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變化叵測

第四章 變化叵測

足足等了一個上午,蔣氏終於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同時驚語也現了在門口等待的母親,他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腳步向母親跑去。

驚語跑到母親旁邊,沒有停下腳步,連母親都沒有叫一聲,一下衝進了蔣氏的懷裏,緊緊的抱着,一點鬆開的意思都沒有。

明明離家只有幾個時辰,彷彿他和母親已經分別了一輩子。眼淚不安分的往外不停地湧出,貌似一點都不像個男孩子。

看到孩子平安的回來,蔣氏不免鬆了口氣,綳了一上午的心弦也鬆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驚語慢慢的鬆開自己的雙手,從母親的懷抱里走了出來。

蔣氏蹲下身子,拿出手絹給驚語擦了擦眼角的余痕,很顯然她明白從未離開過自己的孩子此時的心情,但也未免有點過頭了。

看到驚語還是不怎麼高興,蔣氏笑了笑說:「男兒之淚,受之父母,應留與雙親,方顯其孝,然汝親安在,是為不孝者乎?且男兒之淚,千金不換,輕易流下,怎為男兒?何成大器?」

聽到母親這番話,驚語瞬間來了精神,文字好像興奮劑一樣給了他力量,看到驚語這樣,蔣氏突然感覺很不好,一句話縈繞心頭:和文字沾邊的人總會不快樂。

這句話像詛咒一樣附骨**,卻又揮之不去。

接着她就聽驚語說道:「男兒淚,流至孝,貴如金,廢如水,不可流,傷未到,不可淌,心竅迷。」說罷,驚語調皮的向蔣氏做了個鬼臉。

對於驚語蔣氏一點氣都生不來,她颳了一下驚語的小鼻子依然笑着說:「行呀!知道和母親頂嘴了,在私塾學了一個上午就這樣,以後還得了,今天是不是學的三字經?學以致用做的很不錯。」

「母親,你怎麼知道我學的三字經?」對於蔣氏前面的話他也怎麼考慮,因為他知道母親在和他開玩笑,所以只回了後面的一半。

蔣氏狡黠的笑道:「母親是神仙,法力無邊,未卜先知只是小道。」

驚語不說話了,他思考了一下,頓時茅塞頓開,「我知道了,母親上學時一定也是先學的三字經,所以能猜到我學的也是,再說了,這個世上根本沒有神仙,只是人們對未知力量的不了解罷了。」

「是你父親和你說的吧?不過還好你還是更像母親,和我小時候一樣聰明伶俐,」說着她取下腰間的古玉,兩手用力一拉,本來很短的繩子竟然奇迹般的變長了,剛好戴在驚語的脖子上。

「本來早上就要送給你,但一時匆忙,你又走得急就忘了,不過現在給你也不晚。」蔣氏邊給驚語帶上邊說。

兩眼還紅著的驚語眼睛睜得大大的,神情呆如木雞,一副很吃驚的樣子。

他剛說過沒有神仙,神奇的事情卻生在眼前,怎能讓人那麼容易接受,更別說一個小孩了。

等到他回過神,立刻問道:「母親,你真是神仙?那繩子怎麼一下變長了?這塊玉真的要給我?」一連串的問號,讓蔣氏連連笑。

「那有什麼神仙,剛才繩子變長是因為它以前是雙的,並且打得有個結,拉開就會變長,這塊古玉現在戴在你的身上自然就是你的。」、

聽到母親的解釋,他那顆還不怎麼穩定的心終於安分了下來。

其實他對這塊古玉心儀已久了,但因為是母親心愛之物,並且如果自己向母親索要弟弟驚靈也定會摻和,到時候只會讓母親左右為難。

想到這他戀戀不捨的抓着古玉就要取下來,說道:「這是母親心愛之物,你把它給我你以後怎麼辦?還有,如果弟弟看到怎麼辦?」又是幾個問號。

蔣氏笑了笑說:「這些都是身外之物,況且母親還有其他飾品,至於你弟弟你就更不用擔心了,我會給其他的東西來安撫他,走吧,趕緊回去,一會兒吃過飯還要去上學呢。」

乖巧的驚語聽話的跟蔣氏回去了,有說有笑。

進屋后,蔣氏就趕緊去做飯了,而驚靈在後院玩還沒有回來。驚語閑來無事,就從懷裏取出那塊還有母親體溫的古玉觀賞起來。

這塊玉是鏤空的,邊沿一條青龍,栩栩如生,一道陽光閃過,一股綠色的液體在裏面流過,青龍好像也活過來似的,帶着無邊的陽剛正氣和威嚴,去除一切邪惡,看了一會兒驚語感覺心曠神怡,心裏的負面思想好像全部消失了,只剩下正的一面,驚語心中一陣暢快。

他繼續觀賞這個古玉,除了那個青龍外,古玉的中間是一個鏤空的「忘」字,這一個字比剛才好像復活的龍更加傳神,明明只有一個字,卻一直無法看透,好像每一眼都會有不同的形態,在驚語看來,這個字應該至少有四種形態。

這時他突然想到那張帖子上的文字,俗話說:「書讀百遍,其義自現」。那篇古怪卻充滿玄奧的文字雖然難懂,但他讀了那麼多遍,即便不能得到其真諦,也能知道個大概。

當他看到這個「忘」字,不自覺的便聯想到那篇文字中的六忘,嘴裏也開始默念。

當默念到「忘之六境」時他突然現這個字有六種形態,他盯着這個字想着那篇文章,六種形態的字便只剩下兩種,兩種截然不同的形態,看起來一點關係都沒有,但他們還都是一個「忘」字。

等他回憶到還至本源時,兩種完全相反的形態竟然開始相互融合,最後形成一個「忘」字,這個字和剛才完全不同了,如果說剛才的形態叫做華麗,現在這個字連普通都稱不上。

在驚語正眼去看時,他現這個字只有一種意境那就是忘,好想他自己都忘了自己是「忘」字,整個字充滿了飄渺不定的氣息,好像隨時都可能被人遺忘在那一世界。

這個字亦不安分,從它出現的那一刻起,它就進入驚語的體內,不停地遊走,彷彿這裏就是它的世界,每一處都任由它遨遊。但是當到達驚語的眉心時,無論這個字怎樣努力,都無法進入。

驚語一直盯着那個字,眉頭緊皺,看起來很痛苦的樣子。

實在無法忍受的驚語閉上眼,而這一刻,那個字隨之破滅,到最後它也沒有能進入驚語的眉心,但是也狠狠的在他的腦門印了一下。

驚語一睜開眼就放下了手中的古玉,剛才生的事什麼都想不起來了。但是感覺很奇怪,明明剛才做了什麼,但現在卻又一點也想不起來。

陷入驚慌的驚語立馬往廚房跑,見到蔣氏急忙說道:「母親,剛才好奇怪,我突然忘了剛才的事情。」

蔣氏好像真的能未卜先知似地,她沒有像上午一樣驚慌、不安和恐懼,反而卻笑着和驚語說:「我們剛回來,你看我的菜都沒洗呢可能你累了,去休息一會吧。」

看到那些剛放到盆里的青菜,驚語就不再懷疑了,摸了摸自己的頭,對蔣氏做了個鬼臉就跑開了。

在驚語差不多回到屋后,蔣氏面色淡然並且喃喃的自言自語道:「看來一半的力量還是不行,以後的路只能靠他自己走了,可憐我的孩子了。」說罷,蔣氏也不再猶豫,繼續做飯,剛才的愁容也一閃而過,好像剛才什麼都沒生過似地,依然是從前那般淡薄。

一會兒功夫,蔣氏就做好了飯,其他人也剛好6續回來。

龍天逸夫婦因為年紀大了,就按月輪流在三家吃飯,這個月剛好輪到驚語家。

一家人,老少三代,雖然平時看似嚴謹,但此時在兩個孩子的參合下,什麼「食不言,飲不語」全被拋於九霄雲外。

兩個小孩跑到這邊吃一口奶奶搗的菜,有轉到那邊搶下爺爺筷下的肉。幾個大人也不會和他們一般見識,反而越吃越高興,不知不覺間,竟然比平時多吃了好多。

吃完飯,驚語不得不再次踏上上學的征程。這次沒有人陪他一起,他一個人走在路上,臉上帶着幾分落寞,但依然不緊不慢的走着。

可能是感覺時間尚早,驚語時而踢著路上的石頭前進;時而又停下來看着地上的蟲子,並且饒有興趣的觀察一番。

然而在一個很不起眼衚衕里,一個很小聲音傳出:「一會兒,那傢伙會從此地經過,你們一定要好好教訓他一頓,以雪本少爺今日之辱,到時候小爺我重重有賞。」

其他幾人連忙俯稱喏,一個尖嘴猴腮的人獻媚道:「少爺放心,我們一定讓那小子吃不了兜著走。」

在那幾人說完話並「埋伏」起來沒多久,驚語踢踢踏踏的走到這個衚衕旁,三四個孩子突然沖了出來,就要跑到驚語身前。

一個既憨厚又熟悉的聲音傳入幾人耳中:「驚語,你怎麼走這麼慢,在不快點就要晚了。」

原來是李大壯,他家離此地不遠,並是去城西私塾的必經之道,李大壯就在此等著和驚語一起去私塾。

幾人見來了一個高大的幫手,伸出的手立刻停下,最前面的那個人蹲下身子,像是在找什麼東西,說道:「小五,你看到我的蛐蛐了沒?快來幫我找找。」幾人立刻也蹲了下去,開始「找東西」。

那幾個「打手」和驚語年紀、身板差不多,但是和李大壯根本沒法比,估計再來幾個也不是李大壯的對手。

因為背後主謀並沒有出來,那幾個打手驚語又不認識,他就沒往壞的地方想。兩個人有說有笑的走向城西,一路無事。

到了私塾,郭有窮點了下名,又領讀了幾遍,就去教一些高年級的。

而驚語則依然在教大壯那篇課文,畢竟因為自己連累他受罰的,如果李大壯不能背下來,驚語會一直於心不安的。

時間還是機械般的不停轉動,一個下午又在書聲琅琅中度過。孩子們如返巢的小燕子一樣又各自回家。不過遺憾的是,李大壯還是沒能背下那第一頁的三字經。驚語心中鬱悶不已。

看到驚語不高興的樣子,李大壯傻笑着說:「沒事的,反正還有一個晚上呢,再說了,我身上肉多,打幾下也不疼。」聽到這些驚語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兩人也回去了。

到家后,境遇也沒忘了正事,他拿出剛的書給自己的母親,讓母親給他寫名字,蔣氏會意的笑了。

蔣氏帶着驚語到書房,拿起筆,龍驚語三個字躍然紙上,行筆流暢,側媚多姿,筆勢飄若浮雲,矯若驚龍氣勢飆升,讓驚語大生羨慕之心。

驚語喜滋滋的抱起書就要回屋,但一轉身心裏的高興就突然消於無形,取而代之的是五分淡然和五分安恬,好像驚語已經到了喜而不驚的境界。

回去后驚語又想起李大壯的事,心裏又開始擔憂起來,甚至吃過飯後都睡不着了。黑夜籠罩着整片大6,憂鬱藏在驚語的心澗揮之不去,時間好像開始慢了下來,等了那麼久天還不曾亮。

還沒睡的蔣氏哄睡了驚靈,走到驚語的窗前,現驚語還在床上不停的翻身,不禁長嘆一口氣,推開門走了進來。說:「怎麼了,是不是有什麼傷心事?快給母親說說。」

驚語就把私塾的事告訴了蔣氏,蔣氏聽過之後眼神說不清的空洞,好像事情很嚴重。不過她仍然說道:「你教了他那麼久,明天他一定能背下來的,再說了你看那篇文章多簡單呀,如果再睡不着,就念那篇字帖上的文章,一切都會好的,睡吧,孩子。」

說罷,她吹滅了蠟燭,走了出去。而驚語則一遍一遍不停地默念那篇古怪的文章,不知不覺間竟然睡著了。

蔣氏走出驚語的房間后,並沒有回屋,自己一個人站在院子裏,看着遠方,眼神和剛才一樣空洞,憂傷之中卻多了一分迷茫。

不知是詩性大還是一時感慨,她吟唱道:「古玉情斷忘天涯,惜歲如金只為家。何消頃樂賞世霞?半分憂愁半分寡。」

吟罷,她又對遠方說道:「為什麼要這樣,難道我的孩子註定半生孤苦?」她雖然沒有哭,但也到了一個極限,正當眼淚就要流出來時,她的眉心一陣青光閃過,好像剛才的一切都沒有生似地,面無一絲憂傷,眼神也如平常一樣淡泊。然後她轉身回屋去了。16977小遊戲每天更新好玩的小遊戲,等你來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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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仙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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