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 查證
曹偉想起剛才禮部門口發生的事情，到現在還是心有餘悸。這些士子無論是被人挑撥還是內心實在是憤怒難平，現在看來科舉舞弊案必須儘快查證清楚，給天下人一個交代，要不然朝廷的臉面怕是不存絲毫。
田襄這個時候卻想起田澤剛才的表情，雖然田澤表面上不動聲色，作為田澤兒子的田襄還是察覺到了端詳。從田澤略微有那麼一絲顫抖的手中，田襄就明白了田澤現在絕不會像他表面那般平靜。
自從田襄從順天府回來之後一直在考慮一個問題，那就是無論科舉之中是糊名那裡出了問題還是試題泄密，作為禮部尚書的田澤都難辭其咎。會不會有那麼一種可能，朝中有人不滿田家現在如日中天的權勢，想要對田家下手，才會醞釀這麼一次科舉舞弊的陰謀。
田襄左看右看都覺得這次的科舉舞弊就是沖著田家來得，也不知道大父和父親有沒有什麼應對的方式。
正在田襄思考當中，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了思路，一個禮部官員走了進來，說道：「卑職卓峰，這次春闈殿試卑職負責組織人手糊名、謄抄，見過傑王殿下、田少卿。」
曹偉見到今天的正主來了，也沒有客氣直接問道：「卓峰是吧，禮部組織糊名、謄抄的事宜田尚書已經在朝中介紹過了。孤且問你，在糊名、謄抄的過程中，有沒有什麼異樣的事情發生？」
卓峰自從聽說了有人狀告春闈科舉舞弊之後，每天惶惶不可終日，唯恐是自己這裡出了問題。可是他苦思冥想都沒有想到自己那邊有什麼紕漏，此時聽到曹偉問起，連忙撇清自己的關係：「回殿下，卑職都是嚴格按照田尚書的布置去做的，絕對沒有任何的紕漏！」
曹偉從懷中掏出狄青和徐渭的口供遞給卓峰，嚴厲的瞪著卓峰說道：「滿嘴胡言！這篇文章明明是他人所作，為何殿試會出現冒名頂替的現象？若不是你們那裡出了紕漏，怎麼會這樣？」
卓峰看完這些口供，心裡愈發的惶恐，連帶著身子都開始顫抖。這個時候又傳來曹偉的訓斥，嚇得他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殿下，卑職這十數日每天都在腦海中過一遍當時糊名、謄抄的場景，確實沒有發現有什麼紕漏。科舉舞弊事關重大，卑職就是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這麼干呀！」
曹偉看著跪在那裡，不停給自己磕頭的卓峰，沒想到還沒怎麼樣，這卓峰都已經嚇破了膽子。
卓峰這樣的表現倒是讓曹偉消了懷疑，這人膽子如此之小，絕對不像是參與到科舉舞弊之中的人。
田襄低聲說道：「負責這次糊名的書吏和謄抄的謄抄郎在不在？」
卓峰擦了擦頭上湧出來的汗水，惶恐的說道：「這些官員都在門外候著，等候傑王殿下的訊問。」
「成，那你讓他們都進來吧。」
卓峰艱難的站起身子，出門將這些官員全部喚了進來。田襄這次沒有讓曹偉先說話，而是舉著狄青和徐渭的口供，踱步到眾人跟前說道：「這次有順天府人士徐渭狀告本屆科舉舞弊，本少卿和傑王殿下親自前往順天府調查，發現了一個很有趣的地方，那就是這篇文章不是本次狀元所作！這樣一來就讓殿下和田某困惑了，既然這篇文章不是狀元所作，那麼為什麼狀元的名字會出現在這篇文章的上面呢？各位大人能不能給田某解惑呢？」
曹偉一向搞不懂田襄的思路，這一次就更不明白了，田襄這樣問能達到自己的目的嗎？
田襄沒有理會曹偉疑惑的目光，徑直走到一個書吏的跟前：「你叫什麼名字？」
「卑職王朝，見過傑王殿下、田少卿。」
田襄似笑非笑的看著王朝，只看得王朝不知所措之後才說道：「王朝，聽了田某的話，不知有什麼感想嗎？」
王朝低著頭，不敢再和田襄對視：「回田少卿的話，卑職相信同僚們絕不會在這上面出了差錯！」
田襄的笑容確實更加的詭異，他看著王朝說道：「你的同僚我相信不會出什麼差錯，至於你嗎，田某就不是那麼很確認了！」
田襄的話對王朝來說就像一道晴天霹靂，直劈的他站都站不穩了。回過神的王朝怒視著田襄：「田少卿，凡事都要講求證據，你這麼憑空污人清白，是何道理？」
田襄卻根本沒有搭理王朝，指著負責糊名的王朝和另一個謄抄郎和曹偉說道：「殿下，這兩個人有問題，下官建議將這兩人帶回京兆府再行審問！」
曹偉現在可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當然不會當眾去打田襄的臉，直接就同意了：「就行，就依田少卿的意思。來呀，將這二人帶回京兆府。」
門外守候的京兆府石秀聽到了曹偉的呼喚，直接進來將王朝和另一名謄抄郎拿住，就退出了門外。
兩人被田襄的一番指認都嚇癱了，一絲一毫的反抗都沒有。田襄笑呵呵的坐了下來：「行了，嫌疑人已經被田某拿下了，咱們聊會輕鬆的話題，可好？」
眾人齊齊的搖頭，卓峰站了出來說道：「既然嫌疑人已被田少卿拿住，可否讓我等離去，畢竟還有公事要辦！」
田襄靜靜的看著他們，然後立刻指了兩人：「殿下，這三人也有問題，一併帶走吧！」
曹偉見田襄指認的人之中還包含卓峰，更是詫異無比，低聲的和田襄說道：「那個人膽子那麼小，會有問題嗎？」
田襄自信的回答道：「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剛才那兩人只是可能會有問題，現在這三個人絕對有問題，帶回去一查就清楚了！」
卓峰吶吶看著田襄的手指從自己臉上劃過，想死的心都有了。他不明白會什麼田襄會覺得自己有問題，向左右瞄了一下就準備奪路而逃。
田襄也會一瞬不瞬的看著剛才的三人，很快發現卓峰眼神飄忽，知道他想要逃跑，連忙就叫出聲來：「石秀，嚴防有人出逃！」
曹偉也是反應了過來，一把就拉住了卓峰，交給推門而入的石秀：「將這三人也帶回京兆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