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政治不正確

奧特蘭克休閑山莊，辦公室。

「亞瑟，說實話，這次的事是不是你做的？」

珍妮心情複雜地看著楚浚，米爾豪斯葬身火海，按道理說她應該為不用落到這種人手裡鬆口氣才對，但震驚壓過了其它的情緒。

太明顯了，楚浚和希伯來家族產生矛盾，神秘英雄出現搞定了希伯來家族，現在楚浚和米爾豪斯發生不愉快，神秘英雄又跳出來解決了米爾豪斯。

巧合？絕對不是。

說心裡話，自認識楚浚以來，珍妮一直以為挺了解他的，但現在才發現，她對這傢伙的了解如此膚淺。

「你管那麼多幹嘛。」楚浚正在把玩艾蜜莉昨晚給他的那枚佩飾，心不在焉地回答。

女孩子最不願意聽的就是這種話，珍妮本來準備感激一下楚浚的，聽到這句，眉頭不自覺皺起來，「什麼叫我管那麼多幹嘛？你知不知道這件事會造成什麼影響？」

話里的意思，顯然已經認定事情就是楚浚做的。

「能有什麼影響，」楚浚也沒否認，反正珍妮不會跳出來去舉報他，「我做的那麼乾淨。」

「真是你做的？」聽楚浚親口承認，珍妮美目瞪大了，「你真的是那個神秘英雄？」

楚浚笑了笑，反問道：「我說不是，你信么？」

「做了這麼大的事，你還有心思笑？」珍妮秀眉又蹙起來。

「能有多大的事，反正沒人知道是我。」楚浚說著把那枚佩飾遞過來，「幫我看看這東西的來歷，昨晚有人給我的。」

「連我都能猜出來是你，別人怎麼會猜不到？」珍妮接過佩飾，看也不看地抓在了手裡，「你別不當回事，任何蒙面英雄式的人物，在當權者眼裡都是不應該存在的，因為這意味著有人站在秩序之外，是對他們權力的某種挑釁。」

「你別忘了，光明警署公開讚揚過我，」楚浚挺喜歡他塑造出來的英雄形象的，反駁道，「再說我也沒做壞事，無非就是手段狠了些。」

「問題就出在這裡，」珍妮分析道，「你別以為當雷德警長是真心想讚揚你，他公開讚揚你，只是不想讓光明警署顯得太無能，也恰恰說明不歡迎神秘英雄的存在，上次的事你做的不是太出格，所以城管理層沒理會，但這次你燒死一個大奴隸主，就太出格了，城管理層肯定會重新評估神秘英雄存在的利弊，這叫政治。」

楚浚一直沒往深里想過這件事，但聽完珍妮的分析，發覺確實有些道理，政治是人類文化結晶中最複雜的一部分，不能以是非對錯來論斷。

就像《鋼鐵俠》電影中，鋼鐵俠出現后，官方第一時間不是感謝鋼鐵俠維護了世界和平，而是想通過法庭剝奪鋼鐵俠的戰甲。

鋼鐵俠做的有錯么？在人道主義上當然沒錯，但錯在政治不正確，他現在的處境就和鋼鐵俠一樣，從這點來說，伊澤諾婭提醒他這次的事不簡單，恐怕並非指米爾豪斯和奇里昂斯背地裡的關係，而是預判到他會用神秘英雄的身份來解決問題，墜入政治陷阱。

這也意味著，伊澤諾婭早就猜到他就是神秘英雄了，甚至搞不好還埋伏了后招，等他神秘英雄的身份暴露，不能再出手時，過來折騰他個雞飛狗跳。

但事已至此，想太多也沒用，楚浚兩手一攤，「反正事情我已經做了，他們愛怎麼評估就怎麼評估吧，你先幫我看看那枚佩飾的來歷。」

珍妮嘆了口氣，視線落在手裡的佩飾上，「咦」的一聲，「霧沼玉？你從哪裡弄來的？」

楚浚答道：「昨晚我救了個女奴，叫艾蜜莉·凱沃倫，說自己來自艾布托城，她給我的。」

「凱沃倫？」珍妮重複了一遍這個姓氏，神色猶疑，「艾布托城靠近帝國北線，附近駐紮著一支戍戎軍團，據我所知，這支軍團的軍團長就姓凱沃倫，艾布托城附近還有片叫精神之沼的沼澤，有極低的概率出產這種霧沼玉，十分名貴，你昨晚救的那個女奴不會是凱沃倫軍團長的家人吧，但她怎麼到這裡來了？」

「我也不知道，昨晚我急著處理這件事，沒多問，」楚浚聳了聳肩，接著說：「這塊霧沼玉很奇怪，上面那層霧氣怎麼也吹不散。」

「這正是霧沼玉名貴的地方，」珍妮一笑，「傳說這種玉石由先賢的骸骨所化，裡面蘊含著先賢的智慧和精氣，佩戴在身上有提神醒腦，增強精神力的作用。」

「增強精神力？」有這種好東西，楚浚第一時間想到的就是奧維莉婭，身為結界師，她最需要的就是精神力，從珍妮手中把那枚佩飾拿過來，「這東西就送給我的小公主吧。」

——此時的楚浚還無從知曉，正是這塊佩飾，將來救了奧維莉婭一命。

「喂，我還沒和你說完呢……」

珍妮話音未落，楚浚已經出了門。

「這個傢伙！」米爾豪斯葬身火海，珍妮不用再擔心落到這位奴隸主手裡，原本還想對楚浚道聲謝，但瞧這情形對方連聽也不準備聽了。

自己就這麼沒魅力么？還是這個笨蛋眼瞎看不見？

珍妮蹙著秀眉揉了揉粉嫩的臉頰，又輕輕一嘆，她的麻煩是解決了，但亞瑟的麻煩卻該來了。

珍妮所料沒錯，中午不到，兩名警員就把楚浚請去了光明警署。

路上楚浚就知道去了肯定沒好事，果不其然，見面后雷德第一句話就是：「亞瑟，你是不是覺得我和斯塔克城守都很蠢？」

「警長大人何出此言？」楚浚尷尬地笑。

「你不會想告訴我，你和城裡的神秘英雄沒關係吧？」雷德反問道，不等楚浚回答，接著說：「昨晚的案子，我親自勘查的現場，米爾豪斯的宅邸只有主廳和一間客房過了火，米爾豪斯就死在那間過火的客房裡，屍體位置離窗口不到三米遠，屍體我也查過，脖子斷了，但傷不致死，也就是說米爾豪斯是被人揪斷脖子，活活燒死的。」

他頓了頓，直視過來，「亞瑟，做這件事的人是你不是你先不提，我想問問，一個人得有多殘忍才能做出這種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