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 章

第 1 章

開平十五年,隆冬時節。

窗外的雪紛紛揚揚地下着。

雪越下越緊,不一會兒,整個院子都被雪覆蓋了。

院中白茫茫的一片,寒松的枝頭壓慢了雪花。

窗戶大開,寒風裹挾著幾片雪花,在空中搖擺了幾圈后,輕飄飄地落在了屋內少年郎的肩頭。

這少年身着白衣,一頭墨發披散,面如冠玉,五官精緻,秀美非凡,氣度斐然,隨便站在窗前,就精美的猶如畫卷。

修長如玉的手指抓着窗邊,少年看着院子,輕輕一嘆,哈出了一片白霧,那雙丹鳳眼彷彿染上了幾分柔情。

好一個絕世佳公子。

寒風吹得猛烈,少年穿的單薄,卻悠然自得,彷彿他賞得不是雪,而是春天的美景。

郁長風不到四十,能力在太醫院不是最好,但也是中堅力量,他本是來號脈的,見到少年開着窗戶,吹着風,嚇了一跳。

連忙道:「太子,信陽不比金陵,此地天寒,您大病初癒,還是把窗子關上吧。」

少年微微一笑,語氣坦然:「郁太醫慎言,太子已經被廢三個月了,我已經被貶為庶人了。」

「我只是看看這雪,忍不住想起金陵的雪了,不過金陵的雪遠比不上這呀。」少年的悠然地說着。

郁太醫自覺失言,怕惹得信陽王生氣,見眼前人面色如常,心裏鬆了一口氣:「您雖被廢,但陛下一聽說您病了,立馬就派臣前來診治,心裏還是念著您的,您這病得蹊蹺,陛下未必不會把您召回京去……」

又一陣寒風吹進來,凍的郁太醫一哆嗦。

少年輕輕合上窗子,寒風呼呼地打在窗上,屋內慢慢暖和起來。

眉梢一挑,少年說道:「郁太醫莫不是覺得,只要父皇知道我不是生了病,而是中了毒,就會把我召回京去?」

郁太醫面上的驚愕遮掩不住。

少年莞爾,轉身向郁太醫深深作了一揖:「郁太醫大恩,我沒齒難忘。」

郁太醫一激靈,趕忙扶起少年,想要跪下,連忙道:「臣受不得這禮。」

百年前,燕無道,群雄反燕,紛爭數十載,四十餘年前,天下歸齊。

少年正是齊國太子——季逢君。

他出生時天降祥瑞,屋內白光大作,給四個月沒有下雨的金陵帶來了一場雨。

皇上有感於天,遂大赦天下,封他為太子,迄今已有十五年。

他生來就帶有祥瑞,母親是皇帝的結髮妻子,母族時家是自□□起就跟着打天下的。

本身也敏而好學,聰穎過人,做太子十五年未嘗有錯,繼位幾乎是板上釘釘的事情。

可天有不測風雲,他的太子生涯終結在了三個月前。

任誰也不會想到,如日中天,深得皇帝信任的時家會因叛國而滿門抄斬,與皇帝伉儷情深寵冠六宮的皇後會鬱鬱而終。

季逢君雖未被貶為庶人,但從儲君變為了信陽王,而且信陽地處偏僻,名為封王,實為圈禁。

看守的羽林衛趨炎附勢,明知他病重,也不肯放大夫進門。

若不是他的侍衛冒死回到金陵,求了樂小侯爺,見到了皇帝,怕是就要悄無聲息地死在信陽王府了。

一代天驕,竟淪落至此。

季逢君眼疾手快,攔住了想要下跪的郁太醫:「若不是太醫,我早就不在世間,這一禮是謝你的救命之恩。」

郁太醫感激的不能自已,眼淚止不住地流:「眾人皆知,時將軍一心為國,怎麼可能通敵?只不過陛下受小人蒙蔽……」

季逢君聽着郁太醫說的話,趕忙制止道:「太醫慎言。」

他早就猜到郁太醫可能是支持時將軍的,但沒想到郁太醫會這麼快投誠。

郁太醫正欲說話,卻不知道該如何稱呼季逢君才好,想了個比較穩妥的稱呼,頓了頓道:「公子。」

見季逢君面色如常,便接着說道:「當年家母被西梁人擄去,若不是時將軍救回家母,我們母子不知何時才能相見。」

只聽啪的一聲,郁太醫重重跪在地上:「如今時家三百餘人含冤而死,我全家蒙時將軍大恩,願為公子驅使。」

季逢君趕忙伸出手,把郁太醫扶起,盯着他道:「此路坎坷,郁太醫當真想清楚了?」

郁太醫卻堅持跪在地上道:「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季逢君嘆了口氣,道:「承蒙郁太醫厚愛,只是局勢遠不比太醫想得樂觀,父皇不會因為知道我被人下毒而把我召回。」

他把郁太醫扶起來,接着道:「我可能不知道哪天就死了,有可能一輩子都困在信陽,再也回不去了,有可能回去也報不了仇,甚至可能牽連你——這樣,太醫還願幫助我嗎?」

郁太醫堅定道:「我信公子,若公子都做不了,那世上不會有人做得了。」

季逢君微微勾起唇角,明明他現在只是一個庶民,真要論身份,連郁長風都比不了。

卻信誓旦旦地許下了承諾:「相信我,我不會讓你為今天的選擇後悔。」

郁太醫不禁紅了眼眶,眼前人年紀雖輕,卻讓人忍不住信服。

忽然想起他本是來給季逢君號脈的,說了這麼多,才想起來殿下剛剛過了鬼門關,又吹了寒風,怕是要生病,連忙把他帶回內室,生起爐子。

季逢君感覺到有點冷,但覺得不會什麼大事。

他長於深宮,出生時體弱,各種葯吃着才勉強長大,後來開始學武,身體漸漸地好起來,就很少生病了。

郁太醫很快診完,神色也放鬆了下來:「公子身上的毒已清得差不多了,有點受寒,微臣給王爺開副藥劑即可。」

季逢君神色不變,淡淡道:「好。」

郁太醫躊躇了片刻,最終還是開了口:「公子,陛下既然派臣來給您診治,就還是念著您的安危的,若陛下知道您病重的實情,未嘗不能回京。」

季逢君莞爾:「回京可不算是好事,溫家在京中耕耘了幾代,其他幾個世家的勢力也不容小覷,如今時家滿門抄斬,我回去可不是羊入虎口?」

「回京之後,溫家必會掣肘,況且我如果回去,會傳遞出什麼信號?」

他輕輕揉了揉額角,有些頭疼道:「父皇剛把我貶出京,現在召回,豈不是把貶斥當為兒戲?」

郁太醫聽了,有些懊惱,他不是不知道天家無情,否則時家、皇后和太子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只不過,他來信陽時,皇上的句句話語彷彿真的只是一個愛子心切的父親。

想通其中關鍵,他道:「那臣就請旨留在信陽,必能保公子平安。」

季逢君微微一笑:「這倒也不必,父皇既知道了此事,就不會放任不理,溫家他一定會敲打,我現在又威脅不到他們,想來他們不會我害死在信陽。」

「你是太醫院的太醫,奉皇命來到信陽就算了,請旨留在一個庶民身邊,算是怎麼回事?」

郁太醫神色赧然,那他豈不是沒有別的用處了?

季逢君接着道:「我在京中無可用之人,你在京中能發揮的作用不小,不必推辭,我這不用擔心。」

「你的密信可是前日送出的?」

郁太醫有些羞愧:「正是。」

季逢君道:「密信倒也無礙,父皇遲早會知道的,等我痊癒后,你就回京吧。」

他想了想道:「你回京后,若還有能聯繫到的時家舊部,讓他們與時家劃清干係,不要再被牽扯進來。」

郁太醫眼神堅定:「我定竭盡所能,為公子效忠。」

他又思索了片刻,道:「我有一師叔,天賦卓絕,也曾在太醫院當值,只不過不喜太醫院的氛圍,就辭官去了邊疆,正是在時將軍帳下效力,三年前,去採摘草藥,就又遞了辭呈。」

「我師叔的醫術沒話說,只不過他的脾氣有些古怪,前些日子曾給我寫信,想找個地方安頓下來,若王爺不怪罪他,我願修書一封,請他過來。」

「如此自然是再好不過。」季逢君有些高興,他手下得力的人少,能有郁太醫就已經很不錯了,若能再來一個自是意外之喜。

「時間不早了,臣下去開副葯,讓湯公公給您熬上。」郁太醫說完就告辭了。

季逢君見郁太醫走了,心中忍不住腹誹,若可以不喝葯,那才是最好,又想了想自己的身體,輕輕嘆了一聲。

季逢君心中盤算著計劃,門忽然吱呀一聲響了,來的人正是他的內侍小湯圓。

小湯圓端著一碗葯小心翼翼地走了進來。

「郁太醫不是才下去嗎,葯怎的這麼快就好了?」季逢君有些疑惑。

「公子,這葯是早上就熬上的,這還是清您體內的毒的。」小湯圓笑嘻嘻地說。

這一天要喝多少葯呀,季逢君心中哀嘆,伸手接過來葯。

還未入口,他只聞了一下就只覺得心神震顫——太難聞了。

他端著葯一臉嫌棄,又想着長痛不如短痛,眼一閉,端起葯,就往嘴裏倒。

又苦又澀,那味道直擊天靈蓋。

若不是知道,停下來一次,就不想再喝第二次,他喝完第一口就想停下。

終於飲盡。

小湯圓連忙遞上來一塊酸梅干,挺酸,但是完全壓不住那葯的苦味,但總比不吃好些。

好一會兒,藥味才下去了些。

季逢君又問道:「門外的羽林衛怎麼樣了?」

小湯圓一聽這個,憤憤地道:「之前他們一個個趾高氣揚的,一個芝麻大的羽林衛中郎將都擺官威。」

「不給送新鮮蔬果,連請個大夫都不讓。」

「看守廢太子可不是什麼好差事,被派過來的羽林衛,都是沒有門路的,那給羽林衛中郎將想來是找到什麼門路了。」

季逢君笑了笑道:「這都過去了,還有你的功勞呢,他不是已經被革職了嗎?不要再氣了。」

小湯圓道:「那怎麼夠?其他的羽林衛也不是什麼好東西,他們現在知道大禍臨頭了,一個個諂媚的,彷彿這樣就能夠把之前的一筆勾銷了。」

「這些人都是欺軟怕硬的,不會有好下場的。」季逢君思量了片刻,道:「府上的人手不夠,你忙裏忙外的可不要累壞了,府里的人你看着有能用的就先用着,若是沒有再想些辦法。」

小湯圓聽了公子的話,也開始思量開了,從東宮帶來的必然是可靠的,府上的其他人也不可能一下子全辭掉。

想到公子關心他的話,就覺得感動,別的公子只會把奴僕的效忠當做理所當然,能關心奴僕累不累的可能只有他家公子了。

季逢君倒是不知道他的話對小湯圓又這麼大的觸動。

小湯圓有幾分想哭,又覺得不能壞了公子的心情,笑着道:「只有從宮裏帶出來的還可用,王府的人還是要換。再等些時日,公子身邊的人,還是要可靠些才行。」

「那就煩勞湯管家了。」季逢君笑道。

小湯圓眼睛軲轆一轉,笑嘻嘻地道:「小事一樁,包在身上了。」

季逢君微微一笑,開口道:「馬上就是年關了,過幾日我帶你出門逛逛。」

小湯圓先是疑惑又驚喜道:「謝過公子了。」

自公子被關在東宮起,公子就一直壓抑著,後來又遭了那一系列的變故,像是變了個人似的,雖然不像別的公子打罵奴婢出氣,但整個人都沉寂了下來,讓人看着都心疼。

現在雖不比從前,但終歸是向著好的方向發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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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標亮:有生子情節。

【清冷克制以毒攻毒仙(魔)尊攻X表面溫順乖巧實則心機深沉偏執魔君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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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了那個反派之後[穿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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