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 章 016

第 16 章 016

天生劍體玉冰機,是在原著劇情走了小一半、李修然的後宮都已經收了兩個時才出現的人物。

作為劍宗大師姐,玉冰機在原著中是冰山美女、實力強橫的人設,這倒是跟岑殊有些相像。

薛羽想,說不定也就是因為岑殊的人設跟玉冰機撞了,才會被作者設定成一個註定要被男主角越級打臉的炮灰。

天生劍體有多強其實薛羽並沒有什麼概念,原著中著重描述的是它給玉冰機帶來的負面影響。

據原著描述,天生劍體的人自出生起便會向外散發劍氣,對周身事物進行無差別攻擊。

這種行為並不是玉冰機自己能控制的,為了防止傷人毀物,她從小便習慣遊離於人群之外,從而養成了冷淡的性格。

隨著玉冰機修為日益高深,身體內的劍氣便逐漸能被她控制住,不再肆意向外發散。

但原著中仍有幾次因玉冰機控制不住情緒,而導致劍氣外泄的情況。

爆發的對象毫無疑問就是原書男主角李修然。

然而玉冰機驚訝地發現,連自己都控制不住的勁猛劍氣,卻並不能對李修然造成傷害,甚至被他吸收了。

李修然有「功鼎」的體質。

這種體質令他在剛剛穿越過來時,便不自主吸收了鴻武宮的上古傳承。

鴻武宮,三力宗之首、有著「天下武功皆出鴻武」之稱,便這樣輕易成了李修然征服異世界的起點。

可對於玉冰機來說,李修然有多強她並不關心,她只知道這個男人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不會被她劍氣所影響的人。

就像所有的老套救贖故事一樣,李修然的出現彷彿是玉冰機自出生以來那麼多年壓抑的宣洩口,是她可以肆無忌憚的存在。

她將自己已經凍得僵硬的心剖給李修然看,幾乎不用他怎麼散發虛情假意,玉冰機就淪陷了。

一朵小白花就這麼上趕著往牛糞上插,薛羽恨得一陣牙癢,就好像眼睜睜看著自己好好一閨女被隔壁的臭豬給拱了。

他不是不能理解玉冰機多年的苦悶,只是替她不值。

想到自己可以見到百年前的玉冰機,薛羽隱隱有些激動。

她現在還沒有遇到李修然,或許可以讓豹豹給她rua一rua,連冰山大佬都無法拒絕的毛茸茸,也一定可以治癒冰山美人的內心的吧?

薛羽打定主意,頓時就有些躍躍欲試,但這種好奇由他這個小弟子表現出來不太合適,好在有顏方毓給他送枕頭。

「天生劍體?」他二師兄把扇子一展,風度翩翩扇了扇,笑道,「這倒是稀奇,大師兄是怎麼遇見的?」

在眾人面前,就算是跟師門的人說話,封恕也沒有自己開口,依舊讓肩上玉人代替自己說話。

小玉人語速很快,也不打磕絆,簡略地為他們講了講路上的故事。

封恕說他在天上趕路時,偶然算出附近有落單的稚子,便就地下落準備忙尋家。

他尋了半天才在一隱蔽山洞中找到人,是個兩三歲的女童,衣衫襤褸的,看起來已經自己生活了好一陣子。

一般的乞兒為了討吃食,根本不會像她這樣遠離城鎮,而且封恕還發現這女童不是一般人,甚至無時無刻不再向周圍散發劍氣,身上卻沒有修鍊的痕迹。

天生劍體。

這四個大字登時就出現在封恕的腦海里。

這樣的體質饒是見多識廣的封恕也是第一次遇到。

他並沒有驚動女童,而是去附近鎮子中打聽她的情況。

不出他所料,鎮中的居民果然都知道女童的存在。他們對封恕講了女童的來歷,語氣裡帶著厭惡和驚恐。

原來那女童還不足月時便從母親腹中破肚而出,不僅一出生便害死了自己親母,還因身上所攜龐大劍氣,不僅生生將所在屋子割成碎片,甚至牽連了附近三四個鄰居。

這一切均發生在眨眼之間,以女童為中心,方圓幾十丈皆被劍氣震成廢墟,來不及逃跑的人屍首都是碎的。

小玉人講這段時言辭非常模糊,但薛羽依舊能想象當時的慘狀,甚至還能聯想到在玉冰機能自己走出鎮子之前,又有多少人喪命、多少人流血。

眾人聽完一時間都有些唏噓。

那位領頭的劍宗弟子板板正正道:「凡人脆弱,才受不住這老天養出來的劍氣,若她在我們劍宗出生,必不會牽連那麼多無辜的人。」

顏方毓好奇:「天養出的劍氣,和你們劍修自己練出來的劍氣又有什麼不同?」

劍宗弟子就給他們仔細解釋。

作為劍修,他們的實力常常不與修為境界掛鉤,而是在劍之一道上分為三個境界。

劍氣境,代表劍修能用手中長劍揮出劍氣傷人;劍意境,劍尚在鞘中便有劍意散發;最高為劍體境,此時劍修有沒有配劍已經不重要了,因為人即是劍、劍便是人。

而玉冰機,天生就是劍體境,她就是一把劍。

說話間,眾人已由劍宗弟子護送至劍宗弟子的生活區,峽壁上隨處可見劍氣揮砍而出粗糙洞穴,劍宗弟子就住在這些洞穴中。

此時無數劍宗弟子面對漆黑峽壁,或閉目靜立感受前輩大能在峽壁上殘留的劍氣劍意,或揮劍向峽壁上劈砍。

那崖璧堅硬無比,被歷代劍宗前輩的意志淬鍊過,揮出一道劍氣便會有千萬道劍氣回擊,劍宗弟子們便藉此淬鍊自己的劍意劍法。

峽壁中一時間只能聽見「刷刷」的劍氣縱橫聲。

如果說天衍宗弟子都是一群缺心眼子,那劍宗弟子有一個算一個全是實心眼子,心裡除了練劍還是練劍。

他們這一群人打當中過,竟沒有任何一名劍宗弟子側首張望,心無外物得很。

突然,從前方崖洞中傳來一聲嘹亮啼哭,在一陣「咻咻」「刷刷」聲中異常明顯。

眾人一愣,只見封恕率先反應過來,將前方劍宗弟子肩膀輕輕一撥,疾步向那個山洞掠去。

「想必是那劍體。」顏方毓把扇子一合,歪了歪頭請示岑殊,「師尊,咱們也去看看?」

雪豹本來正在岑殊懷中乖巧當寵,突然覺得后脊背一涼——岑殊的視線又落在他身上。

雪豹不敢動,化身小號縮在顏方毓身後瑟瑟發抖。

這人又看自己做什麼,是他剛剛表現出什麼嚮往和好奇的態度了嗎?

但岑殊似乎只是單純看了雪豹一眼,便抬步向洞口走去。

後面的人趕緊跟了上去。

薛羽一隻腳剛邁進洞口,只聽裡面又是「哇」地一聲哭響,那聲音聽起來比剛剛嘶啞一些,明顯不是同一個人。

還沒等他思考天生劍體怎麼會有兩個,卻聽見耳邊罡風嘶嘯而來,看不見的劍氣從洞里爆發,削在洞壁之上甚至帶起星星點點的火花。

岑殊站在一行人最前面,只聽「嗡」地一聲,雪豹覺得有渾厚靈氣從他身後人身上震蕩開來,將面前攻來的千萬道劍氣化為烏有,刮到隊尾的人形化身面前時,微弱得只令他頰邊劉海兒輕輕晃動了一下。

洞內哭聲此起彼伏,罡風劍氣也隨著女童嚎哭的聲音一浪一浪向外盪來。

後面的劍宗弟子此時才反應過來,連忙掠到客人身前為人抵擋劍氣。

借著夜明珠的柔和光亮,薛羽才看見洞穴盡頭果然是坐著兩個小孩子,都是兩三歲的樣子,各自坐在長輩腿上,身上衣服被劍氣割得破破爛爛,最奇異的是,其中一個女孩的頭髮竟是翠綠的!

那綠頭髮女童伸長胳膊,死死拉著另一個女童的手,身上被劍氣割得血口子亂飛,疼得哇哇大哭。

「你放開我!」被拉著的女童也哇哇大哭,一邊哭一邊往外撒劍氣,一時間洞內又是一陣鏗鏘之聲。

「嗚嗚我不放!爺爺說以後咱倆就是一起的了!」

「你放開!」

「我不放!」

「嗚嗚嗚嗚……」

「嗚嗚嗚嗚……」

薛羽看著這兩個女童心中微微一動,那邊抱著娃的長輩已招手讓眾人進去。

原來洞里抱著兩個小孩的便是劍宗和小葯宗的長老,他們之前便從封恕口中得知他們這行人要造訪的事,此時倒是非常熱情。

葯宗長老是個雞皮長髯的老翁,見眾人目光都落在他懷裡那個綠頭髮女童身上,便拉家常般給他們解釋,說小葯宗跟劍宗一直有個精準扶貧一幫一政策,他懷中女童不是別的,正是靈草化出的人形,可惜多年來劍宗中無人能託付,直到封恕為他們送來了玉冰機。

薛羽心說,果然,這女孩果然也是李修然的後宮之一,湛靈。

只是她在原著中出現時並不是一頭翠綠,已經完全是正常人類的樣貌。

作為小葯宗的靈女,與玉冰機一起長大的青梅,她天性善良、天真爛漫,因為自身有強大的自愈能力,不離不棄待在玉冰機身邊。

可她也只是自愈能力強,不是不會被玉冰機弄傷,因此依舊無法算是一個完美的救贖者,從而讓李修然鑽了空子。

雪豹趴在岑殊懷裡,不錯眼地盯著兩人瞧。

兩個兩三歲的小娃娃,都生得粉雕玉琢,就連皺著眉毛哭出鼻涕泡的樣子也可愛異常。

想到這樣可愛的兩個小朋友以後要載進李修然那畜生手裡,薛羽的后槽牙又開始痒痒。

我女鵝!我這麼可愛的女鵝!必不可能讓人渣禍害!

他這樣想著,雪豹蹬了蹬後腿,抬頭沖岑殊「咪」了一聲。

岑殊微鬆了鬆手臂,讓雪豹從他懷中輕盈地跳了下去。

雪豹原地抖了抖毛,感受到岑殊留在他周身的厚重靈氣,便昂首挺胸向兩人方向躍過去。

雪白雪白一團在山洞中十分顯眼,他立馬被發現了。

湛靈抓著玉冰機的手往雪豹的方向一揮,興奮道:「咪咪!」

雪豹甩了甩毛茸茸的尾巴,順從地「咪」了一聲。

湛靈從老翁懷裡蹦了下來,又向外拉了拉玉冰機,奶聲奶氣道:「看!看!」

玉冰機本來是背對著眾人將頭埋進劍宗長輩懷裡的,聞言抬起一張滿是淚痕的小臉,往雪豹那邊看了看。

她抽泣幾聲,在長輩膝頭磨蹭一會兒,還是沒禁住,跟湛靈一起蹲到雪豹面前。

湛靈已經在伸手摸他了,想必是小葯宗見過的貓貓都沒有雪豹這樣長且蓬鬆的尾巴,湛靈一邊摸一邊模仿他的叫聲。

雪豹用尾巴纏住湛靈的手腕,用腦袋蹭她的手心。

而一旁的玉冰機也明顯不再哭了,正睜著大眼睛認真瞧他,甚至連身上四散的劍氣都平靜下來。

一旁精神緊繃的劍修們見此情況均放鬆些許,眾人各自撿洞內的竹椅子落座。

「她可有名字?」顏方毓問道。

「來之前並未又名字,到劍宗之後才起了一個」劍宗長輩說道,「她劍體天成、冰肌玉骨,本想叫她玉冰肌,但聽起來多有狎昵之感,便將『肌膚』之『肌』改為『機巧』之『機』,便叫玉冰機了。」

薛羽一邊支棱耳朵聽他們閑聊,一邊矜矜業業沖兩個小女孩咪喵撒嬌。

湛靈早就將他從頭頂毛摸到尾巴梢,可玉冰機還是皺著張小臉在旁邊看著。

這不行,顯得他的服務很不到位。

雪豹站起來歪歪斜斜走了兩步,「啪」地倒在玉冰機腳面上。

霎時間,洞內又是「叮咣」一陣亂響,玉冰機本來已經平息的劍氣像只充氣的河豚一般瞬間爆炸開來!

這次劍波比之前都要劇烈,湛靈就算有長輩靈氣遮擋,也因離得太近而在身上添了幾道口子。

雪豹由岑殊護著,毫髮未損。

顏方毓從摺扇后露出頭來,伸手抹了抹側頰上被劃出的一道血痕,輕嘆道:「天生劍體,果然名不虛傳。」

竟是連顏方毓都受傷了的!

「師弟!」

封恕用本音焦急喚道。

他本就坐在薛羽旁邊的竹椅子上,此時直接彎身單膝跪在薛羽身側,伸手去拉他胸口衣襟。

「師兄?」

薛羽應了一聲,順著封恕的手掌下意識一低頭,赫然看見自己胸前衣服上一條尺來長的大口子,中衣裡衣透了個遍。

薛羽:!

他第一反應:被女鵝劍氣割到了!

第二反應:這肯定不是他可憐柔弱無知女鵝的鍋,他身邊這群缺德玩意兒怎麼都不知道護一護他這個嬌弱的練氣期!

薛羽下意識就想捂胸口,覺得自己穿來這麼久,終於能像電視劇演得那樣哇哇吐血了。

卻見檢查他傷口的封恕抬起頭,怪異地看了他一眼。

封恕這聲「師弟」氣沉丹田聲勢浩大,顯然是把玉冰機嚇了一跳。

她抬起頭時剛好見到封恕撲上去翻看薛羽衣服上那道大口子。

玉冰機雖年歲沒多大,但早已清楚自己這怪異力量傷起人來有怎樣的威力。

她在野外流浪時避著人,被接來劍宗後人人都有自保能力不會被她傷到,而此時她看見劍氣割出的熟悉裂口,心神激蕩間,她體內劍氣又壓制不住飛散而出。

薛羽只覺得耳畔一涼,眼前一松,遮著他眼睛的黑色紗布被劍氣割斷,又往他鼻樑上滑。

他趕忙抬手壓住,心裡吐槽道,怎麼連劍氣都想著扯他的遮眼布。

薛羽按好布料一抬頭,卻發現洞內十分安靜,連劍氣沖壁的鏗鏘之聲都沒了。

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向他看過來,有一個算一個,眼神都像剛剛封恕看他那樣怪異。

連從頭到尾都癟著臉的玉冰機都望了過來,那表情呆愣愣的,連劍氣都忘了散。

嗯?

薛羽被他們看了一會兒,有些遲鈍地反應過來。

他被割了這麼兩下,好像,沒感覺到疼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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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徒年上支棱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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