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回到從前
凌哲見錢二拉開架勢，便道：「算你狠！不過，你要記著，如果你不把銀元給我的話，這件事永遠沒完！」
「你嚇唬誰呀？」錢二嘟噥一聲。
「我不嚇唬你，三天以內還我，好說好散。過三天，價錢翻倍！時間再長，價錢翻，翻，翻！」凌哲撂了一句狠話，向後甩了一下頭，扭頭就走。
錢二心虛的一顫，但是，如果這樣就給他，那就太虧了。不還吧，如果真像他所說的那樣，翻，翻，翻，那還不要翻傾家呀！
凌哲雖然放了狠話，但錢二死活不承認，自己暫時對他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只好原路返回。回家，好好溫習一下功課。
「哲子！」萬學英帶著凌靜從公交車上下來，一眼望見低著頭走路的凌哲。
「媽媽，你帶著姐姐幹什麼？」
「新家不比老家，不能讓你姐一人在家。」
「那你……」
「我要上班，帶著你姐姐一起去……你說上學怎麼沒上啊？」
「哦！我聽錯了，今天不補課。」
「那你帶你姐回去？」
「行啊！」
萬學英向樂萬家市走去，凌哲帶著姐姐望家裡走去。
一路上，凌靜很是興奮，表情和以前截然不同。一路上，凌哲問她的話，她也有一搭，沒一搭的。
凌哲感覺到，姐姐並不傻，有一種朦朧的感覺，這種感覺總像是在夢中一樣。
走著走著，凌靜手指著公交車。
「我們不坐公交車，走一走，身體好！」
「轎好！」
「轎？你大概是在電腦上看那電影、電視劇看多了吧？現在哪來的轎呀？」
凌靜搖了搖頭，像是不同意他的看法。
前面不遠的地方，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子，牽著兩條小白狗。小白狗的身上穿著大紅花布的狗衣服。
凌靜見了，突然間有些興奮，連追幾步，來到小白狗的身旁。接著，搖了搖頭。
凌哲看姐姐失望的樣子，道：「姐，你怎麼回事呀？」
「唉——」
新鮮！姐姐也會嘆氣了！
……
到了家中，凌靜朝大桌邊上一坐，給人以非常勞累之感！
「弟弟，睡覺！」
「這半晌不夜的，睡什麼覺啊！俗話說：一寸光陰一寸金，寸金難買寸光陰，這大好的時光，睡了覺多可惜呀！」
凌靜的臉色露出一種痛苦之色。
凌哲見了實不忍心，便道：「弟弟要做飯，要洗衣，要複習，要做等等等等的事情，弟弟的這個覺真的不能睡呀！」
凌靜難過的輕輕的閉上了眼睛。
「姐啊，要睡你去睡吧！我把飯做好了，喊你。」
凌靜依舊一動不動的坐在那裡。
……
晚上，凌雨忠和萬學英拖著疲憊的身體來家了。
凌哲把酒瓶、酒杯、飯菜，全都擺到了桌上。
稀飯四碗，煮的；饅頭四個，餾的；蘿蔔燒粉條，有模有樣的，放在中央；臭豆腐一塊，放在爸爸桌前，那是給他下酒的；青大椒炒雞蛋，放在媽媽和姐姐面前。
萬學英眼前一亮：「這菜是你炒的？」
凌哲驕傲的說道：「不是我炒的，還能是我變魔術變的？」
「真像你爸唱的那樣，『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呀！」
凌雨忠一聽高興了：「我唱頭幾句唱的多，很少唱到這一句的！」
凌哲說道：「你唱那也太過時了！什麼『提籃小賣，拾煤渣』呀，現在用煤氣罐，再過幾天就要用管道煤氣了，還『拾煤渣』呢！」
凌雨忠睜大眼睛說道：「這是京劇《紅燈記》李玉和誇她女兒的，那時候小日本還在中國，那時候哪裡有煤氣呀？那個時候，有煤渣拾就很不錯了，你懂不懂？」
萬學英拿起筷子，夾了一筷大椒炒雞蛋，放在凌靜碗里，說道：「不要問懂不懂，讓靜子嘗嘗她弟弟的的手藝再說吧！」
凌靜伸筷把雞蛋放到嘴裡，然後，眉頭一皺，一口吐了出來。
「靜子，怎麼了？」萬學英急忙問道。
凌靜的眉頭依然皺著：「咸，咸死了，不好吃！」
凌哲連忙夾了一筷放在嘴裡：我的天啦，嘴都麻了！
萬學英和凌雨忠也連忙嘗了一下，還真無法入口，好在蘿蔔燒粉條還不咸，要不就沒法吃了。
凌哲笑了笑說：「姐啊，你嫌咸嗎？」
凌靜道：「咸，咸死了！媽媽弄，好吃！」
「姐啊，這比鹹鴨蛋可甜多了！」
凌靜又夾了一塊放在嘴裡，點了點頭：「弟弟，說得對！」
「姐啊，你今後就像今天這樣說話。你一定要在三個月之內，變成家裡說話最多的一個！」
「為什麼呀？」
「你以前說得太少了嗎，理由就這麼簡單！」
「哦。」凌靜若有所思的答道。
吃過飯以後，凌靜望著凌哲，用手指了指電腦。
凌哲會意：「電腦上網，還得有個把月的時間，現在不能上網，沒有好看的！」
「哦……弟弟睡覺！」
「唉——」凌哲聽了真是無言以對。
凌雨忠和萬學英同時驚了一下。
萬學英笑了笑說道：「靜子，今晚媽和你一起睡，啊！」
「不！弟弟！」凌靜說著，摸了摸頭腦。
「弟弟是男孩，大了，姐姐不能和他在一起睡覺。」
凌靜的臉上露出了痛苦之色。
家人見了，都不忍心再說。
凌雨忠只喝了一杯酒，不足二兩，開始吃飯了。
「老凌，你……」
「響應你的號召：少喝酒，省下錢來繳『兩金』。」
「你……你不說喝酒解乏嗎，你要想喝就再多喝點，今後，我不說你！」
凌雨忠聽了，急忙低下頭來。要不的話，掉眼淚的情景，一定會被家人看見的！
凌雨忠低下頭，擠了擠眼淚，用手抹了一下，裝出一臉笑意，抬起頭來道：「學英，你是怎麼回來的？」
「我啊，走回來的！」
這一次，凌雨忠眼淚流下來了：「我說學英啊，我家就再窮，坐公交車那一塊錢也花不起呀？你干一天的活，再走回來，那不累毀了嗎？」
「我，弟弟，也走回來的！」凌靜說道。
凌雨忠和萬學英相視一笑：閨女這話說的，再加上她那俊臉，真的沒說的了！
睡覺了，萬學英睡在凌靜的床上，凌靜在里，她在外。
夜裡，凌靜總是翻身，好像沒睡好！
第二天早上，萬學英帶女兒去上班，她現：閨女的表情又像是回到了從前！
女兒剛「活潑」一天，表情又像是回到了從前，萬學英憂慮不已：這可怎麼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