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驚為天人
「金陵乃是省府，而蘇省就在改革開放最前沿，對國家經濟舉足輕重，帶頭示範作用當仁不讓，四年前滬市已設立新開發區，效益開始外沿，金陵領導坐不住了。」
林凡表情從容，接著道：「最近報紙大版面都是領導開會視察，經常來郊區靈江，所以我斷言開發區一定在靈江，不用一個月就能見分曉。」
「小同志，吹牛上癮了啊。」曹穎兒覺得林凡不知輕重，心中頗為不喜。
嗯嗯……
郭同成猛點頭。
「郭先生您不止是來找親人，也是來尋商機，我沒說錯吧。」林凡詢問。
「是！」
郭同成大方承認，道：「我比較鐘意滬市。」
「您愛鄉，香江人都愛。」
林凡這幾個字一出，郭同成分外認同，面色緩和很多。
「您就不必測試了，我就直接了當的說了。」
「金陵的招商引資政策，只要你能帶來給湧入城市的人們就業崗位，政策會在幾乎白送地皮、還免征三年稅，並提供穩定水電，政府還會大力開發路網打通物流，跟幾個沿海開放城市，形成上下游產業互通。」
林凡一口氣說了一長段。
「你家裡人做什麼的？」郭同成問道。
「做油條，一根四毛錢。」林凡回道。
郭同成嘴巴張老大，半響不出聲。
他是故意刁難，想看看林凡認知到哪一步，沒想到林凡走到了無法想象的地步。
「說你是當代胡雪岩、沈萬三，都是侮辱你。」郭同成驚得普通話利索得很。
林凡自己情況自己知道，連連擺手，表示郭同成高看自己了。
郭同成如實告知，自己身為香江商人，受邀考察金陵工商業，才能知道金陵規劃，而林凡憑著報紙，就推測出來且一字不差，不是商業奇才誰是。
林凡嚇了一聲冷汗，自己大意了分析太細緻，有心人要是知道，自己不得深陷危險，以後還是注意點好。
他趕緊辯解道：「不，我急需錢多想了下而已，不信你問冰月。」
「嗯，林阿姨生病，需要好多錢治療……」姚冰月如實講述林凡為湊錢給張月娥，這段時間的努力。
郭同成當即道：「恩公的母親生病，錢該我來付。」
「不要！」林凡拒絕。
「為什麼？」
郭同成不懂了，以林凡驚人的天賦，難道想不通沒有身邊事阻礙，能夠心思更加集中，處理好事業的道理嗎？
林凡嚴肅解釋在商言商，欠下人情，合作天枰就會傾斜，到時意見相左時不好處理。
「公司成立之初，必須得有人能做決斷，機會稍縱即逝，人多事雜抓不住。」林凡強調了自己的觀點。
啪啪！
郭同成鼓掌，狂喜道：「我阿爹說，這世界有一種人，有著與生俱來的觀察力和膽魄，能看常人所不能看到，做出最有利的決斷，你絕對是這種人，是商業之神。」
「您可別折煞我了。」林凡說道。
郭同成認為他是謙虛更加喜愛，但話鋒一轉，怒斥道：「自古孝為首善，你就為了一個陌生人事業，任由母親腎衰竭，你好意思嗎？」
林凡一下愣住了，他聽出對方的真心。
「治好你母親的病比一切都要重要，你覺得呢？」郭同成語氣又加重幾分。
林凡立馬想到前世，父母意外死亡給自己帶來一生磨滅不掉的痛苦，他不想再品嘗第二次。
去你M的，要強不求人的底線！
他心裡吼了一聲，向郭同成彎腰低頭行大禮，道：「謝謝先生指教，林凡畢生感激！」
郭同成慌得站起來，身上傷勢在，慘叫一聲又跌坐回去，惹得曹穎兒一陣罵。
林凡趁著機會，找姚冰月要來紙筆，以民間標準三分利立字據，同時承諾以公司盈利后，自己應得報酬用還本金，月息用作為廠長工資，每月一號還。
郭同成越加滿意，想要追加投資。
「五十萬足夠了。」林凡自信說道。
郭同成就不再矯情，又嚴肅道：「但你得認真，我的五十萬不是風刮來的。」
「一年內保證盈利。」林凡自信承諾。
郭同成只是不想讓『好苗子』廢了，並非真在意那點錢，所以很嚴肅表示商場如戰場瞬息變化，不能掉以輕心。
林凡虛心接受批評。
兩人聊一晚上，漸漸的習慣各自地方口音。
第二天，林凡一大早前往醫院看望母親。
父親林正軍在走廊一臉憔悴，詢問之下，是母親病情加重。
「還好，還好！」林方嚇得身體發抖，慶幸郭同成點醒沒釀成大錯。
恰好，姚冰月接收郭同成委託，帶來約定治療張月娥的錢。
林凡感激著去繳費。
等他回來時，姚冰月告知，郭同成要他全權代表，自己去和服裝廠談判。
「應該的。」他一點都沒猶豫。
姚冰月鳳眼眨巴著。
「我早上有洗臉啊。」他狐疑摸著自己臉頰。
「我以前都沒發現你那麼能說，細細一想昨晚的事，你就跟電視劇的老江湖一樣，泰山崩於眼前而不慌，不是一般厲害啊。」姚冰月真心感嘆。
多說多漏，林凡打著給母親準備治療前的事應付過去。
一通忙活，直到半夜回家躺下就呼呼大睡。
第二天一早，王乾上門。
那個年代郊區近農村，沒多少人有鎖門習慣，王乾直奔他屋裡，大力掀開被子，嘴裡驚呼道：「我從冰月那兒聽說了，你救了個香江的商人，他給你投資了是不是。」
「是我們。」林凡迷糊說道。
「那趕緊起來，別耽擱了。」王乾不知道香江的商人也付了張月娥醫療費，急著催促林凡起來掙錢。
林凡沒得法翻身起來，兩人去吃了個早飯，就往東富服裝廠趕。
有王乾的大姑在，他們很容易見到服裝廠老闆。
那個年代企業都比較粗放，服裝廠老闆在接待客人，對林凡闖入也不在意，只是見他兩年紀小，並不重視只當是來應聘工人，讓他們在旁邊等下。
「王總，你不是想去那邊，把廠子盤給就有資金了。我可聽說了，那漁村可是大變樣呢。」
服裝廠老闆的客人說道。
林凡一驚，竟有人捷足先登。
可記憶里，距離廠子倒閉還要幾年，老闆也沒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