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初入浮世 世說鮫人語篇 第二十三章 一切結束之時

那名為張伍的老人說的同他們當時與鮫若共情時所看到的情景相差不多，原本在一旁吵著的中年男子聽到父親往事的真相再也發不出抗議的聲音了。

「李景現在何處！」鮫若聽到張伍提到了當年一切痛苦的根源，獸瞳此刻早已全然顯露，指甲也有愈來愈長的傾向，猛然起身想要衝向老人，此番景象屬實讓坐在沙發上的幾人有些驚恐不安，許辰見此連忙站起雙手環住鮫若，「若兒，冷靜下來，他們不值得，你不要為了他們而走火入魔！」

在許辰的安撫下，鮫若漸漸緩和了下來被環住的身子微微顫抖，像是在壓抑著極強的怨恨。

「小珞兒，茶水間右邊第二個柜子第三個抽屜裡面有醒神茶，泡好拿給鮫若喝，快。」

「好！」

她找到蔣子軒所說的醒神茶拿出快速泡上，蓋上蓋子大約過了五分鐘左右，倒進茶杯中端了出來遞給了許辰。

待許辰扶住鮫若一點點給其喂下，鮫若的神情慢慢恢復了正常，朝著她的方向點了點頭。

「…孩子，請允許我能夠這麼叫你，李景自那時便大江南北走了很多地方，途中收養了很多沒有家的孩子，最後停留在了A市周邊的縣城花了畢生積蓄建立了一所天使孤兒院，收留無家可歸的孩子，也是為了贖罪，我們這幾個老頭子只要一有時間也會去那裡希望能幫助更多的孩子…」

「呵，真是好笑，你們以為這樣做就能贖清你們的罪孽么？不論你們做了多少都償還不清你們的罪孽！」鮫若此時已經完全恢復了正常的樣子，聽到張伍的話后不禁嗤笑道。

唉…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言珞兒嘆了口氣，正如鮫若姐的話所說如若不是因為人類的貪慾怎會如此，原本與世無爭幸福的一家怎會落得如此下場，終究是人類傷害了她們，並非毫無還手之力而是為了保護女兒甘願承受一切…

「對不起…我…」老人哽咽著，痛苦的掩面哭泣。

「縱使是我父親與叔伯們的不對，可也道了歉，並且這輩子都在悔恨中度過，你還想怎麼樣？」

「我？我想怎麼樣？我把你父親殺了再跟你說句對不起你說怎麼樣？」

「你！」

「好了，既然已經真相大白，那麼各位之前所簽訂的委託書也該是生效的時候了。」

眾人見傅凌一提到了委託書的事情，再一想到就在剛剛所聽到的真相，臉色皆是一變，五花八門。

老人嘆了口氣，「該來的總是要來的，孩子事情皆因我們而起，肯定你能高抬貴手，不要為難家中後輩，所有因果就讓我們這幾個老頭子來償還吧，如今我們拖著這副殘破不堪的身軀苟活於世就是為了如今這一刻。」

殘破不堪？老人這詞讓言珞兒有些疑惑，可老人接下來的動作便解了她的好奇心。

老人放下了手中的拐杖，緩緩彎下腰用顫巍巍的雙手挽起了右腿的褲腳隨後又挽起左腿褲腳，令眾人震驚的是老人的雙腿從小腿往下竟然都是假肢，剛剛並沒有注意太多，現在仔細想來褲管處確實有些怪怪的，讓人不禁冷吸了一口氣。

「父親！？難道這就是你總不讓我們去看你的原因？」就連老人的兒子都是一件不可置信的表情。

「怎麼？你這老頭難道是在賣慘么？」鮫若看到老人的雙腿一怔后隨即不屑的說道。

「你這隻畜生，果真是冷血無情的物種！」

「張力！你給我住口！」老人僅僅只是想贖罪，卻被自家兒子一再打斷，雖說初衷是好的，可他怎麼也沒想到張力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

「哈哈哈，畜生？那你們豈不是連畜生都不如了。」鮫若不怒反笑，譏諷的看向一眾人等。

「你！」張力握拳發出咯咯咯響的聲音，有要衝著鮫若走來的架勢。

「張先生！請你注意你的言詞，難道偌大企業的領導人竟是這般的粗俗不堪？！」許辰擋在了鮫若的身前，阻隔在張伍和張力身前。

「力兒！你給我退下！」

「父親！」

「退下，咳咳咳…」

「父親，我這就退後，你別生氣，你的身體吃不消的…」張力看到自己的父親咳嗽的狀態極為不好，連忙擺手後退。

「孩子，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想讓你知道其他人沒有來到這裡，面對面向你贖罪的真正原因。自當年從島上逃走之後，原本沒有任何異常，直到十年後的某一天我突然發現自己的小腿往下開始變得麻木，走路時明顯感到雙腿沒有了知覺，再到最後竟然開始萎縮起來，不得已才截掉，而且不光是我，其他人的身體不同部位皆出現了同樣的情況，現如今他們的身軀…確實是來不到這邊了…」

聽到這裡的鮫若看了眼許辰靜止了半響，並沒有言語。

「不屬於你們的東西，擅自拿取非現世之物，弊端從身體表露，這便是因果。」未參與他們恩怨的傅凌一此時突然說出了這一番話。

「…是啊，這都是報應…」老人滄桑的放下褲管杵著拐杖坐了下來。

「委託是你兒子和其他人一同簽下的，孩子的委託我們已經完成了，關於委託完成之後的索取之物便是他們最為之重要之物，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既然找到事務所那你們多少都是做好心理準備的，時間到了我們自會取走約定之物。」傅凌一看了眼鮫若頓了一下，「關於你們之間的事，沒有委託書我們不便插手，如若你真的放不下，可以與我們簽訂契約。」

鮫若朝著傅凌一再次道謝，與許辰面對面兩人朝著對方點了點頭，「傅組長謝謝你們，不過不用了，既然他們都得到了應有的報應，我也不想在追究了，母親若是在世便也會希望我這般做吧…」

「好，如你所願。」

就在此結果大家都認同后，鮫若對那張伍的老人說道，「我想去你說的那所天使孤兒院看看…只是有些好奇罷了…」

「好，我帶路。」老人看似略有些激動的神色。

就在言珞兒以為沒有她什麼事了，剛要準備回到自己的位置，被傅凌一叫住讓她跟著一起去，正當她準備抗議之時，鮫若抓住了她的手，口中還說著一同吧，讓她不得不一同前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