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追殺（三）
噁心………
冰綠的臉色一變再變，蒼白的臉色看起來讓人心生憐惜，但現場卻沒有人敢真的憐惜。
寒衍瑧道：「唔……你說的對，不過好歹我也是付了錢的，這戲聽到一半，豈不是白白便宜了她。」
冰綠咬咬牙，「公子若是這般說，小女子把錢退還就是，用不著各位公子百般羞辱！」
尤其是又面對兩個糙漢子的模樣，要不是看他們有點錢，冰綠還真不願意過來唱。
這茶樓什麼時候這種粗人都放進來了。
瑞英縱笑了一聲，「你這女子倒是尖牙利嘴，跟你說句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能把自己繞進去。罷了，那銀子我們兄弟不要了，權當是買了個教訓。我們走吧。」
寒衍瑧起身，兩人從冰綠身邊離開了。
剛才抱著小公子的中年男子攔住二人，「多謝兩位兄弟相助，以後若有任何需要，請來西街米鋪找掌柜的就好。」
瑞英縱點頭，「您客氣了，不過是看不下去，才說了幾句，算不上什麼大忙。」
小公子此時抬起頭，怯生生的看著兩人，道：「叔叔，謝謝！」
瑞英縱盡量露出一個和善的笑容，可惜在偽裝之下，在這幅臉上露出這樣一個笑容委實有些……咳咳，猥瑣。
嚇得小公子又縮了回去。
寒衍瑧自始至終冷著一張臉，中年男子不好在多說什麼，讓兩人離開了。
茶樓里的看客見人也走了，紛紛回過神來不再看，各自喝起了茶。冰綠手指掐在掌心裡，尖銳的疼痛提醒著她不要失態。
是夜。
瑞英縱檢查了窗門，問道：「主子，冰綠二人真的會來？」
寒衍瑧吹滅了燭火，說：「會。她有些手段，在我身上下了異香，到半夜時分她順著香味過來，此時我們已經熟睡，便可方便他們下手。」
「她什麼時候下的手，我怎麼沒看見………」
寒衍瑧嘆了口氣，「都是些不入流的手段，在我經過她身邊的時候彈彈手指，一個不經意的動作……即便是你看見了，恐怕也不會當回事。」
瑞英縱傻笑一聲，「還是主子厲害。」
房間內沉寂下來。
寒衍瑧躺在床上假寐，瑞英縱則趴在桌上，二人靜靜等待冰綠的到來。房門悄悄被推開，在黑暗的房間中，誰也看不出來多了兩道身影。
「阿姐，就是這裡了。」像是一個男孩的聲音說道。
寒衍瑧雖然閉著眼，神識卻是包圍了整個房間，依然能夠「看見」房間內發生的一切。冰綠拔出匕首，墊著腳走到床邊。
「就是你，今天害我這麼丟臉！」冰綠惡狠狠道：「現在我就送你去西天！」
說著，匕首就往床上刺去。
寒衍瑧一抬手，準確無誤的握住了冰綠的手腕，引得她驚叫一聲。那男孩趕緊問道：「阿姐，怎麼回事？」
可還沒等到冰綠的回答，后脖頸一痛，被瑞英縱打昏了去。
房間內燭火亮起。
冰綠這才看清他們的面容，吃驚道：「怎麼……怎麼是你們？」
他們不是早就應該葬身蛇口了嗎？
寒衍瑧鬆開握住冰綠的手，瑞英縱把她制住，說：「托你們的福，沒有死在蛇嘴裡！」
冰綠神色一暗，「原來你們一早就認出了我們，卻喬裝打扮故意接近……這一次我認輸，落在你們手裡我也認了。」
寒衍瑧看了看躺在地上昏死的易雲，又瞧了瞧像是認命的冰綠，淡淡道：「冰姑娘，這世上多得是認命的人，不認命的人……你認命不打緊，易雲這麼小，你也讓他認命嗎？」
冰綠咬唇。
「我們的命若不是有人搭救，恐怕早就沒了。你留下我們性命盤問也問不出什麼來，救命之恩重如山，我是不會吐露任何信息的！」
瑞英縱哼道：「骨頭挺硬！主子，還是把她帶回去嚴加審查，我倒要看看，是你的骨頭硬，還是我的刑具硬！」
冰綠大笑幾聲，突然閉嘴，從嘴角處流出一縷鮮血。瑞英縱大叫不好，捏開她的下巴，裡面一片血色。
「主子，她這是想咬舌自盡！」
寒衍瑧微微挑眉，為了避免受不住酷刑而選擇自盡來保全身後的人，這份忠心真是難得。她拿出一個瓷瓶打開，往冰綠嘴裡倒了一些，說：「止血藥。幸好你發現的及時舌頭還沒咬斷。」
瑞英縱冒出一頭大汗，他還真忘了咬舌這件事情。
「冰姑娘，你不說我也會知道，所以用不著多此一舉，咬舌自盡。」寒衍瑧收起瓷瓶，「帶下去吧。」
房門一開，從外又進來兩個黑衣男子，拖著冰綠和易雲離開了房間。
瑞英縱臉色不大好看，「主子，您這是……留著他們又不問話，很是奇怪啊。」
寒衍瑧微微眯起眼睛，說：「從憲陽出發，如果不走水路，當屬這條路最近。冰綠姐弟是安排在路上的第一個棋子，日後還會有更多的棋子，來阻止我回京。」
瑞英縱打了個哆嗦，「主子的意思是，有人追殺您？」
到底是誰這麼大膽，竟然敢追殺陛下啊！
寒衍瑧倒是比他平靜許多，負手站在窗前，看向外面的天色。
「我倒是小瞧了灝王叔，住在瑞王叔府里，小動作還這麼多。」她感嘆道：「果然跟先帝一樣的心狠手辣。」
瑞英縱偷偷看了一眼她，自己這是聽到了什麼了不得的秘密嗎？
話說到此處，寒衍瑧住了嘴，不打算再說了。門外暗影稟報：「主子，京城線報，兵部叛亂，灝王領兵已經封鎖京城，嚴禁出入。」
嚴禁出入………
寒衍瑧突然笑了，「不錯，膽子很大，非常大……瑞將軍，看來我們想要回京，得殺回去了。」
瑞英縱還是不太相信這消息是真的，「主子，這事應該不是真的吧，灝王無權無勢，憑什麼領兵帶將，憑什麼封鎖京城，他哪來的能力？」
「他有能力，只是你們不知道罷了。」
寒衍瑧並沒有將塗子安的所作所為告訴任何人，她給了塗子安一個機會，只是他不珍惜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