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身份線索

「你若覺著禮儀無聊，不若明兒個一道出去打獵，如何？」

慕景淵的聲音傳來，讓季雪初莫名一陣激動，眼中閃爍起點點光芒。

打獵……

她長這麼大，還沒四處玩過呢，確實挺想出去轉悠轉悠的。

看到小丫頭的樣子，慕景淵就已經明白她的心思了，心裡笑半晌后，才隨口一問：「會打獵嗎？」

「……」

一盆冷水從頭澆到腳……

她以前是見過公子哥兒們打獵的，騎著馬穿梭在樹林中，騎馬射箭，似乎挺簡單的，不過……

「妾身不會騎馬，」她無奈的說，「亦不會射箭。」

她的武器，從來都是殺人無形，並未用過刀劍之類顯而易見的。一則不方便攜帶，二則被抓住就是最有力的證據，所以不便殺人後逃跑。

很是詫異的看了她一眼，男人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習武之人，哪有不會騎馬的呢？

不會射箭還好解釋，畢竟術業有專攻。

沉默半晌，男人才隨意道：「既然不會，明日早起些，我教你。」

「啊？」小丫頭怔住，「你……你不用上朝嗎？！」

原來是擔心他還要上朝啊……

徑自進屋坐下，給自己倒杯茶，慕景淵才解釋：「每日需要正經上朝的，只有世子和幾個受父王重視的皇子而已。我既無要職，又有誰會在意上朝沒上朝？」

真的是這樣嗎？

季雪初若有所思的看著面前的男人。

這傢伙對王位有企圖是一定的，不上朝怎麼知道國家大事，又怎麼和世子以及得寵的皇子爭？

他莫不是痴傻了不成？！

沒理會季雪初充滿好奇的打量目光，自顧自品完茶，放下茶杯，他吩咐一句：「我先去書房處理點事情，晚飯前回來，不必擔心。」就離開了。

進入書房，慕景淵立刻就瞧見一直負責調查季雪初背景的那個屬下。

「主子，」他對著初進門的男人行禮，「調查已有新進展。」

「說。」大步走到書桌前坐下，目光中滿是凌厲，再沒有半點在季雪初房間里的溫暖。

這，才是真正的慕國二皇子，真正的慕景淵！

滿目臣服，那人回報：「玲瓏姑娘早年在宋國的怡紅院中有一朋友，名叫清雅，性子潑辣但與玲瓏姑娘關係極好。屬下打聽玲瓏姑娘的事時，她初初說了一點，後面就警惕起來，一句話都不肯再說。」

哦？

這般忠烈？

「清雅說，玲瓏姑娘是突然出現在怡紅院的。老鴇看她姿色不錯，本是要讓玲瓏姑娘賣身。但是不曉得發生什麼事，那老鴇最後不僅沒有讓玲瓏姑娘賣身，還捧著她，容她做了怡紅院中唯一一個雅妓。」

突然出現在怡紅院……

為什麼她要將宋國選做這危險旅程的第一站？

宋國和她又有什麼淵源嗎？

宋國……

「宋國薨逝的那個國君還有雲國薨逝的國君，本王要他們的資料。越詳細越好，快點！還有，把清雅帶到本王面前來。」

「諾！」

命令吩咐下，那人接令便走，悄無聲息。

而獨坐在書房中的慕景淵，則是滿目驚異。

宋國……

宋國發生的那件事，他是知道的。可……

可那件事當真與小初有關嗎？！

小初。

慕景淵蹙眉……希望，希望事實與他想的不一樣吧。

如果真的是這樣，只怕今生小初都和自己沒結果……

在書房冷靜了很久，慕景淵的心境才算再平靜下來。

待回去吃晚飯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黑了。季雪初準備好一桌的飯食，簡單貼心，乖順的坐在桌旁，等自己的丈夫回來。

每每看到這樣的她，慕景淵都覺得這樣的自己才是完整的。

「景淵，你回來了。」瞧見走進門的男人，季雪初微笑，「剛好擺完，來吃飯吧。」

深吸一口氣，他笑起來，進去和她坐在一起。

吃飯的時候，兩人很是沉默。過了好一會兒，還是男人率先開口，隨意的說：「今兒個飯味道很特別，小初，你可是親自下廚了？」

「嗯。」隨意點點頭，她繼續吃飯。

左右是這個男人的側妃，總是要做點事情，否則被人說閑話、懷疑，可怎麼辦？

得到肯定的回答，慕景淵很開心，笑起來：「今日運氣還真不錯，好事連連。不僅有一個寶物的消息，還能說吃小初下廚做的飯。」

季雪初一愣：「寶物？」

「嗯，」男人點頭，「是個厲害寶物，已經消失許多年了，小初你必定聽過。」

「妾身見識淺薄，見過的寶物委實不多。」她抱歉一笑，繼續吃飯。

「這寶物當年天下皆知，即便是消失了十幾年，也是威名不減呵，」男人笑，「佛初別珠，小初你可別說你不知道啊。」

佛初別珠？！

詫異的看了慕景淵一眼，季雪初才繼續吃飯，隨意丟下一句：「佛初別珠，當初不是說消失於戰火中，早已被毀了嗎？公子就算得了消息，還能做什麼？」

不著痕迹的盯著季雪初的臉，他絲毫沒有從中得出半點消息。

是演，還是真的？

這樣平淡又有點詫異的反應，是所有正常人都有的。

從這點看，她沒有一點問題。

那……

就當自己想多了吧，沒有關係自然最好！

慕景淵頓時笑起來：「聽到消息時，我也是如此想的，所以就將那人趕走了。這件事就成笑料，一天的時間傳遍了。」

顯然對這件事沒什麼興趣，季雪初隨意的笑笑，低頭繼續吃飯。

熱臉貼上冷PP，男人沒再說話，亦低頭專心吃飯。

殊不知，他吃飯時，季雪初卻難以自拔的陷入回憶……

佛初別珠……這個話題，是多久之前提過的？這些年，她強迫身邊所有人不許說這個詞，不許提起這件事，如今再想起，那一晚的記憶總是不受控制的回到腦海……

那片火海……那些哭喊……那些猙獰的笑臉……

那晚，幾乎是她這輩子最大的夢魘，無法趕走，永遠存在。後來即便是遇到再可怕的事，即便親手殺了一個國家最尊貴的人，也無法趕走它。

如跗骨之蛭，無法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