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古玉驚變
早上就沒怎麼吃飯，又走了那麼長的路驚語開始餓了，這會兒肚子正咕咕的叫。ｉ。com
不過他也沒法，現在正後悔早上不應該那麼心急的來私塾了，至少要等到把肚子填飽再說。
正當他後悔莫及的時候，突然想到爺爺臨走時給的錢，就去翻書袋。
因為還沒有書，他的書袋裏東西並不多，只有幾張草紙，一支短小精緻狼毫毛筆，一方古硯和一枚用紙包的很整齊的墨，這些都是他的母親來時給他整理好的。
除了草紙是剛買的之外，其他的都是蔣氏平時所用之物。因為驚語學習非常認真，又喜歡上了那一套精緻文房四寶，蔣氏就送給了他。就這一件事也讓驚語高興的兩天沒睡着覺。
有時候比較喜歡把事情考慮清楚的驚語就會很奇怪，為什麼其他孩子的母親都不識字？
每當他問母親為什麼那麼有學問，卻又偏偏嫁給了只認識幾個字但和她差別很大，有一些蠻力但不如龍國印，會點武功但只是皮毛的父親。他母親總是一笑而過，有時候父親在旁邊，兩人就不約而同相視一笑，但從來不回答。
這讓驚語很是奇怪，但也因屢次得不到答案而放棄去想這個問題。
驚語很容易就找到了爺爺給他的那枚銅板，他也摸到了另外一個東西，一個用油紙包着的東西。
他立刻將那東西拿了出來，原來是一個饅頭裏面夾着一塊熟牛肉，並且還冒着熱氣。
原來蔣氏看驚語興奮的沒有空餘的心情吃飯，又怕他餓的時候難受，就在幫整理書袋時，給他放了一個夾着牛肉饅頭。
這時驚語的眼睛再次濕起來，他一手拿着書袋，一手將那個饅頭抱在懷裏，也不在意把衣服弄髒，走到院子裏很少有人的角落裏。
這一刻身邊喧鬧都已和他無關，彷彿整個世界裏只有他一個人和親人的愛存在。
他含着淚吃着那個饅頭，淚水打在饅頭上，又滑到牛肉上，他都不在意。以前父親教導他男兒有淚不輕彈，現在他早已拋之九霄雲外，忘得一乾二淨，眼淚不爭氣的不斷湧出。
好像時間加了似的，這個饅頭很快就吃完了，而他則感覺自己從來沒吃過這麼好吃的饅頭。
這時所有的新生差不多都來了，手續也都辦理好了。郭有窮走到院中的亭子下，亭下一個桌子，桌上文房四寶和幾十本很古樸的書。
他放下扇子，拿起一個棕黑色尺子然後敲了敲桌子，這時所有的孩子都趕緊跑了過來，並且看似很緊張的樣子。
他剛跑到亭子下面就聽先生說：「現在開始點名，按點到的先後順序選座位，一排從左往右坐，一列從前往後坐，現在開始點名了。」
王志成，一個長的頗為英俊並且穿戴明顯比其他人都好的小孩走了過去，坐在第一排第一個位子，滿眼的得意。李大壯，龍驚語……
聽到老師這麼快就念到自己的名字，他有點吃驚，但想到爺爺和他交好的樣子，瞬間明白怎麼回事，也沒有猶豫的走了過去，坐在了第一排的第三個正對老師的位子上。
其實這個位子基本是最好的位子了，離老師最近，既聽得清，也更利於老師管教。
不一會，座位就排好了，郭有窮開始沸沸揚揚的說了一大堆規矩，說到重點時他會揚起手中的那個棕黑色的尺子。
孩子看了看老師手中的尺子，不禁都有點害怕，有些甚至摸摸自己嬌嫩白皙的小手，而一些年紀稍微大的則小心的摸了摸自己的**，讓那些剛到的新生又多了點疑惑。
而驚語則不同尋常在想那個木頭的棍子打着到底有多疼？應該不會有鐵器打得疼吧？幸好不是鐵打的尺子，要不然我的小手可要受苦了。
驚語在家的時候，因為鐵匠鋪太亂又熱，又有好多火星飄來飄去，所以他就去的很少，但是有時心血來潮，他也會轉上一圈或者去喊爺爺他們吃飯。
每次驚語都會看到他們裸著上身，身上的肌肉一塊一塊的，他三叔的最為達。
古銅色的皮膚不斷地滲著汗，每當汗水落到火里都會升起一團火苗。但是他們還是用力的敲打着，累的時候就喝口酒休息會。
講完那些古老的規定，他又說道：「所有人按順序排好隊上來領一本書，然後由我來給你們寫上名字。」
剛坐下他們又不得不再次站了起來，排好了隊伍去領書。到驚語時，他突然說：「老師我的書能不能不寫名字」？
郭有窮雖然答應老友要照顧驚語，但此時也老臉通紅，有點生氣的悶聲道：「我剛才不是說過了嗎？要聽老師的。」
其他孩子看到老師這樣，有害怕老師飆牽連到自己的，也有幸災樂禍的在一旁看戲的，可能也有為他暗自擔憂的。
驚語又怯懦懦的說：「我想回去讓我母親給我寫名字」。聲音小了許多，顯然也有點害怕。
聽到這郭有窮臉色好了很多，他也許也知道蔣氏的情況。緩了口氣就說：「哦，這樣啊，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這次就算了，明天來時讓我檢查一下你的書，回座位上吧。」然後給了他一本書。
驚語轉過身，長出一口氣。這時第二個被叫到的小孩湊到驚語旁說：「你好，我叫李大壯，你剛才真牛呀，真有點佩服你，咱倆交個朋友吧」？
驚語淡淡的笑道：「我叫龍驚語，很高興認識你，其實沒什麼，只是憑心而道」。
「好，真是個爽快人，我就喜歡這樣的人，以後要是有人敢欺負你，你就跟我說」，李大壯揮了揮拳頭說。
這個名字和他還真配，比龍驚語高了差不多一頭，並且渾身是肉，估計有驚語的兩倍重，充分顯示了一個壯字。
看着李大壯傻傻的樣子，他笑了，李大壯也跟着笑。兩人的關係也隨之好了很多。
這時左邊傳來一句冷冷的話，讓驚語的心一下涼透了。「一個一歲半才能站起來的廢物有什麼好值得佩服的」？
兩人臉色頓時煞白，尤其是驚語，兩個問號掛在心頭，他是誰？他怎麼知道我小時候的的事？
這時李大壯轉過頭對王志文吼道：「小丫你在說誰呢？你看我這樣子像是一歲半還站起來嗎？」另外他還圈起胳膊，好像在顯擺自己的肌肉，也好像是在對他說你吃得消這個嗎？
王志文沒想到竟然會惹到這個大塊頭，但從小的嬌慣也讓他心裏傲氣衝天，一股初生牛犢不怕虎的氣概讓他克服了對眼前龐然大物的懼怕。
他抬起頭，目光正視李大壯，說道：「我也沒點到你的名字，你怎麼知道我在說你，再說了，我只見過有人尋好話，哪有人自己找罵的？」
說完，他大聲的笑了，笑的囂張異常並帶着十分的得意。
李大壯一下噎住了，面目通紅，不知該說什麼好，也沒話可說。以他的能力，的確不如王志文能說會道，腦袋也不如他靈活，接不上來也不奇怪。
看到自己剛認識的朋友因為自己吃癟，驚語瞬間鼓起一股勇氣，就像自己第一次站起來一樣，他對着王志文說：「這位兄台，剛才好像是在說我吧？雖然我不知道你為什麼知道我的事情，但這些都無所謂。因為我現在很正常」。
王志文剛才的得意還沒消退，他冷笑道：「這樣說你是承認自己的軟弱無能了」？
本來就在氣頭上的李大壯更加無法忍耐，額頭上都冒起了黑線，正要向左邊走去，境遇連忙拉住了他。雖然讓他停住了腳步，但驚語卻用了自己全身的力量。
他擋在李大壯身前，一臉淡然，並沒有感到什麼不好意思，接着對王志文說：「你非要這麼說我也沒辦法，不過如果說我無能，那你可能就更不堪了，因為我能走的比較晚，起點就比你低了些，但現在我一步一步的走得更穩，而你只是和小時候一樣，說明這幾年你一點進步都沒有，難道不是比我更廢」？
哈哈哈，李大壯捧腹大笑，笑得臉都紅了，剛才的怒氣早已煙消雲散。驚語見大壯如此，也呵呵的笑起來了。
這會就輪到王志文吃癟了，他氣得眼都紅了，也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就像啞巴吃了一口黃連似地有苦難言。
突然有個人拍起了手，然後又說：「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好辯論，好聰慧的孩子。」接着好多人也開始拍手。
原來三人都坐在第一排，離老師特近，他們剛開始爭吵就被郭有窮現，他就停止了書，但讓其他孩子噤聲，一起聽着他們爭吵。
等到吵架結束，郭有窮竟然拍手意好，孩子們本來還有點猶豫，但後來看老師沒有怒色，就跟着一起拍手了。
接着郭有窮站了起來，本來被學生圍着的亭子也讓出了一條路，郭有窮漫步走到三人面前說：「雖然你們辯的好，但是同學之間用語言相互挑釁，語言是一種藝術，更是一種學問，你們的行為侮辱學問，必須受到罰，尺責就暫且先記着，明天來時必須能背誦課本的第一頁，如若不然，尺責十下。」
然後他就轉身回到亭下，繼續書題名。
龍驚語就拉着李大壯回到位子上，而沒賺到便宜反自取其辱的王志文則哼了一下也回到位子上，狠狠地瞪了兩人一眼，如果眼光能吃人的話，估計龍驚語和李大壯早就屍骨無存了。
沒一會，郭有窮就把書完，除了驚語外每個學生的名字也都寫上了，學生門都回到位子上，整齊的坐着。
他用尺子敲了敲桌子說：「現在我們開始上課，打開書本第二頁，我念一句，你們跟着念一句，不準偷懶，如果被我現，一定重罰。」在說到最後一點時，他的語氣也加重許多。
接着他就開始念了：
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
大家都大聲跟着念，有的孩子聽到旁邊同學比自己的聲音大，生怕老師以為自己偷懶而受罰，就更大聲了些，久而久之，好多人比了起來。頓時書聲大作，傳出了好遠，好遠。
而有些聰慧的孩子看老師每念一句都把頭轉一圈，以為這樣能夠更好的記住文章，就比葫蘆畫瓢的把頭搖了起來。
驚語既沒有很大聲的讀，也沒有把頭搖起來，他在一次一次的重複中細細的品味每一句的意思。當老師念完第一頁時他也已經基本上完全理解並且能夠背下來了。
李大壯則在不停地撓頭，像個大猩猩似地，明顯是在為沒有記住多少而苦惱。
當郭有窮念完第三遍時他就停下來了，然後說：「你們自己念吧，有什麼不會的可以問我，也可以問已經高級的同學。」
然後他走進自己小屋，不知在做什麼。一群孩子則洋洋洒洒的念了起來。過了一會郭有窮提了壺茶出來，坐到亭下，邊飲邊翻著旁邊的一本書，好像很有趣似地。偶爾有膽大的上去打擾他，但也只是少數，他也不曾生氣。
驚語這時在不停的指導李大壯，李大壯真的笨的可以，有時候一個地方，境遇給他念了好幾遍，他還是不會，有時候剛記住一點，過了沒一會，他又忘了。
直到下學前不多久，李大壯才把第一頁讀下來，至於能背下來，還差得遠。但驚語也終於鬆了口氣，基本上時間都用在教他了。
時間在書聲中不停穿梭，一刻也不曾停息，在一些還沒能背誦的孩子不停地抱怨時，已經到了吃飯的時間，第一次上學就這樣結束了。
兩個人一起就回去了，原來李大壯家是賣牛肉的，和龍家的鐵匠鋪在一條街上，但是還有一段距離。
走到那條街時兩個人就分道揚鑣，雖然李大壯再三勸他去他家做客，但驚語怕母親擔心，就婉言拒絕了，走時還叮囑大壯一定不要忘了背書。
就在驚語和爺爺去私塾不久，蔣氏一直佩戴的那枚古玉突然起了光，蔣氏捂著腰間古玉，稱自己身體有點累，就回房了，而龍國坤也沒在意，就和兄弟一起去鐵匠鋪開門去了，驚語的奶奶李氏則到龍國印的院子裏和龍國印的妻子馬氏一起照看剩下的三個小孩。
當蔣氏剛回到屋裏，古玉突然出一陣刺眼的綠光，神奇的飄到蔣氏面前，轉了起來，屋裏的空氣也隨着那綠光轉動，越轉越快，最後形成了一個高旋轉漩渦，但屋裏的東西卻紋絲不動。
一會兒漩渦的中心突然飛出了一隻白鶴，蔣氏這時伸出右手，白鶴剛好落在他的手上。它撐著一條細細的長腿，在蔣氏手上跳起舞來，頗有靈氣，好像一個縮小仙鶴在起舞一樣。
白鶴飛出以後，古玉就開始逐漸減，最終停了下來，但並沒有落在地上，而是飄在空中，蔣氏則伸出左手將玉片抓住，玉片也停止了光。
這一刻，白鶴突然停止跳舞，而變成了一張白紙，一張著白光的紙，不知道是什麼材料做的，上面不知寫着一些什麼字。
蔣氏仔細的看了一遍，看完之後她立刻跑出去，因為院裏沒有人，所以沒人看到蔣氏這樣。她站在大門外，一直看向驚語上學去的方向，一句話都沒說。16977小遊戲每天更新好玩的小遊戲，等你來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