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關於狩獵
忍著下身劇痛，慕景淵面不改色的給自己斟茶，順便用餘光瞟到那小丫頭正忐忑不安的跪坐在床上，很是緊張。
張張嘴，最終還是沒忍心嚇唬她，男人只得故作嚴肅的說：「方才的事，我放你一馬。但你需曉得，這裡是什麼地方，你是什麼身份。」
昭王側妃嘛，她知道。
季雪初乖巧的點頭，怯生生上前來問道：「……你……你的……有事嗎？」
委實不好問具體部位，她就只能這樣說了。
慕景淵聞言，神色有些尷尬：「咳，沒事，不必擔心。」
爾後季雪初就尷尬的站在他身邊，不知所措。
男人被這一計「斷子絕孫」徹底打消了所有的心思，這會兒正心無雜念的喝茶，忽然感覺到小初就站在自己身邊沒動，心裡不由一暖，隨口道：「下個月就是狩獵開始的時候，按著規矩，你要隨行。」
狩獵？
季雪初愣住。
從沒聽說過，在亂世，還有哪個國家的每年有心思一起狩獵的！
像是猜到她的懷疑，慕景淵再次解釋：「狩獵是慕國一直以來的傳統，每三年一次，是所有王室都要參與的活動。你如今是側妃，身份不比以前，所以別想推脫。」
不能推脫……
一句話，季雪初想稱病不去的心思就徹底落空了。
男人也瞧出她的心思，很是不理解：「狩獵是結交各國權貴最好的機會，各個王府里的女人都巴巴等著，怎的你倒像很不樂意的樣子？」
確實不樂意。季雪初在心裡說。
不過面子上還是要說好聽話的，她跪坐在男人身邊道：「妾身不是不樂意，方才不過是在想，雲國從未有過此類盛事，妾身怕是會應對不當。」
「唔，這倒沒什麼關係。」不是很在意的揮揮手，慕景淵用大拇指擦掉唇角又流出的血來，輕笑，「你方才那一套動作，可是半點沒留情啊。」
咦……
心虛的低下頭，她只當自己沒聽到。
奈何那傢伙沒放過季雪初的打算，追問道：「你是與誰學的潑辣功夫？我瞧著小初，應是個溫柔嫻靜的姑娘才是。」
潑辣？
聽到這個詞，她忍不住「噗嗤」一聲笑起來。
清雅姐姐……確實夠潑辣。與「清雅」這個詞半點不挨邊兒。
倒是沒想到自己一句話會讓她笑的這麼開心，慕景淵愣住一下，沉入美人難得的笑容中。
從她嫁給自己這些日子以來，就從沒好好笑過。縱然瞧見每個人都是溫和有禮，面帶微笑，可是慕景淵看得出來，那不是發自內心的笑，而是和宮裡那些女人們一樣的、可悲的笑。
不過最近這段時間，她的笑容似乎多起來了。
尤其是那雙眼睛——讓這男人著迷的眼睛。以往總是充滿冰冷和恨意，與現在淺笑的她全然不一樣。
現在的她，眼中是一抹微暖的陽光。
「巧笑倩兮，美目盼兮……」不知不覺，慕景淵將心中所想說出了口，自己還不曾察覺，直直盯著面前的美人。
驀然聽到這樣的誇獎，季雪初著實嚇了一跳，看向慕景淵時，才發現他早已神遊太虛，說不準方才是在講夢話。
無奈的嘆了口氣，她道：「今兒個王妃派人來傳話，希望公子午飯可以去王妃那兒用。眼下時候不早，公子該走了。」
他這才回過神來，有些尷尬的乾咳一聲后，點頭起身離開。
不曉得是不是錯覺，季雪初總覺得，他走的時候，步伐略微有些不穩……
關於狩獵的事，慕景淵說到做到，第二天就從宮裡找來一個熟悉狩獵規矩的老宮人，來給季雪初上課。
「……狩獵不僅可以讓王室成員強身健體，更方便國君查看每個人近來武功是否長進。每次狩獵，鄰國都會派來使臣交流，互相試探。所謂『不戰而屈人之兵』，正是狩獵的真是目的，二夫人……」
老宮人難得的會識文斷字，所以說起話來又臭又長，聽得季雪初昏昏欲睡。
說了這麼久，她只曉得一個重要信息，那就是：國君會出席！
她來慕國最主要的目的就是刺殺國君，這次狩獵又是在王宮之外，殺人後逃跑成功的幾率在八成。
這麼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她絕對不能錯過！一定要好好計劃一番才行！
「從古至今，齊射便是君子必須的禮。國君設置狩獵，也是意義非凡。二夫人身為隨行女眷，需得……」
百無聊賴的坐在春蘿殿里，季雪初強迫自己要裝出很愛聽、很感興趣的樣子。縱然這次狩獵之後，老宮人的國君就要薨逝，自己也要跑路，至少動手前，身為昭王側妃，她還是很敬業的。
老宮人瞧見季雪初似乎很愛聽的樣子，也備受鼓舞，就激動的將自己知道的都與她說了一遍。從出門禮儀到需要穿的衣裳，事無巨細。
本以為一天就會在老宮人的嘮叨中度過，季雪初整個心都生無可戀。
就是這個時候，慕景淵突然進來，瞧見裡面在上課，很是詫異的瞧季雪初一眼后，眼中滿是笑意，彷彿在說：你是不是堅持不下去了？
向來不能被敵人瞧不起的季雪初，立時挺直了腰板，一副精神抖擻的樣子。
男人懶得戲弄她，轉身對老宮人說道：「本王找側妃有點事，你先下去吧，過幾日再來。」
說的正投入的老傢伙這才瞧見是昭王來了，急忙行禮退下。
待老傢伙徹底不見蹤影了，季雪初才悄悄鬆口氣，癱在椅子上半晌沒動。
見她那個樣子，男人心裡暗笑，佯裝鎮定道：「狩獵的禮儀是不是很有趣？本王看到小初聽的津津有味，欲罷不能啊。」
「……」人在難受的時候，膽子總是大些的。
季雪初就大膽的搭理都沒搭理昭王一下，只沉浸在剛才自己有多痛苦的情緒中不能自拔，完全沒工夫和他貧嘴。
怕真的惹這丫頭生氣，慕景淵手背後，踱步到她身邊，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半晌才道：「你若覺著禮儀無聊，不若明兒個一道出去打獵，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