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符道
「小子，你怕不是這方世界的人吧？」老人細細的打量著夜晟，滿臉狐疑。
「前輩慧眼，我是剛從人間飛升到仙界的。」夜晟沒有任何的隱瞞。
「仙界？你們把這裡當成仙界？可笑啊，可笑，只不過都是一幫好勇鬥狠，麻不不仁的東西，哪裡稱得上仙！」老人嗤笑，眸光似寒霜般冰冷。
「倒也不是我慧眼，只是在這裡像你這樣的年輕人，能寫出你這一手好字的，當屬鳳毛麟角了。」
「有多少凡人傾盡所有尚不能登臨仙界半步，反倒是像你這樣的仙符師，對仙界卻如此不屑一顧，這才是真的可笑。」長嘆一聲，夜晟便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開始打量自己身上的傷勢。
「小子，你也別看了，你這都是些皮外傷，根本算不得什麼？」老人笑著走了過去，指尖輕點，隨意在半空中劃了幾筆。
嘩！
一道光暈閃現，眼前陡然閃現出一個字，或許這根本不是字，只是像字的圖形罷了。
「這就是符篆？」夜晟輕喃。
老人手印一揮，那巴掌大的字徑直便向他頭頂落了下來。
「你……這是要幹什麼？」夜晟不覺警惕了起來。
「小子，既然你是從下界飛升上來的，我倒是很想看看你的命星到底是什麼？」老人捋了捋髒兮兮的鬍子,眼神中似有期待。
「等等！」夜晟急忙阻止，「老傢伙，你這樣也太沒有禮貌了吧，怎麼說也得讓我先看看你的命星吧？」
「倒是一個鬼精鬼精的小子！」老人笑了笑，指了指眼前的符篆，「你再仔細看看？」
「這是……」夜晟臉色大驚，這符篆上的光暈一陣涌動，表面就像是蒙上了一層水波，輕泛漣漪，波光粼粼。
「這是水？不對！」伸頭聞了聞，不覺一股香味撲鼻。
「酒！難不成你的命星竟是一顆酒星？」夜晟滿臉不可置信的問道。
諸天星斗無數，周天星辰漫天，怕是還從來沒有聽說過還有一顆「酒星」。
向上指了指，老人不覺大笑道：「小子，怕是你還了解頭頂的這片星空吧？不過這倒也難怪，畢竟你還只是一個未入門的修行者罷了。」
「諸天星斗，也不知道到底衍生出了多少生靈世界，溝通了多少星路彼岸，也不知道是誰隨手一劃，整個宇宙便有了規則，有了高低層次，強弱之分。
凡人想要登仙，需要開啟命宮，接引命星，烙下星辰紋痕，從而彰顯出星辰命魂，說到底也不過是星辰在凡人體內留下的一道映照的縮影罷了，從此後凡人便與這片星海有了感應，有了特殊的聯繫，便能夠吸納星光入體，充盈機身，從而踏上了修行之路。
不過諸天星辰多如牛毛，雜亂無章，就算是修行者也無法全部洞悉，於是便有了最簡單的星辰劃分。
傳說這天有三十六重，最下方十八層為色界，被稱為下元；而中間的欲界六天和無色界四天，被稱之為中元；其上還有梵天四天，被稱之為上元；而覺醒上中下三元的星辰，便對應所謂一二三階……」
「不對啊，你這才三十二重天，還少四重呢？」夜晟忍不住打斷道。
「當然最上面還有聖境四天，只可惜這四重天的星辰太過遙遠，隔斷世間，從來都沒有人見到過，更不要說覺醒了。」一聲輕嘆，老人話鋒一轉，「我七歲便覺醒命星，乃是二階天淵星，命魂便是這個！」
說著，手指在額頭上輕輕一點。
「這是……酒葫蘆？」夜晟滿臉驚疑。
老人的額頭上浮現出一個幽藍色的酒葫蘆，倒是和老人剛剛打碎的一模一樣。
「不錯，正因為是酒葫蘆，所以註定在武道上寸步難行，於是便轉修了符道，小子，我看你筆下這一手好字，不修符道甚是可惜，別廢話了，讓老夫看看你的命魂星辰究竟為何？」說罷，翻手向下一揮，漂浮在夜晟頭頂上的符篆便落了下去。
無奈的搖了搖頭，夜晟臉色黯然：「怕是……要讓你失望了！」
啵！
符篆落在他的額頭上，就好像泡沫一般，一閃而沒。
一道幽藍色的光暈泛起，眼前只有漆黑一片，不見絲毫的動靜。
「命宮崩碎，不見命星？小子，你到底經歷了什麼？」老人嘴角抽了抽。
「在你們的眼裡，恐怕我當於廢人無異了吧？」夜晟自嘲一笑，滿心悲涼。
曾幾何時，他可是最耀眼的帝星，可如今成功登臨仙界，可是卻沒有一顆命星，修鍊之路註定與他隔絕。
他腦海中浮現出星路上姬青璇的話，「等到了仙界，你的下場當比路邊的野狗更慘。」
呼……
長舒了一口氣，夜晟慢慢站起身來：「或許這仙界我本就不應該來，不過既然來了，我還從沒有想過要放棄！」說完，又對著老人擺了擺手。
「我走了老傢伙，各自珍重吧！」
「慢……慢著！」老人喊了一句，將腰間的乾坤袋解下，直接扔給了他，「斗字老夫輸了，這乾坤袋就給你吧！這裡面有十張符，各不相同，其中有一張葯靈符能夠治好你身上的傷，你可以自己找找看。」
夜晟趕忙接了過來，將符篆全都平鋪在掌中，十張符篆擺在一起，看起來就好像是鬼畫符一般，沒有任何的差異，可是夜晟卻清楚的知道，不管是運筆還是意蘊，張張皆不相同。
將倒數第二張直接抽了出來，拿在手上，夜晟咧嘴一笑：「這張符篆運筆最為中正，氣息也最溫和，應該就是能夠療傷的符篆了吧？」
說著，便直接貼在了後背上。
「我這裡的傷口疼的很，我得試試你這個老傢伙是不是賣假藥的。」
良久，符篆上沒有任何的動靜。
「老頭，你這符怕不是假的吧？」夜晟一陣冷眼。
老人狠狠的瞪了他一眼，指尖隨意點出。
崩……
符篆瞬間炸開，眨眼間便化作一道清澈似水的流光，平鋪開來，包裹他的全身。
一層薄霧，幾層細紗，敷在傷口上，夜晟不覺滿身清涼。
「我還真是小看你了，這符篆真的很有效。」對著老人豎了豎大拇指，夜晟滿臉的享受。
光暈散去，他全身的傷口都癒合了，不過後背上的傷口太深，只是結了一層層厚厚的痂，就這樣勾連在一起，看起來就好像是一道獸形紋身，只是被血痂遮住，看不清紋路罷了。
老人臉色深沉，將一切都看在眼裡，一言未發，慢慢走了上去，手指在半空中幾筆勾勒，又是一道符篆脫手而出。
「還來？你要幹嘛？」夜晟急忙後退了兩步。
只可惜那符篆的速度更快，直接便落在了他背後的血痂之上。
滋啦……
一陣撕裂感湧上心頭，那血痂竟然瞬間脫落了。
這時，老人伸頭看了一眼，臉色不覺更加的凝重了。
「饕餮文，小子，你身上怎麼會有饕餮的紋身？」
「饕餮？你說這怪物是饕餮？」回頭看了一眼背後的紋身，夜晟不覺滿心怨憤，「卧槽，老子差點沒被它玩死，要不是老子命大，早就交代在那星路之上了。」
赤紅如火焰般的巨獸，就這樣伏在少年的脊背上，看起來活靈活現，栩栩如生。
「我還從未見過你這樣的人，先天親近符道，甚至能夠感應到符篆的氣息，命宮無星，卻身負饕餮文，實在是讓人匪夷所思啊。」老人表面平靜，心裡早已是驚濤駭浪。
「小子，你可知最早的符篆都是從這些強大的異獸身上拓寫下來的，饕餮文便是其中之一，甚至被稱為先天符篆，這些符篆一旦激活，那便是摧枯拉朽，石破天驚。」
「可哪又怎麼樣？沒有命星，我尚且連吸納星光入體都做不到，難道還能修習符道不成？」夜晟冷聲問道。
「當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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