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酒肆命案

第九章 酒肆命案

在明月樓的戲台上面,放著一個半人高的大木箱子,一旁還有一捆結實的麻繩,上官錦將麻繩交給台下的看客查驗,接著將空木箱子打開,又在箱子裡面四處敲了敲,發出一陣陣沉悶堅固的聲音。

「這位郎君,接著來需要用繩子束縛住郎君的手腳,還請郎君勿要見怪」說著上官錦便拿起麻繩將李鳳歌的手腳捆了起來,李鳳歌倒也不怒,反而覺得頗為有趣,於是便任由上官錦將自己五花大綁,接著上官錦又用一根黑布條將李鳳歌的眼睛蒙上,還揮手試探了一下,確定此時的李鳳歌什麼也看不清才罷。

南都撫衙門的幾位旗官謹慎地守在戲台的四周,嘉義王世子李辭也從樓上跑了下來,扒在戲台邊看。上官錦喚來兩名大漢,接著便將李鳳歌抬了起來塞進了木箱子里,接著將木箱子關上。

候在戲台旁的侍女,此時走了上來,並將一把大鎖交給了上官錦,上官錦將鎖鎖在箱子上,然後將鑰匙扔了出去。此時有些忍不住的看客甚至站了起來,傾著身子朝著台上望。

「諸位,小女子在此地討生活不易,還請郎君們多多打賞」上官錦說完便看見一位侏儒從戲台後面竄了出來,兩隻手拿著一直銅鑼橫在胸前,接著便朝著眾人討要賞銀。看官們為了看接下來的大變活人,於是紛紛慷慨的將銀子扔在侏儒手中的銅鑼里,不一會兒銀錢便快從銅鑼里溢了出來,小侏儒這才肯往回走。

上官錦望著銅鑼里有小山高的碎銀子,笑的都快合不攏嘴,於是便從一旁拿出一塊暗紅色的大幕布蓋在了箱子上,接著便一屁股坐在箱子上,兩條腿順勢盤在了上面,雙手結出蓮花印,嘴裡念念有詞,活脫脫的像是一個老道。

「噓!別說話」台下的看客正呵斥一旁哭鬧的孩童。

「余為天尊座下大羅仙,修道十萬八千年,今日遣來眾神將,大顯神通念法決,奉天法旨,神力無極!敕」話音剛落上官錦便從木箱子上跳了下來,順手從旁拿起了一塊斧子並望著木箱,李辭此時已經是滿頭大汗,一旁南都撫衙門的旗官也是膽戰心驚。

「一斧劈華山,沉香來救母,二斧劈東海,哪吒斬惡龍,三斧四斧劈木箱,劈開木箱見真章」說是遲那是快,上官錦一邊念叨一邊舉起斧頭朝著木箱砍了下去,並打出沉悶的敲擊聲,一下、兩下、三下、眾人們紛紛捏了把汗。

「開!」上官錦大喊一聲,接著再度用力舉起斧頭劈了下去,木箱子便再也支撐不住,碎成一堆木塊。上官錦將暗紅色的大幕布掀開,除了滿地的木塊以外,便只有那根麻繩和那塊黑布條。

「人呢?」台下人疑惑道。

「真消失了?」人們不可思議地望著滿地的木快。

李辭趕緊衝到台上,跟在他後面的還有南都撫衙門的幾個旗官,李辭盯著地上的的碎木塊看了又看,接著便將目光投向上官錦問道:「這人呢?」。

上官錦笑著走到台前,朝著西邊二樓雅座抱拳,然後說道:「今日多謝郎君」。李辭還有眾人們順著上官錦的視線,將目光紛紛投了過去,只看見李鳳歌正坐在剛才的位置上,手裡還端著酒杯。

「錦姑娘的神仙戲法實在讓在下佩服,儘管身臨其境,仍舊是不知道姑娘是使的什麼手段」李鳳歌站了起來朝著上官錦回了一禮,接著對著李辭喊道:「還不上來喝酒」。

「這小子,害我白擔心」李辭嘴裡罵道,接著便帶著幾個旗官正準備回到二樓繼續吃酒。

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不好了,黎都尉死了」,人們紛紛循著聲音望過去,在二樓的東側,一名出自風塵煙花之地的姑娘驚恐地癱坐在地上。李鳳歌便趕緊起身,隨著李辭和幾名旗官走了過去。

二樓的東側已經被圍得水泄不通,要不是南都撫衙門的旗官,李鳳歌和李辭未必能擠進去。聽周圍議論的人說,死者叫黎忠全,是守南門都尉,不過是個芝麻大小的官,平常也只是負責從南門進皇城的貨物核查。

「嘴唇已經發紫,看來是被下了毒」李辭望著李鳳歌說道。

「如果是將毒下在飯菜里,那為什麼這名姑娘沒事?」李鳳歌好奇地望了望死者「難道是利用食物的生克?」。

「黎都尉來前並沒有吃什麼東西,我與他宿日相好,今日他忽然來找我為我贖身,還要帶我來明月樓吃飯,沒想到卻……」那名癱坐在地上的女子說著便越發哭的厲害。

不一會兒京兆尹府便連同大理寺的人走了進來,一旁的閑雜人等紛紛避開。領頭的是大理寺的司直錢雲虎,他連忙上步走了過來,接著便向李鳳歌和李辭行禮「卑職見過二位世子」。

「不必多禮,還是先勘驗吧!」李鳳歌說道。

仵作從錢雲虎身側走了過來,接著便翻看了死者黎忠全雙目,又將桌子上的酒菜端起來聞了聞,還用銀針刺進去試了試,結果似乎毒並不在酒菜里。仵作的眉頭緊鎖,便將死者從座上搬了下來,平放在一旁的過道上,又將死者的衣物解開,結果也並沒有發現什麼傷口。

「大人,線下能確定的是黎都尉確實是中毒身亡,而且是急性毒藥沾之即死,只是不知道這毒是從哪裡下的,老朽檢查過酒菜,又查看了是否有外傷,結果仍舊是一無所獲,是老朽無能!」仵作尷尬地望著錢雲虎說道,想必這也是他畢生以來所見到的最奇怪的一樁事情。

「什麼,竟有這麼奇怪的事?」錢雲虎走了過去,接著便蹲下來望著屍體,反覆查看生怕有什麼遺漏。

李鳳歌此時也走上前去,他讓仵作將屍體扶著,一旁的李辭倒是遠遠地站著生怕晦氣。死者的前胸和後背只有一些早已癒合的老舊傷疤,確實是沒有新傷,然而黎忠全不可能無緣無故中毒,如果排除毒是下在食物里,那麼死者的身上便一定有還沒發現的外傷。

「有磁石么?」李鳳歌望著錢雲虎問道。

「有」錢雲虎從腰間的袋中拿出了一小塊磁石遞給了李鳳歌「世子要磁石做什麼?」。

李鳳歌沒有答話,而是拿著磁石小心翼翼地掃過屍體的每一寸角落,突然在磁石接近後腦的時候,李鳳歌能明顯地感到一股吸附力,於是便將磁石又貼近了幾分,不一會兒便看見從死者的後腦中,冒出來一根極細的銀針,肉眼看去,也只比頭髮絲厚一點。

錢雲虎從仵作那裡要了一塊帕子,然後用帕子包在那枚銀針上,接著用力將銀針從黎忠全的屍體上拔了出來。李辭這個時候也湊了過來,望著那枚銀針說道「怎麼會有這麼細的銀針?便是最精巧的暗器,怕是也沒辦法將這樣的銀針彈射出去吧?」。

「所以兇手不是用的機關,而是用的內勁」李鳳歌斷言道。

「內勁?如果真的想要將這樣細的銀針射進一個成年男子的後腦,怕是要九層樓以上的高手才能辦到」錢雲虎驚訝地說道。

「可是九層樓的高手根本沒必要來殺一個小小的都尉,即便他身上有著天大的秘密」李鳳歌沉思了片刻,接著又說道「如果是自幼專門學習如何使用暗器的人,恐怕只要五層樓的功力,就足以辦道,這枚銀針只比頭髮絲厚一點,市面上會用的人也不多,重點只要徹查那些,常年拿人錢財替人消災的殺手,或許便會有收穫」。

「今日之事,多謝世子殿下了」錢雲虎趕忙躬身致謝。

「無妨,都是舉手之勞」李鳳歌轉過頭望著李辭「今夜怕是也暢飲不成了,咱們還是回去吧!」。

「嗯,真是掃興」說著李鳳歌與李辭便離開了明月樓,往宅邸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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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烽煙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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