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人性的邏輯》

第二十三章《人性的邏輯》

在我在那個公司還擔任著程序員職務的時候,理性讓我產生了許多關於概念與寫作問題的思考。其中之一,就是關於玫瑰的概念問題。在我們的個別章節中,其實也並不止一次的談到這個問題。這就是,在現實情況當中與出現在文學作品中的玫瑰含義到底有什麼不同,或許有著許多方面本質性的區別。到目前為止,我們至少還沒有真正閱讀到任何一部玫瑰直接與美好及光明有關的文學作品。

實際上當我們在20年前觀看新版《泰坦尼克號》的時候,就曾經有過類似的體驗:對於這麼一部幾乎被稱之為世紀經典之作的愛情片來說,竟然沒有任何一處顯示出與玫瑰有關的電影畫面及場景。這點對於揭示我們的話題來說,非常重要。因為這並非是導演的忽略,而是因為他根本就不願意重複著在以往影片中出現多次的,以玫瑰折射悲劇的花卉手法。而我們這部小說在將玫瑰當成主要文學主題道具的過程中,因為是一個屬於無限制揭示邏輯演變過程的作品,所以要盡量顯示出玫瑰多層次的一面。再者就是,關於玫瑰與愛情的關聯問題,實際上在中國,玫瑰並非是表達愛情的唯一花卉品種,只不過是在西方國家這層涵義才顯示出相應的特殊定位:玫瑰=愛情。而這個等式今天還在廣泛的沿襲。

至於玫瑰與愛情的關係,其實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明顯具有偽命題的感覺。對於歐美地區將近零下20度的冬季來說,尋找一束真實的玫瑰,無異於水中撈月。所以說,對於這種季節性非常明顯的玫瑰來說,不論什麼季節都出現在影片及文學作品其實是個荒謬與不經。所以,當聰明的作家及編劇在考慮到玫瑰與現實的這個層面之後,果斷省略了玫瑰=愛情的並列關係或平行的對應關係。特別是日期那個被確定二月初的情人節到來的時候,玫瑰的萌芽都沒有綻開,哪裡來的鮮艷奪目的真實玫瑰花。

所以,對於玫瑰這種最簡單的客觀屬性都不能理解的話,就等於是每天都可以被當成海上生明月的日子。如果我們再要以這種方針定義文學邏輯的話,那麼所有的以往文學作品的邏輯都將被無情推翻。所以在創作這部作品的時候,我們所堅持的邏輯其實是雙軌制的邏輯原則,即既要兼顧來自文學創作本身範疇的邏輯體系,也要堅持自然及客觀世界的邏輯原則。

如果在一部所謂舉世公認的文學巨著中,卻出現了一個冰天雪地男女主人公去相互饋贈真實玫瑰花或者說其他花卉的細節,你可能根本就不會考慮這個邏輯的嚴重錯誤。如果您不相信的話,去重新閱讀下您所曾經閱讀過的所謂名著,肯定有類似的失誤與荒誕。可怕的是,這種經過我們提醒才令您開始重視的問題並證明這些絕對的存在。當然,對於影視畫面所出現的這種逆季節畫面,因為影視藝術本身就包括畫面的閃會或幻化的特性,所以我們並不作出太多的相關描述。如果說曹雪芹還為彌補季節邏輯而創造個冰窖儲存不同鮮花或鮮果的話,那麼很多人連這個最基本的冰窖都乾脆省略不要了。而另外,在許多武林題材的作品中,武林高手或武林霸主,五冬六夏隨便那個季節都能掏出幾枚青果。這種反季節的現象,並不是我們這些作者不用心觀察客觀事物的結果,寫出這樣的文字只能說明作者寫作時的態度極不嚴肅。在我們這一自然小節中,實際上可以列舉出許多現實的範例,只不過是出於可能性的影射才這樣處理。

但是,話又說回來,在世界範圍內許多文學理論家的理論體系中都將這種邏輯的失誤解釋為對現實真實世界的虛化。有時侯,我們在閱讀一些所謂高層次的文學理論時,因為缺乏自己的思考往往望文生義。那康德美學體系說來說去,實際上翻來覆去的就只有那麼一句話,美是通過眼睛看見的東西——就是這麼極其簡單的一句話讓許多人糾纏了一輩子甚至幾個世紀。其實,只要一句話就可以否定這個美學體系的權威,既然在康德看來,美是經過眼睛真實看見才顯示出審美的機制,那麼當一個盲人看不見一切客觀景象的時候,又如何理解審美呢?如果按照康德的理解,你既然眼睛看不見,就不存在美學機制的體驗與體會。

我們之所以在這一章節中提到美學與玫瑰的話題,是因為玫瑰在我們這部小說當中所出現的形態不一的玫瑰所決定的方針。實際上,如果再進一步說的話,我們故事中的玫瑰不僅僅是涉及了一個美學的問題,並且還涉及著玫瑰與神秘感之間的關係。另外,對於花罩中那些早已霉變的玫瑰殘骸來說,實際上已經不再具備任何審美的可能。而至於在第三房間那個男女接與授玫瑰的場景,除了蘊涵著相當程度的神秘色彩之外,因為我們只不過是透過閃電在屏風上的投影才看見的玫瑰輪廓。所以,文學創作的審美與美學機制的構建並非是簡單扼要的過程。

所以,我們在創作這部作品中,總是在竭盡全力的維護著客觀世界的邏輯尊嚴。召回邏輯尊嚴在文學藝術及其文學創作中的原本地位,是我們創作的莊嚴口號及旗幟。在我們的早期章節中曾經不止一次的提到過子影如何打掃楚紫死亡現場的情節設置問題。它實際上在文學邏輯及現實邏輯中都不可避免的問題,因為它不可能永遠處於不打掃的階段。它是必須被打掃的一個區域。

但是,實際上我們這種擔心可能是多餘的,因為在某些作家看來,現場是否被打掃,又由誰去打掃,只不過是個被允許忽略的客觀事件;而另一方面,或許有作者利用這個打掃現場的描述機會,讓打掃者在打掃的過程中發現一枚鈕扣或者說女人一根頭髮之類的物品。大家別發笑,這種情節是許多偵探類作品或武林作品經常性出現的細節。而關鍵問題是,假若在打掃現場的時候什麼都沒發現也沒關係,因為作者可以在編造個有人來過現場的情節來繼續寫下去,並且隨著故事的書寫,可以在此基礎上作出無限制的延伸與拓展。

所以,誰來過現場,動機又如何,又是誰是幕後黑手安排他來破壞現場,然後順藤摸瓜,又揭穿幕後的策劃者是誰,如果這個幕後策劃者又有什麼深刻背景的話,故事最少又能增加10個章節,然後幕後策劃者又殺人滅口,讓那個破壞現場的人自殺或者說弄成精神病患者。然後這個精神病患者清醒后又反擊陷害他的幕後策劃者。所以,我們的故事其實是選擇最簡簡單單的方針來敘述故事的。如果按照剛才的邏輯的話,甚至黑手黨都有可能捲入這個破壞現場的旋渦。所以,我們之所以在這裡刻意的省略這個打掃現場的細節,不是出於是否與整個故事有關的問題,而是我們根本就無法安排這麼一個打掃現場的場景。在自殺案件發生后,子影無論都必須回家,並且請人打掃也是不可能的事情,與浩與她一起打掃的邏輯性可能存在,但是至於兩個人是如何打掃現場的,絕對不可能象平時打掃衛生一樣,出現所謂你打掃哪裡,我打掃哪裡的問題。

實際上,根據相關資料,當年《尼羅河上的慘案》在中國公映時,觀眾就提出了一個比較深刻的問題就是,假如那位偵探不在這艘游輪的話,那麼這一切又該如何被作者描繪的問題。實際上,作者已經安排了一個讓作為婚外情人的男女殺手免去法律懲罰程序自殺的結局。這個結局實際上非常失敗。按照正常邏輯,兩個兇手根本就沒有事情敗露而自殺的打算。作者之所以安排這個結局,實際上目的和《無一生還》差不多,都是暗示對於當時法律制度存在許多矛盾現狀的質疑與批判。所以,故事的情節其實是否吻合邏輯並不重要,關鍵的是把作者對於當時西方法律所持有的態度表達出來即可。文學價值的體現並不是指這部《尼羅河上的慘案》及《無一生還》的主要目的,主要目的是藉助文學的名義去批判現實。

如果仔細分析英國影片《水晶鞋與玫瑰花》拍攝現實背景的話,其實它就是一部關於現代英國皇家如何選妃方針的應景之作。這部影片攝製於1976年,而威爾士王妃黛安娜五年之後就與威爾士王子在聖保羅大教堂完婚,成為全世界最受矚目的王妃。所以,文學創作總是與國家機器發生著各種不同類型的相互關係。文學自誕生之日起,就註定了與國家與社會與自然與邏輯與哲學與宗教與道德與價值與審判與罪行與元罪的相互關係。

除此之外,就關於《尼羅河上的慘案》所具備的文學特徵來說,無論是文學價值或者說情節的布局方面,都是邏輯性極其糟糕的狀況。當兇殺案所謂目擊證人奧特勃恩太太,正要說出那個兇手時,一顆子彈卻射中了她……這個情節其實非常失敗也非常可笑。兇手怎麼知道她是目擊者,又怎麼知道她會在什麼時候說出兇手是誰,並且作為一個作家,也不可能在任意的可能危險場合就說XX是兇手之類的話。還好,到目前為止,中國作家還沒有誰以這種手法描述目擊者揭露兇手的場合及方針。

但是,儘管在沒有正式出現關於類似情節的偵破作品,但是根據一些資深電影文學劇本編輯的回憶我們可以知道,他們自《尼羅河上的慘案》於八十年代之初在中國公映后,將近百分之九十的投搞者在投遞類似題材的電影文學劇本時,肯定是有如下的描述。——當所謂目擊者說出我看見幾個字的時候,肯定有暗處發射的子彈將其擊斃。幸虧這些編輯們眼睛雪亮,不然的話,中國將出現N部類似《尼羅河上的慘案》的電影在電影院上映。所以說,作為偵破題材的《尼羅河上的慘案》,在中國的影響力還是屬於比較大的狀況。但是,由於我國八十年代文學創作剛剛與國際發生相互關係的情形之下,這種模仿值得原諒。

所以說,當文學創作即便需要為解釋其他社會現象作出承擔時,邏輯依然是主要的支撐。因為作家要通過文學載體所討論的所有問題都是關於批判現實主義範疇之內的問題,所以,邏輯的作用絕對不可被忽略。十年前中國曾經有一部真人真事改變的電視劇《恩情》轟動一時。如果仔細分析這部來自於真實事件的影視作品的話,邏輯實際上是可以隨時隨地忽略的東西,即走到哪裡是哪裡。

但是,編導為了使走到哪裡是哪裡的狀況儘早結束,安排了一個信仰基督教的人物,通過其在教堂的懺悔內容才真正證實了所有一切糾集的根源。所以說,這個基督信徒才是唯一合乎邏輯法則的人物,而其他的都不算。他們只是所做的一切最終要經過基督信徒的驗證才證明邏輯性的存在。

而我們這部小說卻在結構上非常特殊,我們沒有相關在教堂可能出現懺悔而透露某種秘密的角色出現。楚紫及山戊之死是既定的客觀存在,因為它是屬於沒有目擊者的那種事件,所以只有靠我們自己根據現象去推測他們死亡的真正原因。所有的一切都必須憑藉邏輯的推理去發現,去導出。而在這一環緊扣一環的推理環節中,還有重疊著那些已知的條件與未知條件的協調。由客廳花罩玫瑰引出的參考性話題是,為什麼花罩里的玫瑰由紅色變成了白色。這其實是一個很有意思的問題,因為玫瑰已經霉變到不能分辨眼色的地步,所以從表面上看,神秘老太婆關於玫瑰的話語內容非常不可靠。我們先回憶一下早期章節中的相關描繪:

宴會將近深夜十一點才結束。疲憊不堪的我經過客廳時,神經卻因為看見花罩下的那朵玫瑰而變得立即緊張起來。女主人住在樓上。待她上樓后,我突然想起,今天上午那個老太婆在客廳裡面對著枯萎的玫瑰十分激動:子影,這不是他先前送給你的那朵玫瑰。不是的,當年的玫瑰是紅色的。我清楚的記得,那個男人為了在訂婚儀式上送給你喜歡的白玫瑰,可是,他跑遍大街小巷所有的鮮花店都沒有找到。我以前沒有注意到從前花罩里的紅玫瑰變成了百玫瑰。

這就是說,我現在看見的這朵白玫瑰,並不是當年原先就罩著的紅玫瑰。那麼玻璃罩之下的玫瑰由紅變白,這中間發生了什麼?

但是,如果我們的讀者再將思路拓展的廣泛一些或者說從別的方面尋找這個老太婆話語沒有錯誤邏輯性根據的話,那麼又會出現一個重要的思考轉折。也就是說,在這種玫瑰顏色不能辨認的情形之下,而原先那束玫瑰的形狀及散射特徵卻不會有特別重大的變化。再就是說,捆綁玫瑰花束的物品即便時間久遠,也能依稀可變——說來說去,我們的意思就是說,這個神秘老太婆是從原先玫瑰花束的特徵判斷玫瑰被換了,而不是根據顏色特徵作出的判斷。

而另外,實際上還有一個非常明顯的機理就是,即便原先的紅玫瑰如何腐變,它也不會是純粹白色的樣子。再就是說,因為老太婆是每年相同的季節幾乎都會準時來到別墅拜訪——所以,老太婆不論在今年什麼時候來,她都親眼看見過原先那束玫瑰。而對於我來到這所別墅的時間來說,我所看見的,僅僅是現在時的玫瑰而不是過去時的玫瑰——這就是我和老太婆由於時差所導致的狀況。所以,關於邏輯的把握程度,在我們的作品中基本上是比較集約的狀況。無疑,我們這個關於客廳玫瑰的闡述,其實是一個關於邏輯層面再升級的思考——但是,我相信這種解釋絕對是出乎您的意料。如果是一般的作家,很可能關於這束玫瑰的描寫方針就是,換就換了,不管這其中為什麼會換,最後總會水落石出。

而事實上,就目前在花罩所保存的這束玫瑰來說,肯定會有讀者產生這樣的聯想:現在的這束玫瑰其實就是楚紫死亡那天晚上所出現的那束玫瑰。但是,當您產生這種聯想的時候,是否考慮到其中忽略了一個極其重要的環節就是,這束玫瑰花上的血跡顆粒其實很小,僅僅是通過儀器檢測才發現上面有血跡存在,而不是通過肉眼就能觀察到明顯血樣。所以,我們幾乎可以肯定的說,當讀者們閱讀到這裡的時候,所有的神經都已經完全崩潰了。閱讀了已經那麼多的章節,到現在才發現自己又錯了,而且不是一般的錯,整部小說從開始到現在,作者所玩的都是一個極端高智商的邏輯遊戲。它讓你在絕對的錯誤判別中看見真理,又讓你在自以為是絕對正確的判斷中瞬間否定與顛覆自己的邏輯判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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