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交鋒

亞爾，皇城。

自從拉布接管這個國家之後，一切事情都盡數交付給了下面的王公大臣，自己不會在任何事情上做決定，而這看似無為的背後，卻令所有的王公大臣們夜夜驚夢，拉布的確不會在意所有事情的決斷，但是他若覺得某些事情做的不和他心意，那麼把持在這件事情上的相關官員，絕對不會看到第二天的太陽。

放手去做，無人干涉。不合君意，性命叵測。

這是亞爾王國官員們都心知肚明的行事準則。

雖然在民眾眼裏，拉布對這些王公大臣們極為放權，但唯獨對守衛邊防的薔薇家族不聞不問，看起來彷彿本末倒置，頗有些親小人而遠賢者的意味。

但是只有這些王宮大臣們自己才明白，拉布對薔薇家族的不聞不問，才是真正意義上的放權和信任。

而他們，也不過是個無法探明拉布心意，矇著眼睛在懸崖上摸索的人罷了。

這一日，有一人信馬由韁地緩步走到了皇宮的門前，站住了腳步。

「孤不喜歡躲在暗處的獵犬，倘若看家護院，那便自當展露利齒獠牙才對。」

隨手一揮，一道無形的劍氣無比凌厲地朝着一處襲去，只聽得「叮」得一聲輕響，一道人影出現在那裏。

淡紫色的羽織，深藍色的髮辮搭在身後，此時手中正亮着那柄長的離譜的太刀擋掉了那道劍氣。

正是佐佐木小次郎。

只見他的臉上浮現著笑容，並沒有被方才的話語所惱怒，而是依舊用他那慵懶的話語言道：「烈日當頭，獵犬也要在陰涼處歇息罷。不過，抱歉了，只要在下還在這裏，這道門扉就禁止通行。」

手中的刀勢不減，將刀尖對準了眼前的不速之客，正是從薔薇城而來的昊。

沒等昊有所動作，昊的身前浮現出了一個身影，身着藍白色的鎧甲，手握無形之劍，碧綠的雙眸緊盯着台階上方的佐佐木小次郎。

亞瑟王，阿爾托莉雅。

「可是技癢了想要比較一番？」

阿爾托莉雅點了點頭說道：「如此清冽的劍勢，如此熱烈的鬥志，此人的劍中似乎蘊含着無限的可能。」

「嗯，儘管剛才那個破綻足以讓在下砍下這位鎧甲美人的腦袋，不過在下還是手下留情吧。」佐佐木小次郎不知何時已經走到了身前不遠處，一臉笑意。

「畢竟剛才讚美在下了吧。」

刀，不知何時歸鞘了，他就這般若無其事地颯爽佇立在那裏。

昊拍了拍阿爾托莉雅的肩膀，隨後從一旁負手朝着台階上的宮門走去。

在錯過佐佐木小次郎的那裏后，昊頭也不回地問了一句。

「怎麼，不攔著孤么？」

「不知為何，在下的眼中現在只有身前這位端莊麗人手中的劍，雖說拉布閣下對我下令禁止任何人通行，但關於這個嘛，只要事後去找他說明，應該就會原諒我了吧。」

佐佐木小次郎同樣頭也不回地說道，而眼神卻始終沒有離開阿爾托莉雅和她手中的劍。

「你倒是有趣。」

隨後，昊便走向宮門，隨後身影消失不見。

看到「礙事」的人走了，佐佐木小次郎重新拔出了自己的「備中青江」，開口說道：「如此龐大的魔力，如此浩然的正氣，又不經意間將在下的長刀說成劍勢，想必閣下的職階是Saber了。」

「那麼在下也便自報家門吧。」佐佐木小次郎將手中的太刀隨意地甩了一個刀花，輕笑道：「在下的職階嘛，是Assissin，乃是一介虛幻劍士，所行之路亦為虛幻旅途，僅在歷史的狹縫間，窮極一生也不過斬殺過飛燕而已。」

「現在，儘管在下眼前有朵美麗的鮮花，但卻不知為何，有種莫名的傷感和失落。」

阿爾托莉雅手握聖劍，同樣擺出了應戰的姿態，碧綠的雙眸中因為眼前劍士的話語顯得有些疑惑。

沒等她開口問及，眼前的紫色劍士便又自顧自地解答了起來。

「閣下相信命運嗎？」

阿爾托莉雅心中猛然一驚，手中的長劍隨手向上一挑，刀金相鳴，險之又險地將佐佐木小次郎不知何時發動的進攻化解掉，然而佐佐木小次郎卻不惱，剛才的一幕並非蓄謀已久的出其不意，而是順手的招呼而已。

「在下看到閣下是用劍的英靈后，內心不由得一陣歡喜，但卻又轉為遺憾。」

「在下也不知道為什麼，只是心裏突然浮現起這麼一句感慨。」

「閣下所用之流派，若是二天一流就好了。」

口中不斷地說着，然而手中的攻勢不斷，進攻著阿爾托莉雅，招招看似隨意，此次都是殺招。

「若是二天一流，那麼閣下定是那註定了與在下有着一番爭鬥的天元之花。」

「宮本武藏。」

「那便是在下的命運。」

阿爾托莉雅手中的攻勢也逐漸猛烈開來，奮力一揮將佐佐木小次郎擊退，露出了恰逢敵手的笑容，隨後終於開口說道：「很抱歉我並非卿口中的天元之花，但卿的命運，就由我來擊倒吧。」

雖然阿爾托莉雅口中說的輕快，卻暗自被眼前劍士的招式所驚嘆，那把妖異的太刀攻擊起來多重連綿，本來每招每勢在有限的空間里即為單一的進攻，卻每每都能夠運作出令她意想不到的變招和衍化，彷彿眼前的這片空間中都充斥着他的劍招和劍意。

而佐佐木小次郎也驚訝於眼前麗人的進攻。雖然基於他的固有技能【心眼】以及【宗和的心得】，使他在進攻上佔着上風，然而對手的攻勢無比的凌厲，且在力度對決上使他完全處於下風，頗有些一力降十會的意味，並且本身她的西洋劍法也十分高明，再加之每次他都以為要得手的時候，對方都會以一種近似預感或者直覺的能力下意識地躲開並作出最為正確的回招，這使他不禁挑起了眉毛。

「本以為是美麗的小鳥，其實卻是獅子之類的猛獸么？」

「在下曾經無數次想要斬落閣下的項上人頭，然而此刻它依然頑強地待在閣下的脖子之上，閣下的西洋劍法看來也確有許多玄妙。」

「卿的劍招之巧妙，同樣也是我生平所未見的。想不到閣下身為Assassin，卻有着如此凌厲的劍意，想必卿生前一定是有名的劍豪吧。」面對眼前的強敵，阿爾托莉雅並沒有吝惜讚美之詞，不論是出於騎士精神還是出於內心的真實想法。

佐佐木小次郎搖了搖頭。

「在下不過一記孤魂野鬼，只不過在在下的一生中，度過的比較無趣，既無時間感受，也無空間感受，因此既無結下因果，亦無在意善惡。只是將靈魂寄托在了刀刃之上，說是無念無想的境界也好，說是行將就木的可悲一聲也罷，當在下再次恢復意識的時候，此身已經化為了這座皇宮主人的從者，僅此而已。」

「那麼，閣下賭上自己的項上人頭，要繼續這場爭鬥嗎？」

「當然要繼續，只不過，勝利不會站在卿這一方。」

刀金相鳴之聲，在這宮門之處，綿延不絕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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