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交接診所
蕭逸塵被男人惹惱起來，一把拽起男人的衣領，正欲一拳揍過去，人群里突然有人驚叫，「有人暈倒了！」
蕭逸塵鬆開他，見他狼狽的模樣，遞給他一個警告的眼神后，走向被圍住的人群。
「讓開讓開，我是醫生。」
蕭逸塵上前，這是一個白皙的皮膚上，被太陽曬得兩頰變得通紅的女孩子。
女孩子的嘴巴乾裂著，注意力開始不集中起來，嘴巴小幅度啟了下，很難受的樣子，蕭逸塵仔細查看着。
記得昨晚閱讀的書籍上就有說過這種現象：
面色蒼白，皮膚濕冷，脈搏細弱，血壓降低，呼吸快而淺，神志不清……
「她中暑了，拿瓶水過來。」蕭逸塵上手碰了碰她的額頭，額頭滾燙一片開口對別人說道。
不知是誰遞了一瓶水，蕭逸塵接了過去。
腦海里回想書籍的降溫方法，蕭逸塵打開蓋子倒在了手心，接着將手心裏面的水輕輕拍在女孩的額頭上以及臉頰處。
見她的目光還是渙散著，蕭逸塵喂她喝了口水，蕭逸塵對着人群說：「來兩個女的，扶她到那邊大樹那裏乘會兒涼，我去診所拿藿香正氣水。」
蕭逸塵吩咐完了以後就騎着三輪車，趕往村子去了。
「哎，小夥子來了來了！」
桃林下的馬路上，駐足遠望的人們在看到蕭逸塵的車影時，紛紛叫喚起來。
蕭逸塵從診所回來，到達大樹下，停下車後腳步帶停地走到女孩子身邊，喂她喝了藿香正氣水。
大樹下，斑駁的綠葉黑影遮擋住了部分日光，但還是燥熱著。
女孩的臉色已經開始趨向正常，乾裂的嘴唇也潤澤起來，眸子明亮起來。
「謝謝……」
女孩揚起笑臉，臉上帶着還未褪去的青澀，蕭逸塵身子一僵，想起哥哥帶着林月回家，林月沖自己微笑的模樣。
同樣的名眸皓齒，蕭逸塵心裏苦澀起來，看着女孩的眸子也意味不明起來。
「我叫李婉，我家——」
「你這老頭怎麼這麼煩人，我都說不要了還想怎樣？」
遠處那裏傳來爭執的雜音，蕭逸塵等人望了過去。
是剛剛被蕭逸塵收拾的男人，現在正在和一個老者拉扯起來，似乎要離去，老人不允許。
「cao，老東西。」
男人不耐煩起來，直接將老人推倒在地，蕭逸塵連忙上前。
老人乾瘦的腿上倒是沒什麼大礙，只是褲腿被颳了個口。
「你怎麼這樣？」
「就是就是。」
「大家都供貨這麼多年了。」
「下次誰還留着貨給你。」
……
人群里開始有人不滿起來，紛紛討伐起男人來。
看着對自己指指點點的人群，臉色愈加難看。
他今天本是帶着朋友們過來買桃拿貨，誰知道竟然會遇到這些糟心事。
「把那些都給我卸下來，還錢！」
男人被惹惱，直接對着前前後後的私家車吼，那群人直接打開車門，一筐一筐提了出來。
「你這人怎麼這樣，哪有拿了貨還要退貨的道理？」
「就是就是。」
沒有誰會不喜歡錢，對於到手的錢還沒捂熱呢，誰都不捨得拿出去，又開始和男人爭執起來。
「少廢話，把錢拿出來。」
男人可沒多大耐心，以後這個村子的貨，他都不會再買，一群不識好歹的傢伙，沒了他還不得每天起早貪黑跑縣裏賣？
「你既然收了，就證明我們的貨沒有問題。」
「我們不接受無理由退貨。」
「對，我們不接受。」
……
男人隨手扯了一個男人過來，村子裏面大多數事留守老人和孩子，力氣自然沒有男人的打。
「就你叫得凶，我看你是找打。」
男人吐了口口水，握緊拳頭正想朝老人打去，蕭逸塵當即一拳捶向男人，生生擋下一拳。
「找死。」
男人甩了甩手，陰惻惻向自己揮來一拳，蕭逸塵勾唇冷笑，化拳為掌地捏住了他的拳頭。
人群里有人發出唏噓的聲音。
「你是不是還沒被教訓夠？！」
看着男人咬牙死撐的樣子，蕭逸塵手裏的力道開始加大起來。
男人陰狠的表情龜裂下來，他推開手裏的老人，忍着痛意再次向蕭逸塵揮去一拳。
蕭逸塵又一次擒住他作案的另一隻手，眸子突然凌厲起來。
只見蕭逸塵直接將他的雙手反折在他的背後，把他死死地壓在私家車上。
「啊……嘶！」
男人吃痛起來，開始齜牙咧嘴。
「錯沒錯？」
「錯、錯了，我錯了。」
男人連忙開口，深怕鉗制自己的蕭逸塵一個不爽把自己的手給折斷。
「還退不退貨？啊？！」
蕭逸塵將他的兩隻手用一隻手鉗制起來，另一隻手狠狠按壓住他的頭顱，死死巴在上面。
「不了……」
男人的嘴巴貼著車身，上面的灰塵被他的臉擦去了一大半，灰塵進入了嘴巴，讓他說的話變得含糊起來。
蕭逸塵放開他，對方眼中卻是迸射著冷光。
蕭逸塵對於人群的聲音充耳不聞，轉身將自家的桃子和筐統統收回三輪車後面之後，便和林月開車走了。
男人眸子裏是因為恥辱而淬毒的目光。
蕭逸塵……
既然桃子賣不出，就只能往鎮上趕，正好今日市集，等蕭逸塵和林月回到家中卻已是晚上九點。
草草吃了東西，二人便各自回屋歇息。
第二天，蕭逸塵早早去了診所。
「是你？！」蕭逸塵還沒進門就聽到了老李頭的笑聲，正詫異的時候，耳邊竟然想起了少女獨特的清脆聲。
蕭逸塵向聲源處看去，少女的眸子裏面耀耀生輝。
「你怎麼在這？！」不待蕭逸塵回答，少女再次問道。
「你們認識?」
李婉急忙說了昨日的事，老李頭趕着道謝，蕭逸塵只是笑笑，舉手之勞。
在知道她是李老頭的孫女后，蕭逸塵終於想起來，小時候是有那麼個纏着自己要糖吃的奶娃子，沒想到現在卻變得亭亭玉立。
李婉在七八歲時就被父母接到了身邊念書，十多年沒見，蕭逸塵難免忘記了這號人。
門口傳來李東急促的大喊聲，見蕭逸塵也在診所里不禁喜上眉梢。
「爸、爸，我跟你說，千萬別把診所交給蕭逸塵……」
住在縣裏的李東在接到街坊的電話，聽說了蕭逸塵和別人大鬧后，當即連趕了過來。
李東心想這是個好機會啊，只要他把這件事告訴自己的父親，添油加醋……
李東扶著診所的門，停下來踹了好長時間的氣才有開口繼續，「爸，我跟你說，這傢伙醫死過人、醫死過人呀，可千萬不能把衛生院給這種混蛋……」
李東一連說了三句話，蕭逸塵一連兩天被人拆開不願提及的疤，臉色難看起來。
這些不公平待遇漸漸佔據腦海，他的拳頭開始握緊，努力忍着想對李東出手的衝動。
「婉婉，把他趕走，別礙我眼睛。」老李頭看了蕭逸塵一眼，揮了揮手，「哪個醫生能保證自己醫的病人都能活着走出病房？」
蕭逸塵看向老李頭，拳頭漸漸鬆開，身體也慢慢放鬆起來。
他心裏暖暖的，身為醫生，沒有誰會希望自己手底下主刀的生命流逝過去。
「爸，你寧願把診所交給一個害死過人的假醫生，都不願意交給你的親生兒子？」李東不服氣叫囂著。
「你……」老李頭見李東冥頑不寧，還是要打他診所的事，氣急攻心起來。
李婉見老李頭開始出現呼吸不暢的樣子，趕忙去柜子裏面翻葯，接過蕭逸塵及時遞過來的水。
喂老李頭吃下了葯，李婉拍了拍他的胸口努力平復他的情緒。
李東見他被氣得發病起來，不敢造次，連忙說了句還有事就走了，診所終於安靜下來。
診所外面，夜朗星稀，因為沒有病人，蕭逸塵有了足夠的發獃時間。
因為莫醫生是院長的兒子，而且又有技術在身，所以醫院必須站出一個人來承擔責任，遂即就選中了……他，蕭逸塵。
被安排的屈辱感，再次襲上心頭，想到之前做的夢，蕭逸塵有些蠢蠢欲動起來。
都已經離開那裏了，現在想這些有什麼用，蕭逸塵笑着搖了搖頭。
他深吸了一口氣，努力壓下滿臉的陰霾。
「啷。」
「嘶——」
被李婉特意從冰櫃里拿出來的礦泉水瓶，冰了一下臉的蕭逸塵不自覺身子一抖，起了一陣雞皮疙瘩。
他接過臉上的水，仰頭喝了口水，喉結咕嚕一聲動了起來，李婉看向別處。
鄉里條件比較差，沒有城市裏那樣寬敞的椅子，只是自家坐的長條木凳。
一張寬度只有筆記本大小的長凳，一個人坐並不覺得擠，但是兩個人坐的話反而有些緊湊的緊。
「想什麼呢？這麼入迷。」
兩人挨得很近，近得蕭逸塵能夠很輕易地看到她吹彈可破得臉上，那不留心就看不到的柔軟絨毛。
蕭逸塵對她笑了笑，沒有說話。
她的臉小小的，蕭逸塵看了一下自己的手掌，嗯，還沒自己巴掌大呢。
「才多大就這麼板著個臉的。」李婉拍了一下蕭逸塵的肩膀，接連說了他兒時的糗事，越說越臉紅，真想挖個地縫往裏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