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劍識
手剛握住劍，一股熟悉的感覺忽的從腦海中生出。隨手挽了個劍花，竟然無比純熟。
怎麼回事？
是奧諾雷原本的肌肉記憶？還是昨晚那夢中......奇怪的劍牌？
見到哥哥和姐姐略微驚訝的眼神，方言迅速的否定了前者。
微微伏下身，方言雙手持劍，劍尖的方向遙遙的指著前方。從手中傳來的感覺，彷彿自己跟劍是一體的。
「唰」的一下，伊莎貝拉動了。
之前方言站在一旁，還覺得伊莎貝拉只是比常人敏捷一些罷了。直到正面對抗，才知道她的速度有多快。
只覺得眼前的人影忽左忽右，鋼劍隨著她的動作，不斷的從刁鑽的角度刺出。
方言手忙腳亂的舉劍格擋，雖然動作狼狽，但每次都恰到好處的擋住了伊莎貝拉的來劍。
有數次，連黒斯廷都認為方言躲不過，可偏偏他採用以攻對攻的方式，逼的伊莎貝拉不得不撤劍回防。
本以為瞬時可分勝負的戰鬥，偏偏持續了許久，連一旁的侍衛都放棄了演練，跑過來看熱鬧。
「咦？那不是奧諾雷少爺么？不可思議，他竟然能擋住伊莎貝拉小姐的劍！」
「怎麼可能？伊莎貝拉小姐在去年的狩魔試煉中得到了極高的評價，據說已經被某位超凡級的老獵人看中，要收為弟子。」
「真沒想到，奧諾雷少爺雖然沒有遺傳家族的天賦，劍術卻是不凡！」
聽到一旁侍衛的議論，伊莎貝拉的臉色不禁變得難看起來。但不可否認的是，她的廢材弟弟竟然越戰越勇。
雖然剛開始有些狼狽，但一股奇異的感覺馬上擴散到了全身，讓方言知道應該如何使用手中的劍。從一開始的守勢，馬上變的和伊莎貝拉有來有往。
與蛇派的奇詭狡詐不同，方言的劍勢非常簡單，就是鋒銳。明明極為簡單的一刺、一砍，卻彷彿帶有削金斷玉的氣勢，讓伊莎貝拉不得不避其鋒芒。並且在這個過程中，方言的劍術越來越純熟，竟然有隱隱要壓制她的趨勢。
「該死！」知道再這樣下午，就要輸了。趁著一個空隙，伊莎貝拉突然舉起右手。
一道強勁的氣流憑空出現，撞擊力極強，讓方言一個踉蹌，差點倒地。
「噌！」鋼劍輕微抖動，停在了他的脖子上。
「你輸了！」說出這三個字的時候，伊莎貝拉面色嚴肅，不復之前的輕鬆。
「我輸了！」方言說出這三個字時，卻是面帶笑容。
昨晚的那三張牌，難道是人體鍊金術所獲得的精神能力？其實奧諾雷獻祭了自己的靈魂成全了他？
若真是如此，為什麼識海里還殘存著奧諾雷的意志？
「下次再比，我去吃早點了！」伊莎貝拉略微有些生氣的轉身離開。
黒斯廷帶著深意的看了一眼方言，跟在了妹妹的身後。
很快，侍衛們也散去了，只剩下方言拿著劍，怔怔的站在那，良久。
突然，他揮出了手中的長劍，做著最基本的揮砍動作，彷彿剛剛學劍的新手。
上千次揮舞后，他的身子也跟著動了。腳步間透著輕盈，隱隱間竟帶著一絲蛇派的輕靈。
整整一個上午，他都重複著類似的動作，直到累的再也拿不起劍為止。肉體雖然極致疲憊，當他的雙眼卻異常明亮。
和伊莎貝拉對戰了一場后，一股明悟悄悄的湧上心頭，在他的腦海中，竟然憑空出現了一套活靈活現的劍法。
劍招中吸納了蛇派的輕靈，但是卻去掉了一些繁複的招式，更加簡潔而且致命。
與此同時，方言驚喜的發現，奧諾雷的記憶在劍法出現的同時，自發的解鎖了一部分，是關於狩魔獵人和狩魔試煉的。
狩魔獵人有兩把劍，一把鋼劍、一把銀劍。鋼劍鋒銳且重，對於身披重甲的人類武士更為致命。另一把是銀劍，摻入了昂貴的秘銀，對於妖魔有特別的殺傷力。
狩魔試煉中，海普達的獵人公會將會無償給每位參加試煉者分發一把，並在試煉者通過後，將銀劍贈予。
而沒通過者，自然是將其回收。
在狩魔試煉中，將會一對一的和妖魔對弈，失敗者的下場就是死亡。
在這方世界中，除了狩魔獵人，還有女術士、男巫、驅魔人等各種各樣的超凡職業者。
想著這個龐大的世界，方言休息了幾分鐘，艱難的彎下腰，再次將手握住了劍柄......
......
餐盤裡，是煎炸至焦香的牛排，配上細鹽和黑胡椒，在這樣一個混亂的時代，絕對是上等人才能享受的佳肴。
然而，伊莎貝拉卻對眼前的美食視而不見，雙眼無神的望著窗外。
「老四怎麼回事，我能夠看出你沒有放水，他的劍術怎麼突然間變的這麼厲害。」一旁，黒斯廷敲了敲桌子，問到。
「我不知道，而且很奇怪。明明一開始，他還完全不是我的對手，但是短短几分鐘內，他越來越強......就好像，他的劍術在這幾分鐘內，從生疏變得熟練！」她沒說的是，甚至在劍法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難道是巫術加持？可巫術，也不能無中生有！」黒斯廷皺著眉，試圖分析原因。
「也許，老四是有天賦的，只是跟你我不同，他的天賦是劍術！」
「那又如何！」黒斯廷厲聲喝道。「你忘記了家族的預言么！哪怕有一絲可能，我們也要將危機扼殺在搖籃里！」
伊莎貝拉臉上浮現了掙扎的神色，最終悠悠的說道：「你是對的。」
她的小拳頭死死的攥著，似有些不甘。一隻大手覆了上來，傳來了一絲暖意。
黒斯廷低下頭說道：「一切，為了家族。」
「嗯，為了家族。」
......
轉瞬間，半個月的時間過去。
操場中，一個看起來身材普通，卻身形矯健的人影在十幾個持劍侍衛中輕鬆自如的往來穿梭。
他的速度不見得如何快，力量也比普通人強不了多少，但是他每次都能恰到好處的用劍格擋住每個侍衛的攻擊。
兩個侍衛對望一眼，其中一個人轉到了方言的身後，趁著前者出劍吸引對方注意力的時候，他猛然大喝一聲發動了偷襲。
恰到好處的前後夾擊，按理說方言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躲開的，卻沒想他猛然間棄劍，身子硬生生的將身後之人撞到，將其手中的木劍搶來。
「刷刷刷！」方言終於決定終止這個練劍的遊戲，因為已經對他的劍術沒有多少提升了。他迅速的出劍，眨眼間，飛快的在侍衛們的胸前留下了一個個白點。
「太厲害了，四公子的劍術真是越來越高絕了！」
「恐怕胡德侍衛長都不是您的對手了！」
聽著侍衛們的馬屁，方言的心中卻沒有任何的高興。
狩魔獵人確實精通冷兵器作戰，但其最大的依仗，其實是法印。而要煉成法印，除了服用特殊藥劑並在身上刻下煉紋，還必須以精神力牽引。
也許因為人體鍊金術的原因，方言的精神力遠超普通人的強大。然而奇怪的是，在修習家族中的冥想術時，卻始終無法調動一絲一毫的精神力。
嘆了口氣，方言收劍，抬頭看向了遠方。
溫泉堡的城門處，傳來了鈴聲。
三響，說明有重要的人回來了，想必是大姐勞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