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違禁之物

第十章 違禁之物

馬車停在了廣陵王世子府邸的門口,從外面看這間院子顯得有些老舊,這是舊時嚴奉孝嚴相的宅子,他曾侍奉過先皇帝陛下,在世人口中有走一步算十步的美譽。只可惜天妒英才,嚴奉孝卒年只有三十五歲,古往今來能在三十五歲拜相的人便不多,更可況在三十五歲時便已經當了七年的參知政事。

「今日要多謝嘉義王世子破費」李鳳歌從馬車上走了下來「改日我做東,咱們重新喝過一場何如?」。

「這可是你說的,都知道你們廣陵王府財大氣粗,那在下就等著廣陵王世子回請的宴席了」李辭笑著對李鳳歌說完便放下帘子,然後對車夫說道「回府吧!」。

李鳳歌目送著李辭的車駕離開,門口的小廝早就已經通報了府內的雲娘,此時雲娘便從大門裡走了過來,並一把挽住了李鳳歌的胳膊朝裡面走。府邸內倒是收拾得十分乾淨,一些綠植顯然也被剛修剪過,皇帝派來的宮娥和內侍,看見李鳳歌回來便紛紛跪拜行禮。

順著府邸內的一處淺池與假山環抱的小景,繞著長廊一直走,要到靠裡面的一進院子,才是李鳳歌和雲娘居住的地方,這裡面除了從廣陵帶來的人以外,不允許任何人靠近,這是雲娘下的死命令,方才剛有一名宮娥不慎違反,如今已經被打的下不來床。

「世子一見到故人就拋下雲娘,你可知道這些從廣陵帶過來的東西,雲娘到現在也沒收拾完」雲娘一臉哀怨地望著李鳳歌「湯池裡已經準備好了熱水,你要是再不回來就該涼了」說著雲娘便命人拿來了一套新的內衫。

「知道你受累了,改日我一定要帶你去逛逛這皇城裡的東市,那裡有個變戲法的倒是有趣的很,我想你看了肯定歡喜」李鳳歌含情脈脈地望著雲娘說道。

「只要能陪在世子身旁,雲娘就日日歡喜,不必去看那什麼戲法」雲娘揮手讓婢女退下,親手為李鳳歌寬衣「只要世子開心,雲娘就開心,快試試水溫如何」。

「水溫正好!」。

李鳳歌泡進池子里,雲娘替他取下頭頂的發冠,此刻正準備伸手去拿皂膏,卻被李鳳歌一把拖進湯池裡。被湯池熱水打濕的衣裳緊貼著雲娘若隱若現的肌膚,胸前的盎然春意,此刻盡收李鳳歌的眼底。

「你在這兒,也正好!」李鳳歌將雲娘摟在懷裡,雙目凝視著雲娘緋紅的面頰,然後深情地吻了下去「什麼時候能給我生個孩子?」。

「這就要看世子了」雲娘依偎在李鳳歌的懷裡,芊指順著李鳳歌的耳後劃過胸膛。

……

李鳳歌靠在床榻上,雲娘便倚在李鳳歌懷裡,房間里的燈火只留了一盞,光線並不能看的十分清楚。房屋外下去了小雨,正打在院子里的芭蕉上,發出滴答的脆響,聽著倒是十分的愜意。

「世子是說今日在明月樓碰上了一場刺殺?」雲娘趕緊坐了起來,然後不放心地又在李鳳歌的身上檢查了一番「世子有哪裡受傷嗎?」。

「又不是刺殺的我,是南城門的一個姓黎的都尉,今天他剛好為相好贖了身,誰想到就死在了明月樓」李鳳歌將雲娘重新摟進了懷裡「我懷疑這個黎都尉,在值守南城門的時候,放進來了不該放進來的東西,所以才被人滅口,讓咱們的人去查一查,近兩個月黎都尉當值的時候,所有商貨通關的單據憑證」。

「明日我便命人去查」雲娘望著李鳳歌說道「這南都撫衙門的人守在門口,就連進出遞送情報也要小心,我明日讓玉兒找機會把話帶出去」。

「嗯,這件事要快」李鳳歌嚴肅地說道。

要說南門的黎都尉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死了,最睡不著覺的便該是皇帝李淳,李鳳歌能想到的事情,大理寺和皇帝李淳自然也能想到,於是消息報進宮來的時候,李淳便大發雷霆,一旁的內侍和宮女紛紛跪倒在地上,嚇得不敢抬頭,外面的小黃門聽見動靜,便趕緊讓人去請魏常侍。

「朕怎麼就養了一幫飯桶,雍州的案子還沒查出眉目,便死了個南門都尉,朕看你們不如將刺客都放進來,乾脆朕將皇宮的禁衛也撤了,任由他們在大內來去自由豈不省心?」李淳怒不可遏地說道。

「臣惶恐,是臣無能!」大理寺卿也跪伏在地上,官服被汗水打的透濕,額頭上的汗珠大顆大顆地往下掉,重重地砸在地磚上,隱約甚至能聽見聲響。

魏忠從寢殿外走了進進來,寢殿里的氣氛便像是冰窖一般,所有人都跪在地上連大氣都不敢喘,於是魏忠便加快了腳步。李淳斜靠在床榻,一直手不停地揉搓著頭的一側,顯然是頭痛病又犯了。

「陛下不要氣壞了身子」魏忠向皇帝李淳行禮「深夜陛下發怒,不知道所謂何事?」。

「南門有個都尉,今夜在東市的明月樓死了,被人用一根極細的毒針刺殺」皇帝李淳睜開了眼睛,看見站在面前的魏忠,怒氣才得到緩解「朕想知道,到底是誰這麼費勁心機地要去刺殺一名小小的都尉,他除了在南門負責商貨的報關核查,還能有什麼職權?」。

聽到這裡,魏忠的心裡一驚,皇城不比其他地方,這裡是天子的居所,周圍都是大胤朝臣的府邸,有人這麼費盡心機地運違禁之物進入皇城,必然是有所圖謀,而且所謀不小,難怪皇帝今夜會大怒,畢竟這件事可是關係到天子的安危,關係到大胤社稷的安危。

「陛下,如今發生了這檔子事,眼下的當務之急除了查出到底是流入了什麼違禁之物以外,還需要將這件事的消息封鎖,萬一泄露出去引發皇城騷亂,再被別有用心的人利用,就不好了」魏忠一邊說著一邊走到皇帝李淳的身側,然後雙手替李淳按壓疼痛欲裂的頭部。

「江山多舛幸好有魏卿替朕分擔」皇帝李淳說著。

「這是臣應盡的本分,陛下還是要以龍體為重,千萬不要氣壞了身子」魏忠的話在皇帝李淳的耳朵里句句中聽。

大理寺卿此時才敢微微抬頭,望著皇帝漸消的怒意,才敢用袖子將額頭上的汗珠抹去。一旁的宮娥和內侍長舒了一口氣,要不是魏公,恐怕今晚在皇帝的盛怒之下,不少人都要遭殃,一想到這裡,后脊骨便止不住的發寒。

「這件事情魏卿覺得該怎麼辦?」皇帝李淳緩過神來望著魏忠「如何才能查到這些違禁之物的下落還不驚動任何一方知曉」。

魏忠看了一眼大理寺卿,然後說「高大人先回去吧,你們也都下去」說著便連同在寢殿里服侍的宮娥和內侍也一併趕了出去。

大理寺卿如蒙大赦,趕忙便起身告退,竟一路小跑走在了宮人的前面,顯得一副灰溜溜的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做了什麼有辱斯文的事情被人抓包。

「陛下,臣以為既然是要收買黎都尉,想來必定然運進來的東西不少,只要查清楚近期黎都尉當值時,有哪些運送大量貨物進京的商販,便能從中找到蛛絲馬跡,這樣就不用大肆搜查驚動別人」魏忠的聲音壓得有些低「只是這件事怕是滿不了多長時間,徹查需要儘快才是」。

皇帝李淳沉思了許久,才緩緩地說道「還是魏卿能辦事,這件事便交給南北都撫衙門徹查,希望魏卿不要讓朕失望,畢竟朕身邊就你這麼一個可堪用的人」。

「陛下放心,臣定當為陛下赴湯蹈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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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都烽煙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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