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雖然修士也是人,但從踏上修仙一途的那一刻起,就註定了與普通人不同。

自古以來,對普通人出手的修士都為修真界所不齒。

異瞳的邪祟,死了也就死了。

但下個月就是州府的大家族們來雲陽縣挑選外姓子弟的時候了,若是出了事,被他們知曉的話,對自己極其不利。

鄙夷地看了眼滑坐在地上的沈唯安,陸百文帶人離開。

沈唯安在地上大口喘氣,不停地咳嗽、

窒息太久的感覺不太好,他摸著自己被掐出了青紫痕迹的脖子好一會兒才總算緩過來。

也許是時間夠足夠,靈魂逐漸契合的緣故,身體的記憶也在這一刻突然湧入腦海。

龐大的記憶碎片攜裹著大量的負面情緒衝破沈唯安的思維屏障,飢餓、疾病、飽受欺侮……一幕幕宛如走馬燈一般,將原主短暫的前半生交代得清清楚楚。

和原文中對原主的寥寥幾筆描述不同。

沈唯安切實地感受到了原主是如何在一個冷漠無情,滿是惡意的世界里,忍著飢餓與疾病堅強地活了十幾年。

今日陸百文他們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記憶的最後,原主已經失去了生的意志。

活著太不快樂了,死好像成了解脫。

這也才有了沈唯安的穿越。

感受著身體臨死前無邊無盡的絕望,沈唯安在心底輕輕默念——我會替你好好活下去的……

接收完原主的記憶,沈唯安從地上起來,走到旁邊去撿落在地上的籃子。

原主病得厲害,白日黑夜的咳嗽,他的命一直是靠著意志力和吃藥吊著。

而就在兩天前,葯吃完了……沈唯安今天一大早出門,原本就是要去採藥材的。

沈唯安的父母沈玉與柳君姿沒心思照顧沈唯安的病情,也不會給他買葯。平日里沈唯安都是靠著給村子里的人做一些活計,采一些普通草藥拿去賣給藥鋪,才能換取少許銀錢買葯。

看了眼頭頂熱辣辣的太陽,沈唯安不再顧及髒兮兮的頭髮與衣裳,提著自己的籃子往遠處走去。

草藥雖然不是靈草,但對雲陽鎮這個普通人居多的邊陲小鎮而言卻十分重要。

傷寒感冒、跌打扭傷……無一不用到藥草。要是撞了大運採到一株靈草,賣給鎮上的修士,得到的銀錢夠一戶普通人家吃上一兩個月。

不過經過陸百文他們這一番折騰,日頭已然大亮。

-

雲陽鎮山峰連綿,數量眾多。

而其中,草藥生長最茂盛的是一座名為天鷹峰的山峰。

沈唯安抵達的時候,遠遠地便看見兩個採藥少年正背著葯簍從天鷹峰的小路上下來。

等沈唯安反應過來的時候,自己就已經下意識地就躲在了旁邊的灌叢里。

這是原主身體殘存的肌肉記憶。

人生中遇到的絕大多數,對他都是惡意的。只有躲起來,才是對自己最大的保護。

一般情況下,若是遇上陸百文這種半隻腳踏入修行之門的人,就算沈唯安躲起來,也會被發現。

不過好在這兩個少年只是普通人,並未發現沈唯安的存在。

二人正一邊走一邊交談,臉上皆是掛著狐疑之色:

「奇了怪了,明明清明剛過沒幾天,雨水也足夠,怎麼今年山上的草藥這麼少?虧我還起了個大早。四毛,你呢,你採到多少?」

「毛都沒採到。」被稱作四毛的短衫少年撓撓頭,一臉鬱悶。

……

肺部傳來一陣難以壓抑的疼痛和癢意。

沈唯安立即捂住嘴,壓下喉嚨間的腥氣,不讓自己咳出聲來。

等到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山徑盡頭,沈唯安才從灌叢中出來。

猛地咳嗽了兩聲,攤開手心,是一片觸目驚心的紅。

沈唯安想起……原主是得病死的。

按照書裡面的時間點看,他應該是死於一年後。

萬疾纏身,積重難返。

上輩子活得不像自己,好不容易擁有了重活一世的機會,沈唯安不想死。

現在還有時間。

他還有機會改變死局。

只是缺錢,缺很多很多的錢來調養這幅早已千瘡百孔的身體。

思及此,沈唯安抬頭看向了天鷹峰。

原書前期作者安排了一個小劇情——一名偶然路過雲陽縣的合歡宗邪修覬覦沈輕煙資質與美貌,為提升修為欲強迫於她,纏鬥中二人雙雙跌落山崖。那名合歡宗邪修被天鷹峰崖下尖銳的石柱戳了個對穿,沈輕煙大難不死落進水裡,重傷的她從水中爬起后搜颳了邪修的儲物袋,然後進了一個山洞,在洞裡面尋到了治身上外傷的草藥以及一株藍螢草。

藍螢草是煉製築基丹必不可少的一味靈草,按照市價,一根五十年份的藍螢草可以換取四吊錢。

四吊錢也就是四千銅板,約合四錠碎銀,夠自己一段時間的治病生活開支了。

這段劇情發生的時間點是在沈輕煙被天封州柳家看中,破格接納為異姓親傳弟子三天前左右。

而天封州的修真家族們下月才來。

這就意味著藍螢草現在還好好地長在山洞裡,等著女主角去摘。

畢竟只是粗糙的文字描述,不是地圖,具體是在天鷹峰的哪一面懸崖跌下去的,沈唯安也不清楚,只能做一些大致的推測。

藍螢草生長在洞里,旁邊還有水源,很大概率藍螢草的生長習性喜陰涼潮濕。

沈唯安直接從天鷹峰的背陰坡開始尋起。

一路上荊棘橫生,雜草蔥蘢。

果然如那兩個少年所說,一路上都沒見著一株藥草。

濃重的霧水將沈唯安的衣服打濕透徹。

剛開始的時候,還能隱隱約約聽見附近有摘草藥的人竊竊交談的聲音。但隨著沈唯安一點點往深處前進,四周都逐漸安靜了下來。

偶爾有鳥鳴聲響起,在空蕩的山谷中幽幽拉長,莫名其妙令人背脊骨一陣發涼——

突然之間,潺潺的水聲在耳邊響起。

有水了!

沈唯安正欲循著水聲往前,卻聽見除水流聲外,有什麼東西踩在樹葉草叢上的窸窣聲響起,緊接著,一道強有力的鐵器撞擊聲響起——

「哐當!」

前方傳來一道凄厲的嚎叫。

沈唯安猛地停住了腳步。

天鷹峰的山野猛獸不少。

每年春天,都有不少採葯的人被野豬老虎之類猛獸的傷到。

因此,村民在山上放了不少捕獸夾。

前方哀哀的叫聲還在繼續……

沈唯安將空竹籃掛在在背上,潛伏著往前移動。

他的雙手緊攥住木棍,一點點挑開擋住自己視野的茂盛的野刺叢,被捕獸夾夾住的獵物就出現在了沈唯安的眼中——

是一隻未成年的白虎。

長得非常漂亮,花紋對稱纖細,渾身白毛被殷紅的血浸透,眼珠子是一種罕見的綠瑪瑙色,玻璃珠一般晶瑩剔透,體型不算太大,像是一隻成年大型犬。

除了身上的傷外,它的後腿還被一個生了銹的廢棄捕獸夾夾住。

在它的四周,雜草凌亂,血跡斑駁,顯然它嘗試過掙脫,但失敗了。刺目的獸血染紅了大片的白色毛髮,順著生鏽的獸夾和顫抖的後腿淌落一地。

看著前面受傷的白虎,沈唯安大喜,腦子飛速計算如何將它變現。

雲陽鎮物價不高。

像這種普通的老虎豹子,開膛破肚剝皮拆骨后,林林總總大概能賣六百銅板,如果活捉賣給鎮上富貴人家,價格就能高上一些,值一粒銀花生。

畢竟不是修士需要的東西,出手自然比不得藍螢草闊綽。

不過蚊子腿再小也是肉。

沈唯安缺錢得很。

對現在的他來說,金錢就是生命。

沈唯安看向白虎,眼神開始放光。

……

察覺到有人的氣息靠近,虛弱中的藺千珏緩緩抬頭看向了荊棘叢的方向。

四目相對。

正對上一雙紅黑色的眼睛。

眼睛的主人是個普通少年,個頭不高,身體似乎也有些羸弱,渾身髒兮兮的,手裡還抓著一根比他人還高的防身棒子。

藺千珏心下一喜。

他靈力盡失,正欲開口,央求他幫自己把這捕獸夾弄開。

猝不及防,那少年瞬間跳到他的面前,腦門狠狠地被當頭一棒——

藺千珏:……

盯著露出獠牙,昏死在地上的白虎,沈唯安的手心裡全是汗,就連雙手雙腿也有些發軟。

幸好是只受傷的幼年老虎,幸好老虎被捕獸夾限制了行動,否則以自己病怏怏的體質,根本就不可能將它制服。

山林安靜。

除了「咚咚咚」的心跳聲外,耳邊嘩啦啦的水流聲音更加大了。

沈唯安想起自己的正事。

抬頭朝前方看去,只見遠處,一條幽靜的溪流正從前方林間貫穿,蜿蜒著往下流去。

四周長滿了高大的樹木,樹冠繁茂,遮天蔽日,空氣中散發著一股微生物腐蝕植物的味道,整片樹林陰暗而潮濕。

沈唯安順著水流的方向往前走了沒多遠,一條暗河便出現在他的眼前,漆黑的岩壁將前方阻斷,溪水便從崖壁洞中往外流出來。

靠近暗河的四面佇立著許多石頭,有的大有的小,有的尖銳地指著上方。

而就在這些怪石的側邊山崖下,有一個隱蔽的山洞……

沈唯安望著山洞,沾了幾分殷紅鮮血的蒼白唇角微微翹了起來。

-

藺千珏醒來的時候,自己正處在一個山洞裡,身子被一根木棍抻著,五花大綁扔在地上,完全動彈不了。

洞口也被人別有用心地堵上了,只留下一個小小的通風口。整個空間顯得四周幽暗而潮濕。

只有一簇幽幽的火堆在前方不遠處燃燒,

坐在火堆旁的是那個敲自己一棒的少年,他髒兮兮的衣服似乎洗乾淨烤乾了,看上去雖然破舊但卻很整潔。

藺千珏理解尋常孩童怕虎,對他敲自己一棒子還把自己綁了起來的事情並不記恨。

畢竟像自己這種擁有瑞獸血統的修士確實罕見。

動了動身子,藺千珏正欲開口解釋,卻突然發現自己的嘴酸澀無比,根本張不開,更別提說話。

藺千珏低頭一看……整個人都不好了。

媽的,他用棍子和石頭把自己的嘴巴給卡住了!

藺千珏猛抬頭,眼神驚悚地盯著少年。

此時他正低頭磨著什麼東西,沙沙沙的聲音聽得藺千珏有點膽寒。

他……該不會是在磨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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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受情趣之——口棍(?啥玩意),捆綁play√

開始了開始了。

接下來會每天都有更新,更新時間大概是21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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