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仇人相見
程墨將病歷拍在章澤的頭上：「在發什麼呆呢？」
章澤回過神來：「師兄，你說林善善能拿出手術費來嗎？我看她們母女也沒出去借錢，也沒打電話借錢的。」
「讓你擔心了？」程墨掃了他一眼：「我看你是閑著沒事做，把這個好好看看，下周一你跟我一起上手術台。」
章澤一看，可不就是林父的手術會議總結。
「喲喲喲。」他朝程墨擠眉弄眼地笑：「我說程兄啊，你不是兇巴巴跟人家說沒錢不治么？」
可是現在什麼都安排好了，需要配合的各科室也都簽好了名。
程墨一瞪他：「給我閉好你的嘴，要是走漏了風聲，小心我滅了你。」
章澤打笑地說：「程兄啊，你當的不是醫生，你分明是慈善天使啊，你要是在這裡一輩子，也不知道你的家產會不會讓你敗光。」
一個蘋果朝他頭上扔過去：「給我滾遠點。」
「程兄，你好像忘了這是我的辦公室，我覺得你最好一會請我吃個飯，不然我叫你的小心妍過來這裡聊聊天。」章澤開了窗：「咦，居然有人來看望林小姑娘了，真是難得啊。」
程墨抬頭看了一眼，便移不開視線了。
「師兄，你認識的嗎？」
程墨收回視線，冷淡地說：「不認識。」那個人他也不需要認識。
宋子軒和陸雲依來的時候是三點半，距離凌雪打電話給一家小媒體只過了二十分鐘。
對薄公堂，她是真一點都不怕，不過事情還沒到弄僵的地步，小不忍則亂大謀了。
宋子軒依然是文質彬彬的樣子，戴著眼鏡穿著名牌襯衫打著領帶，腕上甚至還戴著她給他買的百萬手錶，一副成功人士的打扮，凌雪看到他的時候撲天蓋地的恨意幾乎要將她淹沒，可是還是努力地壓下去，雙手緊緊地抓著走廊的扶手。
「你就是善善表妹吧。」宋子軒笑意盈然，朝她伸出了手：「你好，表妹，我是雲依的老公，你叫我表姐夫就好了。」
凌雪眯起眼看著他的手，這雙手可是沾染著她的鮮血啊。
「不好意思，手臟。」她淡淡地笑。
心裡在表揚著自己，很好啊，凌雪，就是要這樣埋藏起自己真正的情緒，不能讓人看穿了。
「善善表妹你長得真漂亮。」宋子軒不介意地笑：「恢復得如何了？其實我們早該來看看你的。」
陸雲依就沒那麼有耐心了，煩燥地扇著風：「這裡熱死了，進去病房再說吧。」這走廊人來人往，也不適宜談一些事。
凌雪動也沒動一下：「不好意思，我媽媽在裡面睡著了，我不想吵醒她，我挺好的，謝謝你們來看我。」
陸雲依來氣了：「大白天的睡那麼多幹什麼…。」
宋子軒一個眼神掃過去，陸雲依馬上就閉嘴了。
他扶扶眼鏡朝凌雪笑：「表妹是這樣的，我們這次是受朋友所託，來跟你談談你爸的問題，在談之前呢，我朋友希望你在媒體上發布的消息撤了，再解釋一下這不過是個惡作劇。」
凌雪挑眉看著他：「是你的朋友所託嗎？」
他騙得了誰，騙不過她，江語花園他投了多少錢她都知道。
宋子軒還是面不改色：「是啊，我一個挺熟悉的朋友，聽說你是我們的表妹，特地托我們過來和談，表妹，你就當賣姐夫個面子，這事差不多就算了，鬧大了對誰都不好。唉，說起來你能住進這醫院，我也是托那位朋友打的招呼，咱們不看僧面也看佛面吧。」
真是好大的臉面啊，分明是她打電話給程霧姐幫忙的，現在宋子軒一說，卻成了他的功勞了。
想她買他的面子，呸，他算什麼東西。
「表姐夫，我也不想和誰鬧僵，我雲依表姐都知道我要什麼的了，但是你的朋友太沒誠意了，十分鐘之後我沒有看到手術費入帳，我會發給第二家媒體，哪此類推，B市有三百二十家媒體，我都會發，我相信總會有人看到的。」
宋子軒有些暗暗驚訝，開始認真地打量著眼前這個瘦弱清秀的小姑娘了：「有事好商量，你先把前面的撤了先吧。」
「要我撤可以，先把手術費打過來，還有五分鐘，我會馬上發第二家。」
「好。」宋子軒一咬牙：「我替我朋友答應你，雲依，你去跟我朋友說一聲，讓他馬上給善善表妹轉帳。」
「真要給？」葉雲依很不情願：「可不是一萬八千的。」
「給。」他口氣很肯定。
宋子軒這些年，倒是在她身上學到了很多東西，也變得殺伐果斷了。凌雪又叫住陸雲依：「表姐，你最好跟你們的朋友說一下，我媽媽的住宿費，陪護費，伙食費也得算上，得再加三萬。」
「林善善，昨天你分明沒這麼說。」
「呵呵，昨天我提的條件對方也沒答應啊，今天是這麼個條件，明天再來找我談，那估計又不同了。」
陸雲依不屑地嘲諷她：「表妹你倒是挺敢開口的啊，到城裡長見識了，張口閉口就是上萬元的了。」
她媽說的還真沒錯，越窮越貪。
「住對面三星級的酒店，一晚七百，吃飯一頓七十，還有交通費，水果費，營養費，雜七雜八加起來，你算一算我有沒有多要。如果你們的朋友不肯給，上了法庭我還會向他討個巨額的精神損失費。」
宋子軒揮揮手，陸雲依便忍氣吞聲就去外面打電話了。
凌雪看著林母的手機，也就一分鐘的時間，便到帳了十八萬。
宋子軒拉下眼鏡擦拭：「善善表妹，那你想要給你爸爸要多少損失費呢？」
「看他手術后的康複評估吧，該多少就多少，多一分我也不會。」
「行。」他點點頭：「我過來的時候，我朋友問我，你們欠他的人情要怎麼還？」
宋子軒的臉皮居然這麼厚，這麼不要臉，這還真是讓她想不到啊。
看來，她真的要重新認識一下宋子軒了。
「改天我再來跟我朋友討人情吧。」他笑：「等你們先好好想想，要不是人家幫忙，你哪能住得上院，哪能換得了心臟，你說是吧，善善表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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