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太虛有幻化玄妙

第十章 太虛有幻化玄妙

柳飛星將周辰背在背上,騰出手來小心提防,道:「我想今日的洞主應該是武當神策真人!」

「哦?」諸葛棋似乎顯得意外。

邁出不到十步範圍,柳飛星只覺眼前青光一閃,林原雪野驟然消失,化作會灰濛濛地混沌,腳下所踩空空如也,頓時嚇了個半死,聽諸葛棋話道:「不要望四周,混沌是本原,幻象由心生,集中精神跟著我背影走!」

柳飛星照做了,不由得想起當年帶著兩女闖七星洞的情形,原來那時候七星洞機關被九鳳所破,他們才進得容易。

約摸半盞茶功夫,青光閃爍,景象忽然轉到禿山石林中,忽然一塊大石從高空滾落下來,慢慢悠悠,不帶半點破風之聲,柳飛星揉揉眼睛,詫異地看著,卻忽然被諸葛棋猛地推開,那大石正好砸在他剛才站著的位置,大石落地沒有聲響,入地即消散,地面不留半點痕迹。

柳飛星剛要說話,諸葛棋連忙堵住了他的嘴,見又有大石砸下,諸葛棋拉著他退開,卻脫下自己外衣往地上一扔,大石沒入地里,而那外衣被砸中部位成了碎末,諸葛棋拾起來抖了抖,碎末飛散,多出個大洞,諸葛棋依然穿在身上。

柳飛星被嚇了個半死,這才仔細留意上空景象,過了許久,終於走出石林,雪夜松林又回到了眼裡,柳飛星知道已經出陣,嘆了口氣道:「好險啊!」

諸葛棋道:「這就是太虛幻境中的『混沌天地』和『無聲谷』,如果你剛才說了話,那些石林就會全部復活,任你武功再高也逃不掉!」

柳飛星異道:「是武當的哪位前輩有如此大本事?相信就那一個陣足以抵擋千軍萬馬!」

諸葛棋點點頭,又搖頭道:「擺下太虛幻境確實是一件了不起的事情,但陣法威力有多大,就得看擺陣所在靈氣有多充裕,或是藉助非凡法寶的靈氣壓陣,比如以山河社稷圖壓陣,大羅神仙都走不出去!太虛幻陣有攻心、明智、勾欲、恃強四境,你若想要其陣,等回到了泉州,我為你山莊擺上一個便是!」

柳飛星聽了大喜道:「多謝諸葛伯伯,那我們快走吧!」

「不可莽撞!」

得諸葛棋一言,柳飛星伸出的腳定在半空,他初窺陣法神妙,不敢大意。諸葛棋望了望四周的環境道:「你看這四周雪野,寒風蕭瑟,松枝搖曳,卻沒有感覺到一點寒意,我們還沒有出陣,而是進了幻境中的『溫香暖閣』!」

經這麼一提醒,柳飛星才發覺那風吹是吹在臉上,但讓人心田暖意,受用無邊,雪野倒成了供人欣賞之境,諸葛棋道:「此境善迷惑人的心智,環境與入局者印象中一般不二,當我們踏步走出時就會出現九幽淫女出來,勾使人的**,你要記住,無論聽見誰的聲音在喚你,都不要回頭!」

兩人才走了幾步,柳飛星果然聽得身後嬌媚聲音在喚他,如果不是諸葛棋提醒在先,恐怕他早就搭訕了,他加快步伐前行,卻越走越熱,心道這乾脆叫做烈火陣還更貼切。

諸葛棋始終保持著他前方兩丈距離,而那媚骨的聲音卻越來越近,柳飛星心情緊張,運功壓抑著,豈料體內雙修功法作祟,竟然適得其反,小腹處邪火升騰。

忽地,背上周辰幽幽醒來,喚道:「柳師叔,這是在哪兒啊?」

那語氣纏綿妖媚,周辰一張小臉不停地在柳飛星側臉頰廝磨,雙足更是渾若無骨,繞在他的腰際,令人匪夷所思。

單表周辰異樣,柳飛星腦海倒還清明,將她的舉動當作是陣中幻化而來,也不敢回頭去瞧,突然之間,柳飛星感覺自己明明還在前行,身體卻不由自主地後退,他歷經塵世**,內有雙修功法影響,腦子裡不斷地浮現與妻子恩愛時的景象,居然有難以控制之徵兆。

「不好,幻神附體!」

諸葛棋與他距離稍差分毫便已發覺,猛地回過頭,做怒目而視,只見他咬破右手中指,在左掌上畫符,口中念念有詞,待畢,揮出一掌,連同符錄正好打在周辰額頭上。

聽得厲聲慘叫,柳飛星醒過來,也忘了諸葛棋囑咐,急忙回身一瞧,只見一道艷影自周辰身上脫體飛出,化作青煙消散。

異像突起,周遭景物大變,二人竟然置身入了一潭碧波水裡,不知多少赤身**的媚骨女子迎笑游來,柳飛星運功打去,卻如張開雙臂,將一女攬入懷中,感受著軟香似玉,那雙修功法立即自行調息起來。

「無量天尊!星羅棋布!」

諸葛棋沉喝一聲,只見他盤膝坐下,掌心隱現太極陰陽魚,嘴裡每誦一字咒,便有如實質,入掌中乾坤,分化作黑白子共兩枚來,飛將出去,定住一方位,如此不下片刻,碧波水化作無盡黑暗,而白子閃現如星辰,隨著範圍擴大,幻象逐漸消失,只在最後一剎那,柳飛星遙見碧波潭盡頭隱現一塊巨石,忍不住念道:

「**天池!」

「哈哈,不錯!**天相,一念間只在青絲寸縷,一念之間也可以為滄海一粟,洪荒宇宙,廣博無窮!」

忽然聽得笑聲,一陣寒風如冷水將柳飛星澆醒,眼前景物變護幻,出現個枯瘦老道,手持一把翠綠骨扇,喜煢煢地站在他面前,眼前這人卻是神策真人,消失年余,他那神采竟恢復幾分當年初見時。

但忽聞身後喊殺聲震天,不看還罷,見了大驚,張震帶了人已經追到百十丈開外,在此陣里耽誤了許久時間,居然沒有進得林間分毫,原地踏步,做了無用功。

神策真人笑道:「如何,我這陣法還過得去吧?星羅棋布,諸葛小子!」

諸葛棋苦著臉道:「我都成這副模樣了,沒想到神策前輩一眼就認出來了,真是火眼金睛,難怪飛星要視你如救命稻草!」

神策真人道:「皮相不常在,而你以圍棋入道,『星羅棋布』是你賴以成名的絕技,天下間沒有幾人領悟得來,能定住『溫香暖閣』這一境的人就更少了,看來這些年你雖然吃苦甚多,卻能換來豐富收穫!」

諸葛棋抹了把汗,笑道:「得前輩一贊,我多年忍受煎熬亦不枉然,但剛才要不是您及時收了陣,恐怕我們兩個要遭殃在下一幻境『火羽涅磐』中!」

柳飛星實在難忍兩人見面客套來去,便念道:「剛才那叫做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神策老道,你瞧我給你送禮來了!」

說著往後一指,浩蕩大軍,殺氣騰騰,誰還能看不見,神策真人樂道:「怎麼,你為峨嵋派報仇捅了馬蜂窩,那個什麼庄的給滅了?」

柳飛星道:「我那是『劍俠山莊』!喻小子什麼都跟你說了吧?被滅門還不至於,但你若不去我山門口擺道這樣的大陣,遲早會被國師吳越老祖踏平!」

此時張霆追至,停在十丈開外喝道:「柳飛星,看你還往哪裡跑!」

柳飛星笑道:「老道士,這兒交給你了,我先進去!」

神策真人皺眉道:「這人我老人家看不慣,不招呼!」

說著,只把手中翠綠骨扇往身旁樹枝上一掛,天地景象立刻換去,擺在柳飛星眼前的竟然呈現一道低谷裂口,下面滾滾噹噹,火星紛飛,分明就是岩漿。忽然從岩漿里飛出無數火羽翼鳥來,排列有序,搭成一座火焰滾滾的天橋,神策真人道:「這便叫做『火羽涅磐』,非有通天手段之人不得過!」

柳飛星隨老道踏上去,只感覺火鳥背堅硬如鐵,鞋子被燒得直冒青煙,熱浪衝天,烘烤得他汗流浹背,而這一次周辰是真的被驚醒過來,分不清眼前情形,只當作在夢裡。

柳飛星不滿道:「這算什麼,我還不是一樣過來了?」

神策真人道:「你小子跟著陣主我老人家走來走去當然無事,要不要喚兩隻火鳳陪你玩玩?」

「算了吧,我現在又累又餓!」

柳飛星越看越愛這陣,暗下決心不在老道處弄到手此趟決不離開。

張霆站在七星林外,眉頭緊鎖,眼睜睜地瞧見那幾人消失在陣中,入口就在近前,已經派出去的三支千人隊伍沒有一個出來的,如今生死未卜。他不耐煩地回身,問厲孤鴻道:「你可知是否還有進七星洞的方法?」

厲孤鴻無奈道:「此處山勢綿延,再加上天氣惡劣,根本無法攀爬,只好等國師座下的尊者前來破陣!可我擔心——」

張霆道:「你擔心什麼?」

厲孤鴻道:「張大人,您猜那日國師為何不去追柳飛星?」

張霆恨恨道:「這個吳越老祖一向恃才傲物,跟本不把旁人放在眼裡,他如何會在乎區區一個柳飛星!」

厲孤鴻道:「如果他不在乎,就不會親自堵截諸葛棋這老頭,屬下曾受命助國師剿滅峨嵋派,當初的目的就是為了得到山河社稷圖,關於這個傳言屬下曾有耳聞,相信國師捉拿諸葛棋必然是為了隱藏某些不可告人的真相,他最終意圖一定是利用柳飛星找回所有的山河社稷圖碎片,這件事可能連皇上都不會知道。」

張霆道:「這與我們何干?」

厲孤鴻道:「大人,這不明擺著嗎?國師當日要捉拿受傷的柳飛星可謂舉手之勞,但他卻任由柳飛星逃走,還以皇家機密為由,向皇上舉薦張大人親自捉拿,可張大人您是禁軍統領啊,職責所在是保護皇城周全以及皇上安危,如今看來咱們無功而返,還損兵折將,皇上如果定您這個失職之罪,那才叫啞巴吃黃連呢!」

張霆沉思一陣,道:「你昨夜不是還讓我趕在國師派人過來之前,儘快抓到柳飛星嗎?」

厲孤鴻嘆道:「國師座下個個都是非梵谷手,如果要來助拳,相信早就到了!」

這時有衛兵急忙跑來,張霆忙道:「何事?是不是國師派的人到了?」

那兵道:「稟告大人,來人自稱是泉州劍俠山莊柳夫人,她說想見大人一面!」

厲孤鴻道:「他們來了多少人馬?」

那兵道:「回厲大人,大概只有五六十人!」

張霆冷笑道:「柳夫人?本大人正愁沒處尋她,等我抓住這個女的,就不信柳飛星還做縮頭烏龜!」

「大人不可!」

厲孤鴻急忙阻攔道:「大人,既是國師故意放走的人,咱們何必硬要拿了回去?何況這個柳夫人多半便是明教教主凌霄鳴的女兒凌媚茹,傳聞凌霄鳴帶領明教精英盤踞巴蜀地境達半年之久,我怕到時候兩敗俱傷,更難向皇上交差,咱們划不來啊!」

張霆望了他半晌,才道:「厲大人,你知道得還真不少啊!」

厲孤鴻道:「回張大人話,屬下以為在朝廷辦事,適當地知道一些事情是可以影響將來決定,安身保命之道,當然最重要的還是讓大人明白屬下對您是忠心耿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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