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占她便宜
上車的時候陸雲依還忿忿不平：「一張口就十八萬，她也真敢要。」
宋子軒的臉色不好看：「都怨你，昨兒個她說的就不是這個價錢，瞧你和你媽辦的什麼事兒，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能怨我嗎？」陸雲依委屈不已：「又不是我搞出來的事。」
「好了好了，不能怨你。你這個表妹啊，我看是精明得很呢。」
陸雲依也納悶：「是啊，看她精打細算強硬的樣子，一點也不像老實巴交的人，我小時候在她家住過二年，她的確就是內向得要死的人，二年都沒有跟我說上幾句話，你知道村裡的人都叫她什麼嗎？啞巴。也就我那傻表舅他們還當成寶一樣，不捨得罵不捨得打，什麼活也不捨得讓她干，當成城裡的千金小姐一樣嬌養著。等等，你看，那是誰啊，不是凌心妍嗎？她怎麼會在醫院？」
可不正是打扮得嬌艷如花的凌心妍，戴著墨鏡走得一臉的春風得意。
陸雲依咬牙切齒：「我現在倒是知道林善善為什麼變得那麼精明了，肯定是凌心妍在背後教她的，現在凌家不正要跟你分那死人的遺產嗎？正恨不得你出事兒呢。」
宋子軒陰沉著臉：「大約也是如此。」
陸雲依馬上就解安全帶：「好啊她個林善善，居然胳膊往外拐，幫著外人跟我要錢，看我不甩她二巴掌讓她知道我的厲害。」
「幹什麼？」宋子軒抓住她的手：「你還嫌給我壞事兒不夠多嗎？你跟了她那麼久，怎麼就沒有學到她幾分冷靜。」
「你拿我跟她比，宋子軒，你是不是還想著她，你這沒良心的，你是不是後悔了？」她氣得伸手就去抓他的臉。
宋子軒惱氣一推她：「別在這給我無理取鬧，我正煩著沒空哄你，你聽著，凌家現在恨不得我出大事，所以你表妹這裡，你只能好生哄著，安撫著，她要什麼你就給她什麼聽到了沒有，江語花園再過幾個月就可以開盤了，絕不能在這個節骨眼上給我壞事兒。」
「那你說，我們結婚還要拖多久？現在我家所有的親戚都知道了，可是一直拖拖拖，你叫我這臉往哪擱啊？」
「她一天還沒下葬，咱們一天都不能結婚，不然凌雲達就會帶著她的骨灰來大鬧，咱們都得叫人戳脊梁骨，也還會影響江語花園的建設。忍，咱們忍了六年，也不差那幾個月了，你想想照現在的房價，江語花園一開盤咱們能賺多少錢？」
陸雲依長長地嘆了口氣：「早知道凌家那麼不要臉要爭她的東西，我就該哄著她寫個遺囑，讓凌雲達絕了所有的希望。」
宋子軒頭痛得很：「行了，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只不過現在資金又周轉不過來，你看看你那邊能拿多少錢出來給工人發工資。」
「我哪有錢啊，就我那點還不都投進去了，剛才給林善善的錢都是我自個攢的。」
宋子軒也沒說話了，開著車出了去。
他只是在想，如果她還在，她會把現在所有的難題都解決得很完美，不管什麼橫生出來的枝節，她都能擺得平。
陸雲依和她比，真的是差得遠了。
章澤一邊偷看一邊哇哇叫：「小姑娘居然將人家送給她的禮品給扔垃圾桶了。」
程墨瞪他一眼：「能不能安靜一點，還讓不讓人休息了。」
「師兄，我看到小姑娘把禮品都扔垃圾桶了，她幹嘛要這樣做啊？」
程墨站起來，將一疊資料往章澤身上丟過去：「今天下午下班之前，給你把這些全輸入電腦發到我的郵箱。」
章澤哀呼不已：「師兄，求你饒命啊。」
「滾。」他拿起病歷：「下班之前沒做完，我叫新來的實習生拿你練針。」
夾著病歷逐間病房查房，到了林善善的門口，看看那垃圾桶還有半截袋子露在外面，是B市某高檔補品的包裝袋，是剛才那二人送來的吧，這小姑娘窮歸窮，這骨氣他還是很佩服的。
「林善善。」他進去巡例查問：「今天有沒有什麼不適？」
「沒有。」她眼皮子也不抬一下，繼續看著今天的報紙。
「聽心率。」他說。
他將聽診器放在她的心口，聽著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所有的時間都在變慢一樣。
「程醫生，聽夠了嗎？」她挑眉看著他：「再聽下去，我有理由懷疑你在吃我豆腐。」
他抬起眼，正好撞進她如子夜般黑的眸子間。有些慌張地拿出聽診器，指尖卻不經意碰到了她涼涼的肌膚。
劃過的剎那，他覺得心跳忽然猛地一下加速了。
她皺著眉頭不悅地說：「程醫生，你做醫生，是不是就為了這麼光明正大占病人的便宜？」
「就你？」他冷嘲：「一會我讓護士送塊鏡子給你。」
「我希望下一次檢查，能派別的醫生來。」她反正是不想見到他，過去太多慘痛的教訓讓她明白，遠離程墨，遠離禍害。
「林善善，我是你的主治醫生，你換不了。」
她惱氣，瞪瞪他，然後轉過臉，便也沒再說話了。
這個樣子，對，就是這個樣子，就跟那個人一模一樣，他總是撩得她氣鼓鼓的，可她又沒有辦法，只能轉過頭。
他心裡刺痛了一下，如果時間可以重來，他想，他不會這樣故意撩她了，她應該是不喜歡那樣的，所以才會離他愈來愈遠。
「程醫生？你還有事嗎？」
「有。」他收起所有情緒，淡淡地說：「你爸爸下周會動手術，你們得先去交錢才能進行準備。」
「這個你放心吧，錢一分不會差你的。」
「那就好。」他夾著病歷出去，到了門口用聽診器聽聽心跳，還好，只是微微快了一點而已。
「程醫生。」護士笑眯眯地跟他打招呼：「這天氣可真熱，你的耳朵都熱紅了。」
他伸手摸了摸，有點燙燙的。
回到辦公室凌心妍已經走了，一大束漂亮白玫瑰放在那兒，他拿了朝垃圾桶一扔，坐在椅子上有點發獃。
他居然在檢查病人的時候會走神，他居然會迷失在林善善的眼眸里？就算是剎那也不可思議。
他以為他不會再為誰而動心了，可是今天的感覺真的是有點反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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