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2章 殿前破口大罵(兩更合併)

第362章 殿前破口大罵(兩更合併)

果然,不知鳴道長的做法讓風鈴兒十分稱心。事實上,他的確沒有讓對方得意。

單就他的第一問,便讓火國國君遲疑了。

他好整以暇地行了一個禮,沖著上方的火國國君笑了笑,「陛下。這逆天改命,不是不可。只是,老夫想問陛下,一個問題?」

火國國君愜意地伸手,「道長請說。」

「這逆天改命需要拿一切有價值的東西去換。陛下希望火國邊塞太平,那就必須犧牲自己的一切。譬如記憶,譬如金錢,譬如身份,亦或者曾經的一切努力。」他說完。不由地再重申了自己的做法,「另外,陛下,老夫還不得不提醒您,這逆天改命,要求誠心,若是陛下不能做到心甘情願,那這逆天改命之術,也是有可能失敗的。」

火國國君一聽,懵了。

雙手懸空,竟然不知道放下。

他冷不丁地收回視線,看了底下的大臣。

大臣一臉茫然,也只能沉默。

「道長,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回陛下,世人都知老夫會逆天改命,卻不知道這逆天改命的前提。就好像吃藥,也得需要藥引。陛下的一切,就是逆天改命的藥引。並且缺一不可!」他沉重的眸色,落在火國國君的眼睛里。那無可挑剔的話語,讓火國國君內心跟著跳動了一下。

「犧牲了一切,朕會如何?」火國國君愚蠢地問出了這麼一句話。

不知鳴道長斜眸笑笑,內心輕視,嘴上片刻什麼也沒有說,「也許陛下會成為一個普通人。」

聽了這話,火國國君動怒,「失去了一切,那朕還逆天改命做什麼?道長。你莫不是以這樣一個理由,欺騙朕吧?」

囚在鐵籠里的風鈴兒看不過去,跟著罵了一通,「哎,我說陛下,這種事兒,我義兄怎會亂說?有得就有舍。你希望火國安定,又不想付出什麼。這不就等同於,占著茅坑不拉屎么?」最後一句俗語,雖然風鈴兒已經壓低了聲音,但大臣們的反應,顯然是聽進去了的。

火國國君震怒,「大膽,你這個妖、女,竟然滿口胡言!」

「滿口胡言?!呵呵,皇帝。是你自欺欺人,不願意認清事實,還是我滿口胡言。這你心裡應該很清楚。如果真就如你所說,我義兄隨隨便便就可以逆天改命,那他還做道長幹什麼,何不以這個為生,日日逆天改命,反正,在你們眼裡,這逆天改命也沒有什麼影響?!」她戲謔的話語,一句又一句,直戳火國國君的心窩窩。

火國國君握緊拳頭,整個人暴、怒。

「皇帝,我知道這些話可能有些傷人,但是越是傷人的話,越說明有理。另外,如果它不是真的,怎麼可能讓你如此生氣呢?」風鈴兒微垂頭,望著機、關,「換句話說,你們火國的聖女,也應該可以保護火國的吧。可為什麼,不僅沒有保護好火國。反而還去到臨淵國,假扮成老婦,伺機打探臨淵國皇族的秘密呢。這……聽來是不是太好笑了?」

暗七公子偏頭,也聽不過去,「妖女。死到臨頭,竟然還敢嘲笑聖女?」

「呵呵,你真以為我會死到臨頭?」風鈴兒開始擺明身份,「你們既然知道我義兄有逆天改命之術,就應該知道。他功夫深不可測。能夠孤身前來應付你們陛下,想來也是有獨到的本事兒吧。就憑我同義兄之間的本事兒,你能拿我怎麼樣?」

暗七公子忍無可忍,袖子里突飛一把飛鏢。風鈴兒眼神凌厲,雖然手腳被束,卻成功地避開了對方扔出的飛鏢。

飛鏢擊打在鐵籠上,發出清脆的響聲,隨後又以同樣的力道彈出籠外。

不知鳴道長在發現暗七公子扔出飛鏢對付風鈴兒的同時,心裡不舒服。

這風鈴兒的命,是他那位義弟用一切換回來的,如果再在這種時候,丟了命。那他的義弟會變成什麼樣,他簡直不敢想?

大概也是因為這個,所以他氣憤地看著那位暗七公子,護犢子道,「這位公子,倘若今日你傷了風姑娘,老夫一定不會放過你!」

暗七公子挑釁道,「你能耐我何?」

「老夫不能顛覆火國,卻能立馬要你的命?當然如果是我義弟知道。不僅是你,你所珍愛的每一個人,都會悲、慘地死在你的面前。」不知鳴道長和楚晨汐的關係好到,可以為了對方的妻子,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的態度很實在,「老夫相信,暗七公子一定不希望,發生這種事兒。」

在這個世界上,生死是最可怕的事兒。楚晨汐之所以會在花婆燒毀竹屋時,大動肝火,那只是因為花婆的做法,已經嚴重影響到了他夫人的生命。

他失去了自己的夫人一次,他再也不想再來一次那痛徹心扉的痛苦。

不知鳴道長為了以防萬一,手中的拂塵脫手而出。那拂塵像一個守護神,在鐵籠外面布下一個陣來。

陣外的火國人,無法再傷風鈴兒分毫。

火國國君看著不知鳴道長施法,誤以為對方是不願意幫助火國度過安危,便威脅道,「道長,你可知,倘若今日不能替火國解決外患,朕也會要了你的命?」

不知鳴道長聽后,冷笑,「陛下真能要了為夫的命么?」

被人挑釁至高無上的皇權,火國國君伸手一揮,朗聲喚道,「武將軍!」

「末將在!」

「將這不知好歹的道長拿下!」火國國君想著以這樣一個方式,給不知鳴道長一個下馬威。

然而,武將軍帶人圍擁在不知鳴道長的身旁時,手持長劍的侍衛,雖然整裝待發,卻發自內心地不敢上前。

風鈴兒瞟見,想將目標轉移開,「皇帝,你以為下令,他們就敢了么?小心啊,萬一我義兄施展術法,讓武將軍和他的手下死在殿中。那……可是您害的啊?」

這麼一說,侍衛的恐懼再增加了一層。

不知鳴道長望見后,雙腳收攏,坐定在地面。

他內心也有些慌張,畢竟天珠在自己義弟楚晨汐的身上。

可是,倘若火國國君真就發號施令,那他除了硬搏,也是無法。

「陛下,暗七以為,這不知鳴道長或許並無逆天改命的本事兒。要不然,他怎麼不能將囚、禁這位姑娘的鐵籠打開,直接放人出來呢?」暗七公子聰慧過人,細細一思量,就說出了關鍵。

火國國君聽后,臉上揚起輕快的笑意,「暗七所言不錯,正好趁這個機會。咱們試試道長的能力。說不定,江湖傳言,真的只是一個傳言。」

風鈴兒見暗七公子這麼古怪地做出反應,當下也快嘴打趣,「呵呵,好笑啊,真是好笑啊。火國皇帝,暗七公子說這麼一句話,你都敢相信。那你怎麼不直接讓這位大名鼎鼎的火國聖女替武將軍他們出手呢。畢竟這可是聖女啊,她本事大。」

她雙眼一眨,又故作高深地驚訝,「啊,我知道了。火國聖女是公主,千金之軀。要是她被我義兄,傷了,陛下就會為此難過,對不對?也是。武將軍和這些侍衛,到底只是一些奴才。哪怕是死了呢,陛下非親非故,也不會傷心。原來如此,原來如此。」

抓住把柄,挑撥離間。君臣之間的關係和父女之間的關係,誰最重要,顯而易見。

彷彿是被這幾句話刺激到了,武將軍的手下雖然還沒有扔下手中的長劍,但心頭,卻彷彿被風鈴兒那幾句話說中。

寥寥數語的哀愁之意。

火國國君聽著風鈴兒那如同尖刀,直逼過來的話,氣得臉色發青,「你……你到底在說什麼?!」

「怎麼,沒聽清楚,需要我再重複一遍?!」風鈴兒故意把火國國君的注意力引到自己的身上,「不願意犧牲自己的一切來換取火國安寧,自私自利也就罷了。偏偏還讓旁人來承擔這些重擔。這聖女說起來。不過是一個普通人。可皇帝你竟然讓火國百姓相信,她是聖女,她有強大的力量。換句話來說,這不就相當於把自己必須承擔的重責輕輕鬆鬆地甩到旁人的肩膀上么?」

末了,她幽幽若若地笑了一句,「關鍵是,明明愚不可及,卻不吸取經驗教訓,固執地去做一件本來就不可能會有勝算的事兒!皇帝啊皇帝,我這個外人真不知道。你的存在,對火國是福,還是禍了?」

那些話,是她全程看著火國國君說出來。她的目的非常簡單,就是讓對方憎惡她,只要火國國君所有的怒火全都沖著他,那麼興許能夠保護不知鳴道長。

不知鳴道長將自己所謂的天珠給了夫君楚晨汐,因此,他的術法上,一定存在著缺陷,是以,她希望,可以盡自己最大的力量,保護不知鳴道長。

雖然也起到了一些作用,可惜,風鈴兒想錯了。火國國君偏偏是一個固執得可怕的人。

他冷聲質問道,「你真覺得朕會為你所迫?」偏頭看了火國聖女一眼,「這種檢驗真假的事兒。朕自己就會做,不需要旁人幫忙。更何況,聖女有聖女的職責,你如此挑撥離間,朕就會上當么!」

火國國君突然智商上線,這讓風鈴兒十分吃驚。可惜,她畏懼也遲了。

那邊,武將軍已經再次接受了皇帝的命令,手持長劍,緩慢地向不知鳴道長出擊。

風鈴兒想要幫忙,無奈手腳束縛,掙脫不得。

「你難道就眼睜睜地看著么,是你告訴我,你不會傷害我的?」面對著置若罔聞,事不關己的火國聖女,她急得直哭,「怎麼,自己親口說過的話,這麼快就忘了么?……我的好姨娘?」

為了義兄安危,風鈴兒喚出了那句遲遲沒有說過的稱呼。

姨娘……

火國聖女不可置信地望著風鈴兒。

冷漠的視線仿若流星交接。

「你剛剛叫我……什麼?」

「恭喜你,成功逼迫我認了你。」風鈴兒冷嘲熱諷道,「不知道我那黃泉的母親,看到姨娘所做的一切,究竟是高興,還是快樂?興許……她會從地底下爬起來,問問您,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那怒目圓睜的眼睛里,承載的火焰,熊熊燃燒。

火國聖女傷感地退後兩步,抬起頭,盯過去,眼神悲涼,「對不起,姨娘並不是……」

「不是有意,大家都會這麼說?!」風鈴兒從中截斷她的話,「可是儘管你不是有意,但你現在卻直截了當地傷害了我。」她掃了一眼不知鳴道長,「他是我夫君的結拜大哥,他們結拜的時候說過,不求同生,但求同死。義兄若是受傷,等同於我夫君受傷。所以……哪怕是做鬼,我也會拉著你陪葬,讓你摯愛的人,珍惜的東西,都為你今日所做的一切付出……代……價!」

火國聖女心慌慌,眼神裡帶著一絲傷感,「姨娘並不是……」

「我怎麼就相信了你這種人!」風鈴兒多麼希望,火國聖女能夠在她的威逼下,打開機關,放她出去。

如此,她還可以和義兄不知鳴道長並肩作戰。

然而,火國聖女站在外面,什麼也沒有動。

不知鳴道長沒有天珠,又要同火國這些精銳對打。

以多勝少,無疑最後會體力不支。

風鈴兒心急如焚地望著外面,看著受傷的義兄,她更加著急了。

望著火國聖女就嚷,「你答應過我的,聖女,你答應過我的!」

火國聖女想要說些什麼,但她轉過去,看著皇帝的那一瞬間,氣勢卻又矮了下去。

閉口不談。

看著支撐不住的不知鳴道長倒在血泊里,風鈴兒淚眼朦朧。

雙手為了掙脫鐵籠,手腕已經摩得出血。然而那鐵鏈不知是什麼所做,如此掙脫,竟然巋然不動。

怎麼辦,該怎麼辦?!

風鈴兒腦海里反覆思忖過很多辦法,可都無濟於事。

「你這愚蠢至極,殘忍嗜、血的昏君。知道你火國為何一直對付不了周邊國家么,就是因為你沒腦子!在這個世界上,老天永遠不會光臨沒有腦子的人!」風鈴兒聲嘶力竭地咒罵著,她眼神冷厲地看著對方,「我義兄此刻打不過,那不過是因為幾年前,為了救人,才受了傷。今日,無論你如何威脅。我敢斷定,你這帝位,不出三天,絕對坐不下去!」

火國國君被氣地眼睛一圈通紅,不過風鈴兒適才再難聽的話,都說得一本正經。

此刻,對方明白,風鈴兒不過是激將法。

徒勞無功之下,她漸漸失落起來。

她從沒有這樣無助地在心底吶喊。

吶喊著他夫君的名字。

楚晨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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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田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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