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江晨崩潰

江晨和柳如月第一時間衝過去，詢問情況。

康正德摘下口罩，露出一臉疲憊，他眼中帶著萬分內疚：「對不起，我們已經儘力了，手術失敗，孩子下肢癱瘓，節哀……」

「咔嚓」

一聲驚雷爆起。

「轟！」

江晨感覺自己的頭皮一下可炸了，心也提到嗓子眼上，他不由得打個趔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眼睛猩紅，失去理智地大叫：「不會的！不會的！我女兒不會癱瘓！她才四歲啊！」

而柳如月，則先是呆住，接著撕心裂肺地叫了一聲：「我的女兒！」

當場暈死過去，不省人事。

「快！快救人！」

柳如月被人抬上擔架，推進急救室。

「先生，我很抱歉，您保重！」康正德朝江晨鞠躬。

江晨騰地一下從地上彈起來，一把抓住康正德的胸前衣襟，情緒激動地質問道：「為什麼？為什麼會手術失敗？你不是心臟病專家嗎？！你說呀你！」

前世，在商界摸爬滾打，生意偶爾慘敗，江晨都沉著冷靜，東山再起。

如今，卻完全失去理智！

女兒是他的心頭肉！

前世，他虧欠她太多，太多！

如今重生歸來，卻要面對女兒下肢癱瘓的噩耗，這讓他情何以堪？

她才四歲呀！

那麼可愛！

那麼懂事！

蒼天為什麼要這麼對她？不公平！

為什麼我做的孽，蒼天要懲罰到我女兒身上？

為什麼！為什麼！

江晨鬆開康正德的衣襟，一拳砸到走廊里的牆壁上！

發出悲憤的怒吼：「啊！」

下一秒！

他衝出走廊，站在外面的滂沱大雨中，指天大罵：「老天！有種你就懲罰我呀？為什麼要我女兒受罰？」

結果，他被老天被淋成落湯雞，跪在大雨中，了無生氣！

「先生！您冷靜一下，孩子已經蘇醒，她需要你啊！」康正德打傘走到江晨身邊，勸道：「這個時候，大人不能崩潰呀，孩子需要你！」

「女兒！我的女兒！」江晨醒悟，從雨水中爬起，沖向手術室病房！

而康正德，則百思不解地自語道：「上午我連做三台手術，都沒有感到累！為何吃過午飯，還午休了一小會，做這台手術時，就感到注意力不集中，十分疲憊呢？說白了，手術失敗，都是因為我不在狀態呀！我對不起他們！」

康正德心中自責、內疚！

「希望他們能振作起來！如果可能的話，孩子可以再次手術！但他們是絕對不會信任我了！他們最好請最專業的專家，來做第二次手術！」

與此同時。

手術室病房內。

江晨不顧自己全身濕透，跪在女兒病床前，地面上也濕了一片。

小蘋果躺在病床上抹眼淚：「爸爸，我以後再也不能走路了嗎？如果媽媽生病了，我也不能給她端茶倒水了！嗚嗚…都怪小蘋果不爭氣，讓你們擔心我……嗚嗚……爸爸，對不起！」

她邊哭邊咳嗽，又喘著粗氣。

因為手術失敗，導致病情加重。

她忍不住口噴鮮血。

「不！不怪你！是爸爸對不起你！如果不是爸爸一喝醉就打媽媽，把你嚇得大哭，你的病情也不會加重！」

「如果不是爸爸嗜賭如命，經常輸光媽媽的錢，你也不至於現在才做手術！爸爸不是好爸爸！爸爸該死！」

江晨握著女兒的小手，痛不欲生，淚如泉湧！

「爸爸不哭！小蘋果會心疼的！」

臨近傍晚，柳如月蘇醒，直奔女兒病房。

「都怪你！都怪你！」她瘋狂地捶打江晨，發出撕心裂肺般的悲鳴，嗓子都啞了！

……

臨近傍晚，康正德下班回家。

他坐在客廳沙發上，唉聲嘆氣。

「姐夫，你也別太難過，心臟病手術的成功率，本來就不是百分之百！做手術前，孩子的大人也簽字了！誰都不怨，只怨小女孩命不好吧！只是她才四歲呀……太可憐了！」

黃安民給康正德倒了杯水，他說話的時候，聲音顫顫的，帶著哭腔，演戲入木三分。

如果做演員，絕對影帝！

「老婆，你給我做的午飯沒問題吧？」康正德喝了一口水，把一直糾纏在心頭的問題，終於問了出來。

康太太正坐在電視機前看重播的《還珠格格》。

聞言，她生氣地站起來：「你什麼意思？你什麼意思？難不成你手術失敗，都是因為吃了我做的飯？」

「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今天吃了你做的午飯以後，我做手術時犯困，精神不能集中！整個人都不在狀態！」康正德苦笑。

「是我給你下藥！這下你滿意了？」康太太勃然大怒，血壓都升高了。

她有高血壓，康正德擔心太太出事，立刻沉默，不再追問。

突然，一個不安的靈感閃現。

康太太張大嘴巴，一下可卡住了，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的弟弟黃安民，心裡掀起一股巨浪。

「今天的午飯是他送的，會不會……」

隨後，康太太立刻否定了。

「不可能！不可能！那小女孩不是他朋友的嗎？他請假也是為了朋友啊！不可能！」

不過，她終究不放心。

吃過晚飯。

康太太把弟弟黃安民單獨叫到一個房間。

「姐？你懷疑我？你看我像那種人嗎？再說了，小女孩是我朋友的孩子，我沒有動機啊！」黃安民不慌不忙地，還一臉委屈。

「希望不是你！」康太太很有深意地說。

「本來就不是我！」黃安民說得一臉認真和正氣，而後又委屈地道：「早知道給姐夫送個午飯都會被你懷疑……」

「算了算了！」康太太擺擺手：「我看還珠格格去，又重播了，你說這電視劇看了一遍又一遍，怎麼就看不厭？」

來到客廳，康太太剛坐下，就看見丈夫從書房走出來。

「幹嘛去？」康太太問道。

「向人家孩子家長坦白，手術失敗的原因，全是因為我精神不集中造成的！我要給他們推薦一個最好的心臟病手術專家！另外我要辭職，我愧對白衣天使這個職業！」

經過深思，康正德終於做了這個天大的決定！

「你是不是瘋了？」康太太不可思議地叫起來。

「我沒瘋，我現在非常理智！」

說著，康正德離開了家，去醫院找江晨。

開車去醫院的路上。

「不對呀！我太太做的飯肯定沒問題，可是飯是安民送的呀！不會是他在飯里做手腳吧？幸好飯我沒有吃完，還在我辦公室，不如拿去化驗一下！」

康正德臨時改變想法，沒有去找江晨，而是去化驗「吃剩的午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