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雨傷

第十八章 雨傷

「哈哈哈。瞧她剛才那樣子,連屁都不敢放一個,怕不是已經傻的連吃屎是什麼都不知道了吧。」

「要不下次試試?看她是真傻還是假傻。」

「你這有點過分了哦。」打傘的女生笑嘻嘻的推了推朋友的肩膀。

兩人笑坐一團,漸漸走遠。

我沉着臉,心裏很不是滋味,五味雜陳的,眼前早已一片模糊。

最先遭到暴力欺負,是在一個晚自習過後的女廁所里。

我像往常一樣等全班同學都走了,才開始收拾東西,準備回去。

教學樓樓道里空無一人,安靜的有些可怕,還時不時吹來一陣陰冷的風。我有些害怕,隱隱感到危險,腳步也不由得的加快了很多。

剛來到一樓,便見幾個陌生的女生突然出現攔住了我的去路,我心頭一個咯噔,有些害怕的看着她們。

為首的,是那日故意踩水濺了我一身的兩個女生。我咬嘴唇,本能的後退了幾步。她們要幹什麼?我和她們並不認識,也無冤無仇。我害怕的縮了縮脖子,抱緊了手中的課本。

「陶小紅?」為首的其中一個女生說。

我沒說話,也沒有點頭。

「別害怕,我們就想認識認識你。」

她們朝我走進了些,我沒動,緊緊地抱着手上的書,害怕的看着她們。

「聽說,你喜歡蘇少?是真的嗎?」另一個女生打量着我,兩眼帶笑。

我:「……」

「怎麼不說話?我們有那麼可怕?」見我不說話,最先開口的那個女生挑了挑眉,她們眼裏的笑讓我感到不安。

「桂鈴,我說,她該不會是個不會說話的啞巴吧?哈哈哈。」沐霞笑道。

名叫桂鈴的女生伸手,在我的臉上摸了兩下,然後驚道:「你的臉怎麼這麼冰。」

沐霞道:「她可是不祥之物,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不過我倒是想知道,這個人人見了都害怕的不祥物究竟能有多可怕。」

「喲,人傻裏傻氣的,沒想到是個好學生,這麼晚還這麼認真。」桂鈴直接從我手中奪過我的課本。

我伸手就要把書拿回來,卻不想被她遞給了旁邊的一個女生手裏。

「怎麼,看看都不可以?你也太小氣了吧。」

看着自己珍惜的書被她們像玩弄玩具一樣玩弄手中,心裏又着急又害怕,可我不敢動。

桂鈴笑了笑,不由分說的勾住我的脖子,「別看書了,我帶你去玩刺激的。」

說着,她示意同伴,幾個女生上來,七手八腳地拉着我,直接將我拉到了一樓的一個廁所里。

我害怕的就要往外走,卻被她們毫不客氣的推了回去,撞在了牆上。

她們關上門,走過來抓着我的手,將我牢牢的摁在牆上,我害怕的忘記了反抗,忘記了掙扎,更不敢發出聲音。

桂鈴手裏拿着我的書,在我的臉上輕輕地拍了兩下,她湊近我:「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像你這種人,要相貌沒相貌,還去勾引蘇少。」

我沒有,我沒有勾引蘇子楠。我搖頭,淚水止不住從眼眶裏滾了下來。

看到我的眼淚,桂鈴厭惡的往地上吐了一口唾沫:「真噁心。」

「跟她這種傻子廢什麼話,別人怕她,我可不怕,我倒想知道她能把我怎麼樣!」沐霞狠狠地盯着我,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一物。

看清那東西后,我整個人都不好了,手腳並用的開始掙紮起來。

「摁住她!」桂鈴道。

那幾個女生髮狠了地摁着我,不讓我動彈。

不要!求求你們,不要……我掙扎著,可敵不寡眾,我被她們摁在牆上根本動不了。

沐霞一手掐着我的下巴,固定住我的腦袋,另一隻手拿着棍子上的髒東西就要往我嘴裏塞。

我抿緊了雙唇,淚水淌的更凶了。我寧可死,也不會將那噁心東西吃下去。

沐霞像瘋了一樣,硬是將那東西往我緊閉的嘴裏塞,我的嘴上沾著那噁心的東西,難聞的氣味瀰漫全身,讓我險些吐出來。

「吃下去!張嘴,給我吃下去!」沐霞狠狠地說道,眼神猙獰可怕。

她們像瘋狗一樣,哈哈大笑。我從來沒有被人這樣欺負過,更沒有被人這樣凌辱過,從來沒有!

在這無止境的狂笑聲中,一股溫熱的液體突然濺了我一臉,緊接着,便是一片無聲可怕的沉默。我大腦處於一片空白的狀態,完全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模模糊糊中,聽見那幾個女生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眼前的畫面慢慢清晰,我看到,一個沒了腦袋的軀體血淋淋的站在我的面前,然後直直的倒在地上,鮮血不停地從傷口處噴涌而出,觸目驚心。

有幾個女生直接被這可怕的一幕嚇得暈死過去,桂鈴面目蒼白的看着天花板,眼神驚恐失色,像是看到了什麼非常可怕的怪物。

她的臉上沾著不少鮮紅的血液,不僅僅是她,我的身上,臉上,都是血,看起來就像是血人。

更可怕的是,沐霞掉落在地上的頭顱似是被某種力量吸到了起來,在半空中旋轉了幾圈。

「啊——」桂鈴驚恐的大叫一聲,兩眼一翻,倒在了地上,沒了動靜。

順着血滴落地方向,我慢慢地抬起頭,不看還好,這一看差點昏死過去。

一個血紅色的可怕怪物攀附在天花板上,身體似人,長著六根觸手。那怪物沒有頭顱,脖頸處伸出一根長長的紅舌將沐霞的頭顱纏住。

我嚇得六神無主,雙腿發軟,完全忘了要逃跑。

怪物的脖子突然張開一個「血盆大口」,一口將沐霞的頭顱吞了下去,不少粘稠的鮮血撒到了我的身上。

那怪物像蛇一樣吐了吐舌頭,然後從天花板上跳了下來,落到了距離我一米外的位置。

恐懼到了極點的我,只覺得一股陰冷的氣息從體內擴散開來,直衝腦部。

我驚恐萬分的看着它,看着它伸出紅舌捲起昏倒在地的一個女生,看着它像蛇吞獵物一樣將那個女孩整個吞了下去。

我滑落在地,雙唇咯咯咯的打顫。地上,牆上,都是鮮紅的血液,整個衛生間充斥着一股濃郁的血腥味。如此可怕的東西,我連見都沒見過。

吞下那女孩后,怪物慢慢朝我靠過來。我嚇得不敢動彈,臉色蒼白,後背緊貼著身後的牆,眼睜睜看着它離我越來越近,越來越近……

「唔……」我嚇得捂住嘴巴,面色蒼白如紙,心差點停止了跳動。

一根粘稠的事物瞬間中探入我的口中,順着喉嚨滑落下去,進入我的腸胃之中。我心中大駭,伸手去扯那東西,誰知它伸出兩根觸手緊緊抱住了我的腦袋,不管我怎麼用力都扯不動。

驚恐交加,我只覺得透不過氣來,它那張大的「血口」,不停地噴湧出大量的鮮血。

「畜生,放開她!」就在我意識逐漸模糊的時候,耳邊傳來一道陌生的呵斥聲。

怪物的紅舌從我口中退了出去,放開了我,像蜘蛛一樣扭動觸手轉了過去。

我無力的趴在地上,捂著難受的胸口就是一陣嘔吐。

「哇……嘔……」

臉上,手上,身上,到處都是血液,我又恐懼,又噁心,伸手在嘴邊狠狠地擦了擦,然後嘔吐了半響,除了發黃的膽汁,我什麼也吐不出來。看着那黃色的嘔吐物我不禁想起沐霞手中那噁心的東西,我感覺身上現在還散發着那股難聞的臭味,想着想着,又是一陣昏天暗地的嘔吐。

昏倒前,我彷彿看到了蘇子楠,他面容帶笑,朝我伸出了溫暖的大手。是你嗎?蘇子楠……是你來救我了嗎……能在死前看到你,我死而無憾了。

我醒來發現自己是在學校的醫務室,周圍沒有人,只有我一人。我獃獃地看着潔白的牆,好半天才慢慢地緩過神來。有那麼一剎那,我以為自己只是睡了一覺,剛剛睡醒,昨夜發生的一切不過是一場夢。可那鮮紅的血液,被砍掉腦袋的沐霞,還有長著六隻觸手的怪物清晰的在我腦海里閃現,我心有餘悸,清楚的知道,昨晚上發生的都是真的。

好渴……

我像是好幾天沒有喝過一口水了,渾身都是軟綿綿的,喉嚨里像是滅火器的乾粉撲過一樣,難受至極。

我撐著虛軟無力的身體慢慢地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看四周,正好看見床邊的桌子上,放着一瓶沒開過的礦泉水。我像是饑渴難耐的烏鴉,來不及多想,迫不及待的擰開瓶蓋便咕嘟咕嘟的喝了起來。

我太渴了,一口氣便喝了一瓶。

「醒了?」

醫務室的男醫生剛好走了進來,見我坐在床上,他溫和的說。

我輕輕地嗯了一聲,昨天晚上驚悚的經歷,讓我到現在都還沒有真正的緩過勁兒來,有些害怕的將空瓶子丟到垃圾桶里。

醫生走過來,又給我細細的檢查了一下,「還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我輕輕地搖了搖頭,目光獃獃地看着地上,眼前不斷閃現著昨夜發生的驚悚畫面。那是什麼怪物?為什麼……會出現在學校里?我還記得自己昏迷前,好像看到了蘇子楠,是他救了我嗎?是他嗎?

「醫生……我,昨天……」是誰帶我來醫務室的?我怯生生的看着醫生,後面的話我沒敢說出來。

醫生看了我一眼,一邊忙他的事情一邊對我說:「你是想問,是誰帶你來的醫務室吧。是曦少,你所用的醫療費也都是他出的。」

我愣了愣,曦少?北曦辰?怎麼會是他?我明明……明明記得昏迷前,看到的是蘇子楠啊,怎麼會是他呢?還是說……是我出現了幻覺,看錯了嗎?

我失落的低下頭,為什麼不是蘇子楠,為什麼不是?我有多希望當時來救我的人是蘇子楠,可為什麼不是他……

北曦辰……北曦辰。

我和他並不熟,他為什麼救我?還有我的醫療費……

「你命也是夠大的,昨晚和你一起的那五個女生,都死了。唉……」

什……什麼?!

我頓時臉色煞白,瞪大了雙目,嘴唇半張著,一時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到的。

他剛剛說,昨晚和我一起的那五個女生……都死了?

都死了?

這是……真的嗎?我沒有聽錯吧?怎麼會……呢?這不可能!

「其中有一個女孩死的那個叫慘啊……漬漬漬,太可怕了。」

我臉色蒼白,整個人處於懵逼狀態,耳邊嗡嗡嗡的作響。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我就不由得打了一個冷顫。雖然在學校里有學過如何應戰可怕的怪物,但當真正見到可怕的怪物的時候,還是會被嚇得六神無主。這是人的本能,無法控制的。

我呆愣地坐了很久,很久,才慢慢的緩過神來。我真的不敢相信,昨晚在廁所欺負我的那五個女生竟然,都死了。

只有我一個人活着,只有我一個人。

拖着疲憊的身體,我走出醫務室,朝宿舍樓方向走去。學校靜的嚇人,以往熱鬧的校園,突然安靜的詭異,看不到幾個人。

我感到害怕,也感到奇怪。身體軟軟的,像是丟了魂一樣,沒什麼精神。

就在我快要到宿舍樓的時候,看到迎面徑直走來三個人,是學校的兩個領導和班主任。

我停下腳步,害怕的看着他們。看到我,班主任沖我招了招手,「韓雨莫,過來一下。」

我看着班主任和她身邊的那幾個領導,心莫名緊張起來,我朝他們走過去。

「你跟我們來。」班主任對我說,臉上沒什麼表情。

辦公室里,我低着頭坐在椅子上,緊張的手無處安放,我大概能猜出他們找我來是要問什麼,可能是和昨天晚上的事情有關。

「別緊張,就問你幾個問題而已。」班主任拍拍我的肩膀。

我點點頭,我一緊張就不敢看人,更不敢說話。如果只有班主任一個還好,我也不至於緊張害怕成這樣,可在這裏的還有學校的兩個領導,他們的存在就像一座山一樣壓得我喘不過氣。

「昨天晚上的事情,你應該知道了吧?和你一起的那五個女生都死了。」其中一個領導開口問我,面色沉重。

我身體僵了僵,好一會兒才點點頭。

「當時教學樓已經沒什麼人了,你們五個跑去廁所做什麼?」他又問。

我臉色漸漸發白,牙齒打着顫。我想說,是她們拉我去的,她們還欺負我,罵我,還……一想到那個髒東西,我就噁心的想吐,難受的想哭。可我終究什麼都沒有說,我害怕他們不相信我說的話。

「韓雨莫?」見我低頭不說話,班主任皺了皺眉,叫了我一聲。

聽到班主任在叫我,我像個木頭一般,愣愣地抬起滿是淚痕的臉,兩眼無神。

「大半夜的,你們五個女生跑廁所去做什麼?」領導聲音低沉,見我半天不說話,他有些不耐煩的重複了一遍。

「說話。」班主任看着我,臉色看起來不太好。

「……我,她們……拉我去的,她們……」因為我是不祥之物,所以,她們想欺負我……後面的話,我怎麼都說不出口。

「這樣吧兩位領導,韓雨莫受了驚嚇還沒有恢復過來,先等她平靜下來再說。」

「也好。」

班主任無奈只好先帶着我離開了辦公室。

「身體怎麼樣?」剛走出辦公室,就聽見班主任問。

我愣了愣,然後輕輕地搖了搖頭。剛剛還覺得全身無力,現在感覺好多了。可能有一半原因,是心裏作用吧。

「你先回宿舍好好休息,學校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我還有很多事要去處理。」班主任說。

我點點頭,心裏有些害怕。害怕回到宿舍看到她們一個個冷漠厭惡的眼神,害怕聽到更多不好聽的話。自從知道我是不祥之物后,她們對我的態度便發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和學校里的同學一樣,都恨不得離我遠遠的,深怕我害了她們。

曾經,我覺得宿舍是我的家,而和我同窗四年多的室友是我的家人,可現在,我只覺得那裏是一個可怕的牢籠,讓我不敢回去。

果不其然,宿舍的門緊緊地關着,我知道她們都在裏面。我站在門口,不敢喊,也不敢開門,一想到她們那一張張冷漠的臉和厭惡的眼神,我就害怕。猶猶豫豫了很久,才慢慢地從褲包里掏出鑰匙。

正當我準備開門的時候,突然聽到宿舍里響起一個熟悉而又冷漠至極的聲音,我握著鑰匙的手頓住了。

上官鑫悅不屑的聲音響起:「誰讓她也喜歡蘇子楠的,所以我才將她是『不祥之物』的秘密爆了出來。」

宿舍門隔音還是不錯的,但是這外面實在是太安靜了,簡直落針可聞,所以即便聲音不大,也清晰入耳。

我怔住了,大腦一時有些轉不過來。

「那韓雨莫知道嗎?」同一宿舍的一個室友問。

上官鑫悅笑道:「你看她那樣子,像是知道的樣子嗎?傻了吧唧的。就算她知道了,又能怎麼樣?難不成像害死她親人那樣害死我不成?」

「不過,你真的不害怕嗎?她可是不祥之物。這個世界上,人人最畏懼可恨的就是詭異,而她剛好又與這個有關係。」

「怕什麼。」上官鑫悅的聲音充滿了不屑,「她就算是不祥之物又能怎麼樣?我怕一個傻子做什麼。」

「說的也是。」一人笑道。

我只覺得渾身的血液在慢慢凍結。

原來……原來是她……原來是她爆出了,我是……「不祥之物」的秘密……是上官鑫悅,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捂著胸口,大腦一片空白,腦袋裏反覆回蕩著那一句「所以我才將她是不祥之物的秘密爆了出來」。為什麼……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是你上官鑫悅?為什麼是你啊……

我感覺這一次比任何時候都要痛,這種痛苦遠遠的超過了我一次次看她和蘇子楠擁吻的痛苦,身體的每一寸肌肉都在抽搐,顫抖,心臟疼的好像被當場挖出來一樣,幾乎要昏厥過去。

原來,被最好的朋友的傷害和出賣,是這樣的難受啊……我早該猜到是她的,只是我不敢相信,更不願去相信和承認。這個秘密,我只告訴了她一個人,我怎麼那麼傻,我為什麼那麼傻……

我狠狠地揪著疼痛的心口,軟軟的靠在牆上,任憑淚水模糊了我的雙眼。她答應過我不說出去的,她答應過我的,為什麼她要說出來,為什麼要這樣對我?就因為……就因為我喜歡蘇子楠嗎?

「那你們現在,是掰了嗎?」

「不然呢?跟她這種傻子做朋友太累了,我感覺我就像一個全職媽媽一樣,照顧她吃喝。」

我握緊了拳頭,痛苦的靠在牆上,她們後面說了什麼,我已經聽不清楚了。我腦袋很亂很亂,什麼都聽不進去,只是覺得渾身難受,發疼,身體就像是要炸開一樣,痛的我無法呼吸。

我強忍着身體的不適,想要開門,可是鑰匙卻根本不聽我指揮,抖動了兩下掉在了地上。我喘了口氣,捂著疼痛難忍的胸口慢慢地彎下腰,艱難的從地上拿起鑰匙,顫顫巍巍的直起了身子。

我緊緊地咬嘴唇,試了幾次才將鑰匙插了進去,許是聽見了我轉動鑰匙的聲音,門裏突然沒了聲,安靜的詭異。

我慢慢地推開門,紅腫著一雙眼睛木訥的走了進去。宿舍里,五個室友都在,有的坐着,有的站着,有的躺在自己的床上,看到我,她們一個個都投來了冷漠異樣的目光,看得我很不舒服。

我最怕的,就是她們這樣目光。我恨不得找的地洞鑽進去,恨不得馬上離開這裏,可我的雙腳像是被定住了一樣根本無法動彈,心口越來越痛,痛的我瑟瑟發抖。

「喲,你回來了?」躺在床上的一個室友不冷不熱的對我說道。

我低着頭,強烈的痛感讓我近乎昏倒,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折磨的我不成人形。還沒從昨晚的事情緩過來,現在又有一件事情打得我遍體鱗傷。以前回到宿舍,我至少還能勉強扯出一個笑來面對她們,現在卻是連一個假笑都扯不出來了。

經歷過昨晚的事情后,我真的很害怕她們對我的態度會比以前更惡劣,更糟糕。

「昨晚上,你去哪了?」一旁,一個室友雙手抱胸的看着我。

「你沒聽說嗎?昨天晚上教學一樓的女廁所發生了命案,五個女生慘死,只有一個人活着。唉……現在搞的整個學校人心惶惶的,大家都不敢出去了。」

「韓雨莫,昨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你不回宿舍跑女生廁所去做什麼?」雙手抱胸的那個室友,名叫陶珍,雖然和我同寢室這麼多年,但我們之間的關係很一般。我是一個不善言辭的人,性格又內向孤僻,膽小懦弱,和她這種性格火辣的女生很難走到一起。

她們不是都已經知道了嗎?怎麼還問我?我默默地站在床邊,方才她們說的話我都聽見了,我很難過,難過的不想說話,難過的連呼吸都是困難的。

「你問她做什麼?問了也是白問。」從我進門便冷著一張臉不說話的上官鑫悅,突然冷不丁的說了一句。

「也是。」陶珍冷笑,「跟一個傻子確實沒什麼好問的。」

「真是的,好端端的學校怎麼會出現詭物呢?搞的我現在連宿舍門都不敢出去了,太可怕了。」躺在床上玩手機的江琪一臉害怕的說。

「我聽說昨天晚上,有一個女生的腦袋直接被那個詭物給割了,鮮血染紅了整個廁所,太可怕了……還有一個女生直接被詭物給吃掉了。」

我聽得渾身發抖,昨晚的一幕幕閃現腦海,令我窒息。我終是忍不住軟軟的跌坐在地,兩眼無神,臉上蒼白,整個人像一具丟了魂的軀殼,沒有任何反應。

我愣愣地垂著頭,眼淚一顆顆的從眼眶裏低落,然後砸在冰冷的地板上。我看見,被我眼淚浸濕的地面上慢慢的浮現一層雪白色的東西,像雪又像冰,亦或是冰雪交加,這些白色的東西好似我內心的痛苦和委屈,我越難過它們越多,越厚,向著宿舍四周蔓延開去……最後蔓延至整個宿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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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雪山上的雪皿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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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雨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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