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3章 陰謀

京兆府進駐禮部調查，並且帶走五個官員的消息不脛而走，朝廷官員一時間人人自危，不知道下一把火會不會落到自己的頭上。隨後再次傳出今次狀元陶順被刑部帶走的消息，更是讓眾位官員明白了鼎元帝這次是下了多麼大的決心來徹查這件事情。

田襄和曹偉自然不去搭理這些小道消息，將這次春闈殿試負責糊名和謄抄的官員帶回京兆府之後，隨即就投入到對這些官員的審查之中。

曹偉看著跪在堂下的五位官員，實際上心裡還是不明所以。他不清楚田襄是如何認定這些官員參與到科舉舞弊之中，他雖然坐在主座上，可半天都沒有說話。

田襄看到這個場景，自然而然的開始了問道：「卓峰、王朝、彭琦、宋寬、於毅你五人好大的膽子，竟敢在殿試之中徇私舞弊，簡直目無王法、罪該萬死！」

這麼大的罪名這五人哪裡敢去承擔，哭喪著說道：「傑王殿下，卑職是被田少卿冤枉的，卑職是冤枉的！」

曹偉揉了揉額頭，聽了五人此起彼伏的冤枉聲一陣的頭疼，乾脆側過身子不去搭理他們，而是靜靜的看田襄的審查。

「冤枉？」田襄冷笑一聲，從座位上站起身來走到五人的跟前，「你等這些國之蛀蟲居然還敢大叫冤枉？簡直可笑！說說吧，你們為何會在這次科舉之中行舞弊之舉？」

卓峰怒視著田襄，已改之前在禮部唯唯諾諾的樣子：「田少卿，你滿嘴誹謗之言，毫無證據就將吾等帶到這裡，三司會審就是你這個樣子嗎？」

田襄看著判若兩人的卓峰，嘴角扯出不屑的笑容：「誹謗嗎？卓大人看來是不記得當初的情形了，也罷，田某就來和卓大人念叨念叨。之前田某當著禮部負責糊名、謄抄所有的官員的面說出了和殿下前往順天府調查之後的事情，你知道你旁邊的這位王朝和宋寬是一種怎麼樣的表現嗎？」

卓峰當時的注意力全在曹偉和田襄身上，哪裡會顧得上觀察王朝和宋寬。這會聽到田襄問起，自然沒有言語。

「對，你不知道。」田襄走到王朝和宋寬的跟前，靜靜的看著他倆的眼睛，「就算面目上隱藏的再好，那眼神中透露的因東窗事發而焦躁、不安的神情還是深深的出賣了他倆。我讓石秀帶走他倆之後，卓大人，你知道你的眼神中透露的是什麼樣的信息嗎？」

卓峰完全沒有想到田襄的觀察會這樣的細緻，而他身旁的王朝和宋寬已經渾身顫抖，軟軟的趴在了地上。

田襄蹲下身子，直視著卓峰：「沒錯，就是你現在的這幅表情。之前你在禮部以唯唯諾諾、膽小如鼠的態度意圖矇騙殿下以及田某，說實話田某確實因為你的表演對你沒有懷疑。不過當石秀將王朝和宋寬頻走的時候，你們三人眼神中透露的那些信息足以證明你們之間一定有所串聯。讓田某沒有想到的是你們的隱瞞沒有那麼的天衣無縫，還是留下了一絲的破綻。卓大人，現在可以說說殿試的時候你做過什麼了嗎？」

田襄的話就像重鎚一樣直接錘進卓峰的心裡，讓他的防線瞬間崩潰。可是這件事情承擔的後果讓卓峰死死的咬住嘴唇，打定心思不發一言。

「呦呵，卓大人這是不配合嗎？」田襄看著卓峰的表情就知道他是打死也不會配合了，轉而和另外四人說道，「你們呢，是打算說出自己知道的，還是和卓大人一樣抵死不從？」

王朝看著田襄狠厲的眼神，再看著沉默不語的卓峰，哭喪著說道：「田大人，卑職招了！」

「好想法，說說吧！」

「田大人，都是卓峰，是卓峰讓卑職這麼乾的，這全是卓峰的錯！」王朝顫抖的指著卓峰，大聲的喊道。

「哈哈哈哈！」卓峰見到王朝扛不住壓力招了出來，大笑著站起了身子，「田襄，你沒有想到吧，這一切都是禮部尚書田澤的吩咐，是你父親吩咐我這麼做的！可笑呀可笑，看來是你的聰明才智徹底葬送了你的父親！」

卓峰說著說著身子軟軟的癱了下來，攤在地上一動也不動。田襄聽完卓峰的話臉色立刻大變，瞬間跑到卓峰的跟前，翻過他的身子，就發現卓峰臉色發紫、鼻子裡面沒有一絲的氣息，顯然是服毒自盡了。

田襄緊握著拳頭，之前的設想完全變成了現實，這絕對是一場有預謀針對田家發起的攻勢，要不然卓峰不會將田澤供出來之後立刻服毒自盡！

王朝四人看著沒了氣息的卓峰，全都臉色大變，哭喪著和田襄說道：「田少卿，你一定要幫幫我們，我們服下了卓峰準備的毒藥，要是沒有解藥，我們就死定了！」

田襄現在心裡大亂，哪裡還會搭理他們，只見他一言不發的坐回到自己的座位上，沉思了起來。

一場審查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案犯當堂服毒自盡，曹偉搖了搖頭，出言收拾起了這個爛攤子：「你們如何會服下卓峰的毒藥？糊名和謄抄是如何作弊的，還不給孤如實講來！」

王朝他們那裡還敢隱瞞，一五一十的將自己如何參與到這次科舉舞弊的事情講了出來。

他們被卓峰裹挾，再一次吃飯之中服下卓峰早已準備好的毒藥。本來他們以為是一個笑話，全然不以為意。毒發那天他們終於意識到了卓峰不是開玩笑，而是真的讓他們行科舉舞弊之舉。當時卓峰向他們保證此事萬無一失，肯定不會出岔子。小命掌握在卓峰手中的王朝四人最終還是答應了卓峰的要求，將徐渭等人的姓名和陶順等人的姓名做一個調換，這才有了徐渭狀告科舉舞弊的舉動。

曹偉擔憂了看了一眼臉色鐵青的田襄，讓石秀將王朝四人先行拘禁，再去給他們請大夫診治。

田襄就像一個木頭人一樣一動不動的坐在座位上，猛地一下彈身而起：「師兄咱們趕緊去卓峰的家中，那傢伙一定會有所隱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