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章 記憶

「你不能像救我一樣救鴨神他們嗎？」黑貓問著余灰，她已經知道余灰是怎麼把她就回來的了，也知道余灰其實很好說話的。

「不能，他們已經被人類融合了，而且他們的記憶也已經被我抹除了，相當於，這個世界已經沒有他們的存在了，是沒法復原的。」余灰聳聳肩說道。

「那真遺憾啊！」黑貓嘆道。

「你之前還一臉『生死各安天命』的表情呢？」余灰好笑地問道。

「可是如果知道可以拯救他們的方法，總是要嘗試一下的，哪怕只是同事之誼。」

「是嗎？同事之誼……」余灰沒有再說這個的打算，而是想問一些事情，「那個小孩和那個兇殘的女人是什麼情況？」

「什麼什麼情況？」

「他們為什麼選擇自殺？」余灰問道。

他覺得自殺這種事應該不可能會發生在天真無邪的人類小孩身上，女人身上應該也很少，要知道，這個世界的女人很少的，男人們不是應該把她們當珍寶寵愛着守護著嗎？

「沒什麼好說的……」

「是嗎？總有個理由吧！」有什麼與人有關的事是無緣無故的呢？恐怕沒有。

「你為什麼那麼想知道？」

「我在研究人類啊！當然得知道。」

「呵，你不是對自己來藍星做什麼緘口不言嗎？現在怎麼說出來了？」

「那只是逗你玩呢！你覺得就算你知道了你又能做什麼呢？」

「……不要小瞧我，大不了我再去找人附身唄！」

「噢，那你可能要讓我犯殺戒了，人類那麼多，少一個不會怎麼樣吧？藍星依然會運轉的吧？」

「如果附身的是重要的人物呢？」

「咦～你們人類還分重要不重要嗎？我這才注意到。」

「呵呵，你少裝傻充愣了，你不是吸收了鴉的記憶了嗎？你會連這些都不知道？」黑貓不屑道，拆穿余灰拙劣的演技。

「哈，被你發現了……不管你們人類再怎麼把自己分成三六九等，在我們幻想生物眼裏……用那句話說吧！

人類在我們眼裏都是弱雞。」

「呵呵，你倒是挺狂的，就不怕牛皮吹破了去！」人類很強，黑貓是知道的，她作為人類時清楚知道，作為見習死神時更清楚地知道。

所謂三六九等不是說說而已的，比她厲害的人多的是。

「呵呵……」余灰笑而不語。

「你笑什麼？」

「沒什麼，突然想笑了而已。你到底告不告訴我關於那小孩和那個女人的事？不告訴我，我可走了？」

「你要去哪裏？」

「……喂喂，注意一下我話中的重點好吧！」余灰略帶無語地道，搞不懂她怎麼聽的話。

「你管我！你要去哪裏？」黑貓不鳥余灰，繼續問道。

「哎，我跟你說，別以為我沒對你怎麼樣式不敢對你怎麼樣，要是惹惱了我，我……」

「再打我的p～p？」黑貓挑釁道，完全不把余灰的威脅放在心上，即使余灰讓她久違地感受到了疼痛，她也不懼。

當然，她是不會說這疼痛讓她有點想哭。

「你不怕死？」

「你這不是廢話嗎？」

「噢，我都忘了，你已經死過兩次了。但是，有比死亡更恐怖的東西啊！」

「比如？」

「比如，讓你一天工作十個小時？」

「不恐怖！」

「嘶～這都不恐怖？要知道即使是我們只要有食物就精力無限的生物也不敢工作十小時吶！」余灰沒有說大話，只要有能量，他們能永遠工作，不過他們的工作最多是研究怎麼製造美味的靈魂，沒有別的，然而即使只是研究這一點，他們之中也沒有誰會持續研究超過十小時，不，五小時都沒有。

他們一向是隨便抽點時間研究靈魂，更多的時間用來幻想和睡覺。

幻想相當於修鍊，是為了不讓自己變形，所謂變形就是從一個明確的形狀變成一灘爛泥。

人不幻想無所謂，幻想生物不幻想等於慢性死亡。

而睡覺是必須的，幻想生物沒有睡眠就沒法穩固自己的形體。

也就是說，幻想是維持幻想生物的形體，而睡覺是穩固或者維護形體。

「人不工作就會死，工作十小時在死亡面前不值一提！」

「嘶～人類工作，恐怖如斯！」

「得了吧！少在這裏搞怪，我知道你想嘲笑人類。」

「呵呵，怎麼會呢？我只是佩服人類而已。真的佩服，人類很努力啊！我們幻想生物不如，所以……」

「所以？」

「所以，我希望人們再努力點。」

「為什麼？」

「呵呵……」余灰笑而不語。

「……」余灰的表情在黑貓看來很欠揍，要不是打不過，黑貓肯定會把余灰的臉按在這凹凸不平的隕石上摩擦。

「那件事你還沒說呢？」余灰渾然不顧黑貓要吃人的目光，淡定地問道。

「……告訴你也沒什麼……犬神嘛……你知道校園裏總會有些摩擦，他只是不堪摩擦而已……」

「等等，你在說什麼，人類的科學？物理？」

「不懂就算了，往事不宜多提。還有鵡神嘛……只是遇見了一個人渣而已。」

「……而已嗎？」

確實是而已呢？

余灰通過鴉的記憶知道，雖然人類創造了「感同身受」「同情心」這些詞語，但是呢，很難有。

不是發生在自己身上、身邊的事，有多少人能感同身受呢？

所以，只是對大多數人來說，那些不好的事發生了，可能也只是「而已」。

「我說完了，你可以告訴我去哪裏了嗎？」黑貓問。

「噢，我沒打算去哪裏，只是想找個好地方睡個覺而已。」余灰攤攤手。

「你就不怕我從這裏逃出去？」黑貓好奇地問道。

「隨意吧！對了，現在好像天亮了，出去嗯……忘了告訴你了，你現在已經沒有變身的能力，出去記得躲著點。」

「……」剛剛走到星墓入口的黑貓腳步一頓，回頭看着余灰向著遠處飛去等我背影，心裏就一頓亂罵，「＆＊＃」

余灰沒再理會黑貓，來到星墓深處，這裏有一間辦公室，是以前四不像引導自殺而變成的靈魂成為見習死神的地方，把四不像回收后，余灰就棄之不理了，現在過來，使用自己的能力一頓操作后。

這間原本黑暗的辦公室變得敞亮起來，開了向著星空的天窗，而天窗下方是一張柔軟的大床，床上被套枕頭都齊全。

「完美！」

余灰看着自己的傑作，讚歎道，之後便感到困意來襲，他昨天可沒怎麼睡覺，今早就好好睡吧！

慢慢地，余灰的意識陷入了黑暗……哦不，是幻想的世界……

「有事？」余灰對着鏡中的自己說道。

說是鏡中的自己，只是余灰的調侃，事實上他知道自己沒有在照鏡子，在他面前的傢伙有自己的名字，叫做鴉。

余灰很奇怪，他明明把鴉的自主思想消除了，只留下一堆記憶。

難道，記憶能產生思想？

等等，這個他應該早知道的，畢竟鴉本來就是記憶的產物，後來就產生了自主思想。

要不，把鴉的記憶消除算了，反正已經把鴉的記憶製造成電視劇存在人類的手機里了，消除原文件也沒事吧？

「你這麼狠的嗎？」鴉苦笑着說道，他現在是在余灰的意識營造的夢中，所以知道余灰的想法。

鴉是在死亡之後才知道自己只是用記憶虛構的存在，但是他覺得無所謂，只要活着就行，所以他就一直以記憶的形式活着，本來被消融之後他是沒有意識的，等余灰接觸岸芷的時候他就重新產生意識了。

之後，他一直藉著余灰接觸岸芷，或許是太激動了，他不經意間就會影響余灰的行動，甚至有時產生奪取余灰身體的想法，但沒奈何，他很弱，沒有奪取余灰身體的能力。

或許是他的影響太刻意了，所以被余灰發現了，索性直接把有關自己的記憶都從岸芷腦海里消除了，也不再跟岸芷接觸，永絕後患。

這讓鴉覺得很可惜，他本來可以慢慢入侵余灰的記憶，然後把余灰的記憶也佔為己有，因為正如余灰自己所說的，幻想生物很單純，想必也很容易做到以上事情，可惜，現在不太好了。

「兄弟，很有想法啊！居然想佔領我的記憶！」余灰覺得有趣，因為他也能知道鴉在想什麼。

「……」好吧！鴉忘了這茬了。

「我說我是開玩笑的，你信嗎？」鴉尷尬地笑着說。

「我信……你個鬼！」余灰眼睛一瞪，說道。

「額，那咱們談談？」鴉道。

「我們有什麼可談的？」余灰奇道，他不知道余灰哪來的資本跟他談條件。

「也許你不知道吧！我的一部分記憶已經轉移到你的這句身體里了，所以以後你要驅使這句身體，得問過我了。」

「那又如何？這具身體本來就是我製造出來的，大不了我毀了就是！」

「喂喂，大家長的差不多，用不着這麼狠的吧！」

「就是長得差不多我才要滅了你，我要做獨一無二的！」

「你是中二病？」

「你再說一遍？」

「額……不可說。」

「算你識相……你想要這具身體？」

「沒錯。」

「為什麼，你以前不是不想再當人了嗎？」

「可是不當人不行了……能當人就不錯了！」

「噢。」

「你能把這具身體給我嗎？」

「可以。」

「這麼爽快？」

「當然。」

「你莫不是在整我？」

「怎麼你也沾染了人類疑神疑鬼的習性？你應該讀取了我的記憶了吧，那就應該知道幻想生物在重要的事上是不會撒謊的。」

「也是……為什麼？」鴉對於余灰心甘情願把這具身體給他很不解，即使這具身體對余灰來說不值一提，但是即使是不值一提的東西，也未必有誰捨得給別人。

「你啊！已經完全成為一個人吶！」余灰搖搖頭，沒有解釋。

「？」鴉不太懂余灰說的那話的意思。

「她是個好女孩，好好珍惜她！」余灰說道。

「不用你教我，我比你懂什麼是珍惜。」

「呵。」

「呵，什麼時候給我？」

「你急什麼！我都說你已經完全像個人了你還不自知，看你這急切的模樣。」

「……謝謝！」鴉也知道自己心急了，但不是道歉，而是誠摯感謝道。

「不用！」余灰揮揮手，道：「等我再觀察人類幾天就把這具身體給你，也把身份給你……岸芷的記憶，要嗎？」

「謝謝……岸芷的記憶，不用了，我相信她會想起來的！」余灰現在只是記憶，但鼻子有些莫名的酸。

「不用，舉手之勞而已。沒事了吧？」

「額，沒了。」

「那你從我的夢中出去，別打擾我睡覺。」

「好的。」說完，鴉消失在了余灰的眼前。

鴉消失后，余灰就徹底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