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不信命

但是現在……她來到這個世界，沒有家人，沒有朋友，雖然世人擁立她美貌世間無雙，那有如何，在人眼中無非就是一介商女，連擁有一份真摯的感情都是奢求。

「王妃，你怎麼了？」

她下意識撫了撫眼角，濕潤感讓她意識到她哭了。

許是最近總是能夢到家人，讓她有些想家了。

「有些向我妹妹了。」

「那我們今天就會如意閣好不好？」

「好。」

見楚霏兒應了，小巧動作麻利，一刻就將東西備齊了，回門這種事兒自然是不能空手回去，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玉盤珍饈，珍貴藥材，一樣不少。

王妃回門的消息不一會兒就在這東市傳開了，一傳十，十傳百，不少百姓都來門口要見見這位與眾不同的王妃。

「今天這才一日，不合回門的規矩吧？」

「那是自然，但這排場說是回門倒是很像了，你是不知道吧，這楚霏兒，也就是這王妃，公然在未過門前，自己掀了蓋頭。」

「這……這這這，這簡直是有辱斯文，大逆不道啊！」

看熱鬧的百姓七嘴八舌，其中有幾位讀書人聊得最凶，樣子是要把立刻撰文將楚霏兒這個商女置於死地。

王府大門緩緩打開，議論的聲音小了不少，隨後便是一陣唏噓。

月白色錦織裙，淡藍色輕紗外衫，白色雙鶴繡鞋，頭上白色素簪，不施粉黛，眉眼唇角卻風情萬種，這邊是楚霏兒。

她的眉眼輕輕掃過眾人，唇角勾了一抹淺笑，「今日王妃回門，特此在此招募合作商鋪的店家，有錢出錢有力出力，有意可到西市如意閣商議。且今日如意閣門外免費派發錢糧。」

一語畢，眾人皆愣住了，片刻掌聲雷動，稱讚著王妃是個善人。

東市和西市很遠，且只有管道，路上行人多，但今日隨性的民眾皆為她開道，派發錢糧的消息不脛而走，到了如意閣時，西市已經堵得水泄不通了。

「參見王妃！」

「紅娘，與我客氣，我可是要生氣的。東西都準備好了嗎？」

「都在這裡了」紅娘指了指身後的一個個攤子，皺皺眉，遲疑片刻道，「霏兒，我怕王爺那邊……」

「不必擔心，安心派錢糧就好。」

楚霏兒拍了拍紅娘的肩膀，她怎不止這個舉動將會掀起什麼風浪，但若是想達到目的，便一定要如此做。

她分好了人手，百姓們也都算守了規，按照著順序拿了錢和糧食。

待所有人都派完已經是落日了，她伸了伸懶腰，打了個哈欠，眼瞧著一個一閃破爛的年輕男人走了過來。

「姑娘，還有糧食嗎？」

聲音沙啞，應該是許久未飲水。

「今日派完了。」她應了句，對於眼前這個人總是有股熟悉的感覺，側了側身示意他可以進去，「但是你隨我回如意閣。」

「多謝。」

她沒再說什麼，只是吩咐了小巧準備好房間熱水衣物和吃食，帶著他來到了中廳坐下，到了杯清茶遞了過去。

「姑娘，是真的善人。」

「多謝。」

喉嚨有了水分，男人的聲音清晰起來，磁性中帶著妖冶。

「商女派發糧食，即使做得再多也改變不了商女的事實。且這世上餓死的不計其數，你自當也不能日日接濟，這麼做又有何用？」

男人猛地抬頭，一雙深邃的眼睛盯著她絕美的臉蛋，企圖從中得出答案。

「能救一人便是一人，我不是聖祖，別人亦不是，生死本就控制不了，但是我這人不服命，偏要搏一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