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你是風兒我是坨——

第二十章 你是風兒我是坨——

從星期二起,夜裡一躺下,我的身上便出現風坨,以四肢為甚,風坨或圓或方,什麼幾何圖形都有,或成片肆虐,摸起來怪肉麻的,我以為是床單不幹凈,於是換上乾淨的床單,又去洗了澡,不料風坨依然猖獗,到了昨天半夜,風坨已蔓延到我脖子,被抓出一道道血痕。

病急亂投醫,我找來風油精抹上,風坨和風油精都姓「風」,不管用,我只是藉助風油精抹在皮膚上火辣辣的勁兒對付我的痒痒,可是不能持久,一會兒又癢得要命,鬧得我連續幾晚睡不安穩,白天打不起精神。

令人奇怪的是,風坨白天統統消失不見,我因而懶得去看醫生,不免問為什麼,風坨怎麼來的,我問益陽網友蔣妹坨,她也是一「坨」,她推測是皮膚過敏的緣故,我的問題更多了,那麼什麼是過敏源呢?我想來想去,實在想不起我對什麼過敏,這是過去從未有過的事情。

我遇事得不到解決總愛甩鍋,遷怒於人,誰叫蔣妹坨今天招呼我,最後我賴蔣妹坨,就是她給我招來一身風坨,我的理由是她最近拍了很多妖里妖氣的照片,不幸被我看見,我就這樣「中風」了,惹得風坨上身,蔣妹坨對此要負完全的責任。

不過,我懷疑另有原因,不久前一個神秘的遊客在我夢中又從寧夏一陣風似的飛抵湖南張家界,她帶來了西北風,「你是風兒我是坨——」,焉知不是我對她過敏?

哈哈,沒事閑著也是閑著,我開個玩笑,希望蔣妹坨和寧夏遊客不要生氣。

風坨們簡直瘋了,紛紛從我的兩條腿爬上了我的腰間和肚皮,一坨坨,一塊塊,我還是賴蔣妹坨,她是一坨毒,常常給我發來到處亂爬的瓢蟲,有時一連十幾隻,我經過反覆確認,我最大的皮膚過敏源就是沾滿細菌的瓢蟲,蔣妹坨說她不負責,乃是推卸責任,我表示抗議。

昨天我熬了一盆艾葉水,泡在這種棕黑色的液體中,臨睡前又服了一粒撲爾敏,半夜似有好轉,風坨不再發瘋,我摸摸,仍覺肉麻,於是使勁抓,抓得「蔣妹坨」體無完膚,我好像看到我和蔣妹坨打架,我也女性化了,動不動就抓人家,恨不得抓破抓花對方的臉。

我的血型是O型,據說O型血慷慨大方,特招蚊子,會不會是蚊子給我注入了什麼毒素?啊,難怪我身上的風坨形狀各異,大小不等,我甚至懷疑長沙網友「萍坨」也是過敏源,昨夜她給我留言說她也患有「瘋坨症」,我的天!

我一向與人為善善解人意,其實這才是我對女人過敏的根本緣由,大家不要笑話我,崇尚女性是文明社會最重要的標誌之一,如果我沒心沒肺,不知痛癢,我也就不會風坨上身了。

晚上我給梅子「洗腦」,提起我曾經任教的長沙某廠子校,出了一個海內外知名作家何柏柏,還出了一個更了不起,不為人知的趙先囧,梅子要我說說他。

我說,趙先囧,一般人不認識這個「囧」字,大家索性叫他趙先生,他真是名副其實的教書先生,僅高中畢業,但中學每一門課都能教,而且教得最棒,教語文何柏柏都不是他的對手,無人膺其鋒。有一個北師大畢業的數學老師不服氣,譏笑他沒有文憑,好傢夥,你看趙先生如何回擊:「我沒有文憑,你有北師大文憑,你教高中數學,我也教高中數學,可見我比你行!」北師大畢業的數學老師張口結舌。

趙先生極富口才充滿激情,有一次會上發言,他一手拿煙,一手拿火柴,無數次作勢划火柴,但一個多小時過去了,始終沒划燃那根火柴,因為他剛要划火柴又被他另一句話所打斷,一句接一句,這支煙沒法抽了。

趙先生讀書破萬卷,尤精哲學,可惜「述而不作」,沒有留下一生的觀察和思考,但我和柏柏都是他的崇拜者,我崇拜趙先生不算什麼,柏柏崇拜趙先生就說明問題了,柏柏少年得志,狂妄自大,誰都不放在眼裡,唯獨在趙先生面前唯唯諾諾,我們三個人,用長沙話說是「一磨子」,意思是最投緣。

令人不可思議的是,長著一個朝天鼻,戴著一副高度近視眼鏡的趙先生還特有「女人緣」,女人就是喜歡他,喜歡他丑,喜歡他說話時嘴角鼓出白沫,喜歡他盯著你,眼睛鼻子嘴巴擰成一團又突然放鬆,就這麼一個怪人,偏偏女人愛接近他。

很多年前,有一天,柏柏打電話通知我,趙先生從美國回來了,當時我們那個高興勁兒啊,實在沒法形容,我說了一句:「比他娘的去約會還高興!」

趙先生確實是一位極品絕味的男人,這裡頭一定有鬼,鬼上了我們的身,否則為什麼會對他這麼著迷?趙先生去國二十幾年,現在想來是八旬老翁了,不知他還記不記得我和楊文玉,我們在同一個教研組工作,我說了,他什麼都能教,教英文也是一級棒。

三年同事,趙先生只有一件事我認為做得不對,試圖拉我打擊我們的梁校長,梁校長對我那麼好,凡事護著我,我沒有聽趙先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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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子金黃杏子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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