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No作 No Die
「放肆！」國君終於大聲斥季鷹一句，卻未見責罰。
季鷹副將只是不答話，面色依然憤慨，髮絲在空氣中輕輕飛揚，眼神憤怒地瞪著一眾司糧官，看樣子十萬個不服氣。
國君沉聲宣布：「軍糧兩萬車，由國庫糧倉加急劃撥，分五批按時運送到西疆大將軍處，可以保障大軍生活到秋季收成新糧。諸位愛卿，只是，這糧食如何運送到西疆才不致損耗過多？可有好辦法？」
花雲諫馬上跟道：「國君仁明，此慮極是。各位，保質保量送到軍糧此乃根本大計，望大家出心出力，共商良策。」
眾臣聽國君提出如此強人所難的要求，在底下議論紛紛，莫衷一是。
有的大臣道：「運糧損耗自古就有，到如今就能解決嗎？」
也有道：「少損失一些是一些，但凡多運到前線一些，後方的征糧壓力也小一些。」
戶籍官員道：「這就是正道——如今青壯男丁都拉去參軍打仗，哪來人種田？明年只怕更難收到足夠的稅糧，到時候，只怕……」
法務官員馬上道：「稅太重也不合適，萬一農民佃戶都交不起租稅，變成流民，我們朝野也不安心啊！」
幾方大臣已是你一言我一句，各說各的理，又都不著邊際，亂成一團。
國君只聽不語。
花雲諫見眾臣雜亂議論，趁機悄悄走到季鷹跟前，對季副將微笑輕道：「吾王決心已定，只是想得一個讓將士們吃上好糧的方法。請參將多體諒，」說著盯著他的眼睛安撫道：「季副將見諒，雲諫也只是不想您現場跟司糧翻臉，大家彼此好過一些。你放心……」
季鷹正在鼓著腮幫生氣，沒想到花丞相被自己懟了幾句，卻依然溫和周到，思及自己剛剛說話確實太快了一些，如果沒有花雲諫幫忙打圓場，只怕以後這幫司糧官在朝中不會給自家大將軍痛快日子過。
想到這裡，他也消了氣，面色微赧，只對花雲諫拱了拱手。
花雲諫只當沒這回事，轉身又去了另一邊踱步，神色中卻有了一絲不易察覺的微笑。
國君聽朝臣們議論紛紛卻毫無建樹，都是些扯皮推諉的廢話，越聽越煩，臉色變得跟鍋底一樣黑。他正打算大吼一聲發發怒氣，忽然聽到面前司糧官中有一道脆生生的聲音道：「吾王仁德，微臣……民女有一建議，不知可否一試？」
花雲諫一轉身，只見離自己不遠處的司糧官中，有一個女子穿著官服的身影，站得直直的，略一思索，想起來原來是司糧部齊參事家大姑娘。是了，齊家上報司糧部糧草官齊子緒前日突患「頭風」，還是他報告了國君，代擬了旨意特批讓齊氏長女代父上朝辦公一段時間——昨天還派妹妹花雲田去齊家教導齊氏女殿上規矩。
思及此，他不禁往高處國君身邊看，妹妹花雲田一臉囧色，似乎也在焦急擔心這個齊家姑娘出亂子。
國君的注意力早就被這一聲突然的自薦打斷了，眼睛在亂鬨哄的群臣里找了半天，也沒看清到底是哪個人發的聲。內官馬上大聲維持朝綱：「肅靜，肅靜！」此時大家亂糟糟的嗡嗡聲才徹底消失，國君終於覺得耳朵根子清凈了許多。
內官大聲唱道：「有本奏來。」
齊月剛剛那一句本是看大家推諉之間，臨時起意、一時沒控制住自己的嘴大聲說了一句——剛說完這句話，她馬上後悔了，她連這個時代的生產水平都沒搞清楚呢，何至於能夠給國君提建議？
所以她只當大家亂喳喳的時候沒有人聽見她的話，也就放心了，沒想到這國君耳朵還挺靈光，內官一肅靜群臣，國君的眼睛就在他們這一群人里尋找剛才是誰發的聲。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齊月說了這話以後雖然心裡後悔，可是已經來不及收回了。
國君坐在高處，眼神微厲，急切在人群中搜尋想要知道到底是誰剛剛說「有了一個主意」。
大臣官員們都是人精，雖然剛才都在嘴上扯皮，其實個個都眼觀六路、耳聽八方，這會兒看到國君正在搜尋目標，連忙以齊月為中心「呼啦」一下集體散開。
齊月赫然發現，自己孤單的站在一個人圈當中。周圍極其安靜，每個人都在注視著她，包括高高在上的國君。
她整個人都不好了，緊張的努力咽了口唾沫，手腳瞬時冰涼、微微顫抖，然而發抖也不管用……
國君依然慢條斯理問道：「剛剛是誰，說有辦法？」
齊月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跳得如擂鼓一般，又咽了口唾沫，喉嚨乾的像火燒，左右看看實在是躲不過，只好低著頭往前蹭了蹭：「吾王仁德……卑職……民女……有個不成熟的想法。」天啊！我在說什麼……
好在國君對她的想法更感興趣，自動忽略了他的不恰當言辭：「准你說來聽聽。」
齊月只好硬著頭皮繼續往下說：「民女齊氏，糧食官齊子緒長女。啟稟大王，在我們老家缺吃少穿的時候，偶爾有點糧食，婦女便會做成湯麵給家人一人一碗。」
國君耐著性子、頗為不爽地托著下巴，看看這個小女子打算繼續跟他拉什麼家常。
齊月被他凌厲的眼神盯到不敢抬頭，繼續道：「做麵條需要糧食和水，但每次做的量往往不是剛剛好，做少了還會加水加面……總會多做一些出來。」說著她又咽了口唾沫，看了看國君更加發黑的臉色，斗著膽子繼續說：「浪費可惜，節儉光榮……多出的麵條，婦女們會放到灶台邊掛起來烘乾，收納在布袋裡，只要不沾水，可以存儲到過年吃也不會變壞。」
說到這裡，齊月終於敢抬頭看看國君的臉色。
國君似乎在思考她說的含義，齊月趕緊補充：「如果當地氣候潮濕，晒乾的麵條也容易回潮發霉，婦女們會把這些乾麵條用油炸過，麵條變得又脆又硬，煮起來極香。即便帶在身上，也是可以不用煮直接吃的，而且存放一年都沒問題。」
國君馬上問道：「當真？」
齊月：誰來扶我一把，順便帶點速效救心丸來......〈（＿＿）〉
國君：老子不開心！想斬人——
花雲田：現在知道為什麼當官都有高工資了吧？這是用繩命在工作啊~~~~~
藥師娘子…（⊙＿⊙；）…我我我，扶我起來去寫文，我對社會有貢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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