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最好離她遠點
門外月光滿地，霜兒就這樣靜靜地站在月光里，彷彿已經站了很久。
「公主就是咱們灌水幫的公主，她不會破壞你的好事，恰恰相反她還會成就你的好事。」說這些話的時候，霜兒的臉上沒有任何錶情。
路斬向她眨了眨眼睛，笑道：「是成就咱倆的好事嗎？」
霜兒冷冷地道：「我哪有那好命啊，別說公主了，就是嬌堂主我也惹不起的。」
路斬壞笑道：「你不敢？還是不願？」
前面帶路的霜兒不說話了，但她的腳步已經放慢了下來。
身後的路斬狡黠地笑著道：「想當年玉郎江楓捨棄多少江湖美女的追求，甚至回絕了移花宮大小公主的盛情，依然與移花宮的花奴私奔，可見真正的感情沒有高低貴賤之分……」
霜兒冷哼了一聲「你以為你是江楓？」
路斬道：「我當然不是江楓，我只是我，天下的江楓只有一個，而路斬呢……」
霜兒道：「也只有一個。」
路斬正色道：「你錯了，我只是個無名的人，永遠不能成為別人眼中的香餑餑。」
霜兒站住轉身看著路斬，問了句奇怪的話「你真是個無名的人嗎？還是你必須要求自己無名。」
路斬淡淡地道：「這有區別嗎？」
霜兒看著他，忽然改變了話題「無論如何我得提醒你，就算你加入了灌水幫，你最好也離嬌堂主遠點。」
路斬驚異道：「為什麼？難道她有狐臭？」
霜兒忽然閉上了嘴。
路斬自我解嘲地說：「我雖然趕不上玉郎江楓的風采，但這頭腦嘛我想基本差不多吧。」
霜兒還是不說話。
「嬌堂主吃人不吐骨頭是世人皆知的，呵呵。」說著路斬上前湊了一步「今天謝謝你了。」
霜兒道：「謝我幹嘛，是你運氣好，公主要召見你，再說了我讓你離她遠點，也不是你理解的那個意思。」
路斬問：「那是什麼意思？」
霜兒道：「凡是新加入灌水幫的人，無論男女都要過嬌堂主這一關，因為她是我們這裡管人事的，閱人無數啊，是什麼樣的人她基本能分的清楚。我讓你離他遠點，是怕你露餡。」
路斬彷彿更驚訝了「露餡？難道我是包子？」
路斬的幽默一點也沒引起霜兒的共鳴，霜兒正色道：「你知道這裡是灌水幫，卻不知道這裡到底是做什麼的。」
路斬點點頭，等霜兒說下去。
霜兒道：「實話告訴你，在這裡你一不小心，必然惹來殺身大禍的。」
路斬吐了吐舌頭「看你說的這麼懸，真是步步殺機啊，難道這裡是灌水幫總部？」
「灌水幫總部？」霜兒輕蔑地笑了笑。「你以為你是誰啊，剛來就能進灌水幫總部，告訴你吧就算我參加組織兩年多了，都不知道總部在哪，事實上咱們灌水幫里沒有幾個人知道總部的具體位置。這裡是知人堂。」
「知人堂？」路斬搔搔頭道。
霜兒道：「知人堂就是我們灌水幫管理機構，大大小小的人事變動，每次行動的計劃和安排，每月的收支平衡，都是從這裡發出去的。」
路斬恍然大悟道：「就是人事機構，取的是知人善任的意思啊，那麼這個知人堂就是嬌堂主來管理嗎？」
霜兒道：「嬌堂主其實是這裡的副堂主，知人堂的堂主就是我們要去見的公主。」說完這話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又開始向前走了。「快點走吧，公主還等著你呢。」
路斬的眼睛在發著光「公主！一定很有威嚴的皇室。」
霜兒的眼色卻暗淡了一些「公主是個很威嚴的人，非常讓人敬仰，讓女人敬仰。」
路斬問：「那男人呢？」
霜兒道：「男人都只配做她的奴隸！」
路斬笑嘻嘻地說：「有時做奴隸也沒什麼不好的，尤其是做美女的奴隸，就是不知道她是不是美女呀？」
「你馬上就要見到了。」說這話的時候，霜兒的眼神已經明顯起了變化，那樣冷漠而無光華，在她眼中路斬就是個死人，只是個時間的問題了。
路斬似乎感覺到什麼，試探著問「那…公主，也吃人嗎？」
霜兒冷冷地說：「至少她吐骨頭的。」
前面來到一座典雅的小院落，院中綠草成蔭、繁花錦繡，在盈盈的月光中清晰可見，那些屋子裡幾乎都黑洞洞的，而只有某一間小樓上卻亮著燈。
在小樓前霜兒站住了，抬手指了指小樓，面無表情地道：「公主就在上面，你自己上去吧。」
路斬抬著頭看著那樓上窗口瀉出的燈光，若有所思地點了下頭。
霜兒轉過身，忽然又說了一句話「還有一個人你也要小心，就是那顆小草。」然後頭也不會走出了院子。
路斬忙問：「小草，小草是誰？你把話說清楚啊。」
霜兒的倩影已經消失在院子外，這裡只留下獃獃發愣的路斬和耳邊呼呼的風聲。
此時，山東棗莊上棗樹村的田間小路上，也走著兩個人。
一個穿的破衣邋遢的要飯的走在前面，後面跟著一位大腹便便的土財主，奇怪的是土財主對這個要飯的還恭恭敬敬，甚至要飯的身上的臭氣他都絲毫不在乎。
眼前就要走出村口了，土財主看了眼要飯的，試探著問：「飯先生，我們現在就要回去嗎？」
這個要飯的竟然就是飯無忌。
飯無忌點點頭。土財主小眼一轉，低聲道：「您說剛才那劉老頭一家說的可信嗎？這個路斬確實在這個村子出生？確實父母雙亡家裡一個人也沒有了？」
飯無忌沒有理他，卻忽然身子竄起，上了村頭那顆古老的三人合抱的大棗樹，他抬頭向遠方望了望，飄身下地，向土財主道：「在左前方，我們快過去。」
說著展開輕功飛似的向左急掠而去，土財主只得跟了過去。這次他們出來三天了，轉了五個地方，都是那天晚上路斬說出來的，他們此行的目的就是逐一核實，看路斬那天晚上說的是不是實話。
頃刻他們已奔出三里地了，迎面一輛漆黑的馬車跑了過來，飯無忌和土財主想都沒想，飛身竄了上去。
馬車一掉頭，向來路絕塵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