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一

三十一

次日,慕小千便在沈渝的陪同下去巡查鋪子去了。出府時還特意讓小廝們換了輛不太扎眼的馬車。

街上熱鬧的很,商販的吆喝聲此起彼伏,聽到有叫買餛飩的,慕小千便喊停了馬車要了四碗餛飩,一碗自己的,一碗鳶兒的,一是沈渝的,還有一碗給車夫。沈渝早上吃的多,沒什麼胃口便將餛飩放在邊上沒動。

慕小千大塊朵頤著,勸說:「表哥,等會還有的忙呢,不吃等會會餓的。」

沈渝堅持表示自己不需要,並端到了慕小千那邊,揶揄道:「你才是多吃些吧,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可別出嫁時來陣風就給吹跑了。」

她沖沈渝甜甜一笑:「那到時候表哥可要記得拿塊秤砣給我掛上才好。」繼續埋頭吃餛飩了。

沈渝看着她無奈又寵溺:「你呀你。」又想起了什麼要下車去,走前對着她交代著「我去給你嫂嫂抓一副葯去,你且等等,不要出馬車。」

「好」

等沈渝回來時慕小千都吃完兩碗餛飩了。

一眾人這才重新出發,到了店門口,沈渝見慕小千拿出了帷帽戴着,大周民風較為開放,女子上街沒有那麼多束縛,大多也就用不到帷帽。

見沈渝一直疑惑地看着她,慕小千瞭然解釋道:「這些鋪子都是由家裏的大管家管的,怕著認出來,就不好查了。」她下車一看店招牌,竟還是布匹店,這怕不是自己那矛盾老爹這些年壓根沒管吧。

慕小千跟在沈渝後邊,一進去就受到熱情接待,接着他們便打着添妝的幌子,將店裏所有布匹價格,賣的如何摸了個清楚。

出來時已經過了晌午,吃過午飯又走了其他幾家鋪子,這才回府,沈渝便拎着葯趕緊回自己院裏了,慕小千才到西院就見張管家領着幾箱子東西過來了。

張管家給慕小千見過禮后說到:「大小姐,這是夫人名下鋪子的賬冊,全在這了,請大小姐查驗。還有一事要稟告大小姐,原先在永業街那家布行鋪子的掌柜手腳不幹凈,早些年換了個新掌柜的。」又指著身後的一個箱子「這個箱子裏裝的便是那家鋪子的賬冊。這些個箱子裏上面的都是近些年的,再下面的放的都是早些年的。」說着打開箱子,拿出一本厚厚的賬冊遞給慕小千。

慕小千接過,隨意翻看一下,就交給鳶兒,笑着同張管家說道:「這些年母親名下的鋪子想來應該都是張叔在打理,這麼些年,多有勞累。」

「這都是分內的事,若沒什麼事我就先退下了。」

「不急着走,」轉頭吩咐丹蕊「你去將我妝匣子裏的那把長命鎖拿過來。」

「這都是老奴分內的,當不得大小姐如此。」張管家自來是最忠誠老實的,人家一臉「我不要」的姿態。她也料到了他定然不肯接受便換了種說法:「聽說你家的小孫子要滿月了,這是我給小孩的一點心意,這長命鎖是祖母留給我的,早些年拿去開過光,給滿月的小孩正合適呢。」

片刻,丹蕊便拿着個小匣子出來,她看了眼,便讓丹蕊拿去給張管家。

他看着眼前的長命鎖,心理感激,老爺對他有知遇之恩,現在大小姐還拿如此貴重的物品送給自己的小孫兒,真是讓他不知如何報答這恩情了。躊躇著接過匣子「老奴替孫兒謝過大小姐。」他又想到這父女兩的矛盾,又想到這幾天慕靖那情況,還是多嘴的同慕小千說:「大小姐,若是有時間不防回去看看老爺,其實這些老爺還是很在意大小姐的。」

慕小千輕嘆,垂眸無奈道:「張叔,我又何嘗不知道呢,可父親親眼目睹……唉,我又能如何呢?我不在的時候,煩請張叔多幫我照顧好父親。」

「老奴省得,那大小姐若無其他吩咐,老奴就先回去向老爺復命。」張管家畢恭畢敬的做禮,得到慕小千的允許後方才出了院子。

待張管家回到慕府後便將她說的話一五一十告訴慕靖。慕靖心裏頓時五味雜陳。

齊王府內,孫管家拿着一方單子進書房,見唐玹頭也不抬,看着手上的書,也不敢多加打擾,可又着急,試探性地出聲:「王爺?」

唐玹瞥他一眼,又繼續看書「孫叔,有何事?」

孫管家將單子遞上「這是皇後娘娘同沈國公家擬定一方流程,各禮單子以及聘禮單子,請王爺過目。」

唐玹接過,仔細看過後又還給孫管家:「母后定的總是好的,就按母后的意思來就好。」

孫管家趁熱打鐵:「皇後娘娘還差了尚服司的人來,說要量尺寸做婚服。人都在偏廳侯著了,要請來書房嗎?」

唐玹微微蹙眉「去暖閣。」放下書徑直出門去往暖閣。

而慕小千不僅見着了尚服司的嬤嬤,還見到了兩位禮儀嬤嬤。次日便開始各方面的學習,不僅是禮儀姿態還有琴棋書畫。沈母兩府上下也都在為她的婚事和及笄禮在忙碌,她每日忙的騰不出手來張羅開鋪子。

直到過了及笄禮才輕鬆許多,慕小千也開始着手規劃新鋪子了。

她知道古代的胭脂水粉多含有鉛,用多了對皮膚不好,這些天上妝的口脂也不太好用。慕小千想無論什麼時候女性群體總是愛美的,所以可以利用自己的專業知識開一家胭脂鋪子!

去書房列了個清單,遣鳶兒和丹蕊去買材料,又開始規劃鋪子裏的裝潢。一坐就是一上午,到下午又被嬤嬤們拉去練刺繡了。可憐慕小千秀了一下午,連朵小花也沒能秀好。到了晚上拉着鳶兒丹蕊一起做胭脂。

一連幾天過去,慕小千終於做好了胭脂。可她卻出不去門了,因為沈老夫人要她老老實實的在家裏待嫁。不過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她是出不去,不過還是可以派人去做做市場調研的,待一切都準備好了就可以正式實施了。

齊王府花園內,一華服男子正搖著扇,對路過的丫鬟們頻頻送秋波,惹得一眾丫鬟羞紅了臉,匆忙離開。

唐玹額上青筋凸起,喝到:「蕭晉安!你是太閑了嗎?」

嚇得男子一激靈,不知所措,口不擇言:「你,你怎麼來的這麼快?」

「蕭晉安,你很閑嘛,還有功夫專門來我府上調戲丫鬟。正好本王現下空暇,不如本王現在就去去拜訪一下姑母?」唐玹嘴角噙著淺淡的笑意,也不看他,只端起茶盞稍稍抿了一口。

蕭晉安聞言立馬狗腿求饒:「好表哥,你就饒了我這回吧。我也沒做什麼,你看你就大人不記小人過,別去我母親那裏了。」

「本王突然想起來一句話,佛說心誠則靈,本王回京時路過寺廟,對佛祖許了個願,現在靈驗了,想着是不是要給佛祖重塑個金身,還個願才會好呢?」唐玹不答反問。

蕭晉安一聽就知道唐玹什麼意思,弱弱的討價還價道:「表哥,你是知道的,我窮啊!」眨巴眨巴他那瑞鳳眼,可誰知人家看都沒看他一眼,做出十分難為的樣子,用無奈的語氣說出對他最殘忍的話:「那既然不能還願,本王還是去拜訪姑母好了。」還很壞心的倒下茶,作勢要起身。

蕭晉安妥協,搶先一步將唐玹攔截住,摁會椅子上:「我包了!費用我都包了!陰兒個我就叫四寶給你送過來。」他心都在滴血,雖然生活的養尊處優的,可他的確沒錢,就有點錢都要被颳走。

蕭晉安欲哭無淚,他不過是想存點錢,怎麼就這麼難啊。

唐玹看着蕭晉安一副割了肉的表情就想笑,雖然克制住沒笑出聲來,嘴角的弧度持續了好一會才放下去:「我離京前叫你查的事情有眉目了嗎?」

蕭晉安翹著二郎腿,倚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生無可戀的說:「沒有,一點眉目都沒有,那麼多麼年前的事情,那麼這麼快就查的清的。且不說有沒有這麼個人在,就算有,若是我,為了保命,只怕是要走的越遠越好,不叫人人發現,哪有那麼容易找到。」。

唐玹低眸扭頭看向平靜的湖面「越不容易就證陰這水越深,深才能藏的住,才能粉飾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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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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