萎靡不振的樣子，就知道自己的小把戲讓他看穿了，於是朝他嫣然一笑，酸酸地喊：「壞傢伙，我都走不動啦，你快拉我一把吧？」

周清波心中跟明鏡似的，知道小妖精此時的表情，是在惦記着自己錢包中，那少得可憐的幾張紅票子，因為她現在是身無分文。

可此時，岳靈珊這個小妖精，不僅對自己酸酸地叫，還對着自己眨巴着眼睛，讓他立馬亂了分寸，三兩步就竄上去抓緊她的小手。

這次的岳靈珊，沒有掙脫他抓緊她的手，因為此時已經到了醫院的大門口。

接着，他排隊掛號，然後是交錢畫押，忙得是不亦樂乎……

好長時間過後，岳靈珊才從普外科里走出來，臉上不僅是萬里無雲的樣子，手裏還提着兩盒藥膏來。

他迎上去，擔心地問：「沒事吧？」

她「呵呵」一笑，逗比地叫：「本小姐有那麼嬌貴嗎？」

他立馬把腰彎下來，搖著尾巴說：「恭喜岳妖精，以後的你，可是想穿裙子就穿裙子，想去游泳就去游泳啦。」

岳靈珊看他滑稽的表演，興奮地說：「壞傢伙，人家現在就想穿裙子呀？」

剎那間，呈現在周清波臉上燦爛的笑容，如同調換出一個白色的屏幕，沒有了色彩、沒有了聲音，更沒有了信號。

岳靈珊看着他僵持的臉，俏皮地問：「咋啦，心疼錢啦！」

他搖頭，無比堅定地說：「不是錢的事，我是想儘快去找工作！」

「工作真這樣重要嗎，休息一天不可以嗎？」她反問道。

「很重要！」他乾脆地說。

「為什麼呢？」

「因為我現在的口袋裏，只剩下可憐的幾張紅票子了。」

她聽了，糾結地朝他望，然後伸出手說：「那你把你家鑰匙，給我用一下唄，我好像把我的小發卡，丟在你家小床上了！」

他猶豫片刻，心中煩躁地叫，「操，騙你老子呢，你頭上啥時有過發卡啦。」

但，看她固執的樣子，還是把鑰匙遞給了她。

爾後，對着她說：「那，你就把鑰匙放在我家窗台上，用紅磚或者什麼東西壓着，反正我那破屋裏，也沒有什麼值錢的東西呢？」

她聽了點頭，點頭時眼眶中有霧。

他可沒留意這些，對她揮揮手，很快地消失在她的面前。

看他離去的背影，她突然傻傻地喊：「壞傢伙，你真不是一個東西！」

而他，在離開岳靈珊后，感覺腦瓜一片空白，有一種莫名其妙的惆悵襲上心頭，但自己卻搞不明白，這種惆悵的來源。

所以，他在人才市場草草投幾份簡歷后，就急匆匆朝家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