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舍利

只見那個黑衣人挖開佛像腳下的一塊青磚，從裡面拿出一個檀木盒，打開頓時滿屋檀香。．「舍利子……」我心中暗呼。「哈哈，赤松阿赤松，你萬萬沒有想到，失竊的舍利子，其實就在大昭寺內。大昭寺主持之位，是我的，誰也沒有辦法從我的手中把它搶走。」這時，阿笙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很複雜，震驚、憤怒、激動，呼吸也變得粗重起來。黑衣人頓時有所警覺，「什麼人？」

.cmfu.布我還來不及阻攔，阿笙已經躍進了寶塔，「年青人，幹嘛這麼衝動。」我無奈的苦笑，也只能和蒜苗、小精靈一起躍下，並排站在阿笙身後。只不過，我又悄悄往後退了一下，縮進蒜苗背後，盡量不引起對方的注意。「我知道你是誰了，雲松師叔！」阿笙喝到。黑衣人一愣，「我道是誰，原來是法王阿笙。」既然被人識破身份，他倒也大大方方解下蒙面巾，果然是雲松和尚。大昭禪寺現任住持葛倫有三大嫡傳弟子：大弟子赤松，二弟子胭松，關門弟子云松。多年前赤松因觸犯寺規已被逐出師門，下落不明。自赤松叛出師門后，雲松更為葛倫唯一信任的徒弟，近年來代師授業，深受眾小弟子敬重，葛倫以之為門下眾弟子榜樣。「當年赤松師伯護送佛門至寶舍利子遠赴中原，參加萬佛朝宗大會。誰知半路上竟然佛寶失竊，是你在師祖面前一力指責師伯監守自盜，師祖才一怒之下把師伯逐出師門。可你還要趕盡殺絕，使用卑鄙的手段偷襲師伯，將他打下山崖……」阿笙越說越激動。

.cmfu.布「沒錯，是我陷害赤松。」雲松打斷了阿笙的話，「赤松他入門比我早，武功比我高，如果他在的話，下一任主持怎麼會輪到我，我只有先下手為強。誰讓他好酒貪杯，我乘他喝醉，盜出舍利子。然後在師傅面前指誠他勾結龍虎山，堅守自盜。我還高價求得暴雨梨花針，才將他打落山崖。等等，我明白了。當年他落下山崖之後，我也曾下去搜尋過他的屍，始終沒有找到。沒想到他竟然留的一條狗命，你的武功也應該是他傳授的吧。我說呢，胭松那個廢物怎麼可能調教出你這樣的弟子……」

.cmfu.布「住口，我現在就要去面見祖師，揭穿你的真面目，替師伯洗清冤屈！」阿笙轉身就要離去。

.cmfu.布「你認為你有這樣的機會嗎？……」雲松話還沒說完，就聽腦後一陣疾風傳來，我手中流星錘掄動如飛，錘勢連綿不斷，一招「生生不息」，暴雨般向雲松傾瀉而去！出乎所有人意料，原先本本分分站在角落裡的我，此時突然出手，打得雲松措手不及。雲松見流星錘來勢兇猛，身前所有去路都被封死，無奈之下只得向後退去。他的反應早已在我預料之中，手中的流星錘一轉，一招「無中生有」從四面八方砸向一旁的大香爐。頓時大香爐被我震的粉碎，香灰四下飛散迷住了雲松的眼睛。等的就是這個機會，「反背！」我使出流星錘法中的「反背連環」，假意抽身急退，驀地反身抖手一錘！結果只聽「砰」地一聲，正中雲松的胸膛。雲松毫無防備之下，都沒來得及運起金剛不壞功護體。我緊跟一招，反身又是一錘！！還不回頭，兩臂一振，再來一錘！雲松連接遭受重擊，肋骨盡斷，摔倒在地無法爬起。

.cmfu.布「卑鄙！」如果目光可以殺人的話，我早已被雲松的目光千刀萬剮。「卑鄙，你有資格說我卑鄙嗎？」我這時倒好整以暇，一臉純真的表情，無辜的看著雲松，頓時把他氣得大口吐血。「天意，天要亡我！不過別得意，我不會給你們機會看我的笑話……」不好，我還沒來的及撲上去阻止，已抬掌震碎了自己的天靈蓋。

.cmfu.布「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看著地上的屍體，我的心裡遠沒有臉上看起來那麼平靜。慢慢的轉過身，卻現他們三人臉色古怪的看著我。「你們，你們幹什麼？要不是我及時出手，說不定我們四人都會命喪當場。」我慌忙解釋到。

.cmfu.布「卑鄙！」沒想到他們居然異口同聲。「你們懂什麼啊？我選擇了最合適的出手時機，還預先料定他下一步的反應，為自己創造最有利的機會。這叫做效率好不好……」還沒等我說完，就看到他們齊刷刷的向我樹起了中指！「他們兩個倒也算了，小精靈，你怎麼也能做這麼粗魯的動作，你是淑女耶！」我都有點氣急敗壞了……

.cmfu.布儘管阿笙找到了真舍利子，在葛倫面前為赤松平冤，甚至還到絕崖下接回赤松。據他的說法，當初他也是無意之中在崖底偶遇赤松，得到他的悉心教導，將一身大昭絕學傾囊相授。這些年來，阿笙對他也一直照料有加，這才使赤松活到今天，有機會親眼看到自己沉冤得雪，雲松伏誅。但這個皆大歡喜的結局，並沒有讓我心裡好過多少。雖說從小就喜歡聽蓮兒姑娘的說書，也聽多了什麼「江湖險惡，人心莫測」，但真的讓我親眼看到同門相殘的慘劇，仍然感覺無法接受。原來我從小嚮往的江湖，在眩目的光環背後還有這麼多骯髒齷齪。尤其是講究四大皆空的佛門弟子，仍然可以如此不擇手段、趕盡殺絕。名、利的魔力真的這麼大嗎？我第一次對我學習武功，行走江湖的初衷產生了懷疑。像我父母那樣做個普通人，過著平凡、富足的生活，是否更加快樂？

.cmfu.布為了不讓初識的朋友們擔心，等蒜苗他們睡下后，我才從客棧穿窗而出。一個人、一壺酒，靜靜的坐在屋頂，看著天上那一輪明月。「小夥子，怎麼有心事，大半夜的一個人坐在這裡喝悶酒。」背後傳來一陣溫和的聲音。我頓時嚇得不輕，雖說我有點出神，但是能如此悄無聲息潛到我的背後，讓我一點都沒察覺，他的武功十分驚人。如果對我有惡意的話，估計我早已死了十次八次。

.cmfu.布回頭一看，乃一青衣老者，慈眉善目，在月光下看著倒也出塵脫俗。「前輩……」我剛想起身行禮，就被他阻止，「小夥子不必多禮，老夫也是偶然看到你一個人在這裡喝悶酒，過來和你做個伴。」只見他變戲法般擺出一些酒菜，看上去還挺豐盛，居然還有一套酒壺酒杯。他拿過我的酒壺，聞了聞就隨手扔了出去，「這哪能叫酒，來嘗嘗老夫這壺董酒老窖。」真是個豪爽的老頭，我也不跟他客套，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果然好酒！」只覺全身熱氣涌動，一股醇和的暖流，沿著喉嚨直流而下，溫暖全身。也不客氣，搶過酒壺，為他杯中斟滿后，直接對壺一飲而盡。他的臉色可就有些精彩，「好小子，居然一點不客氣，一口氣全都喝光了。你可知這董酒老窖，世上僅存三缸。」

.cmfu.布「前輩此言差矣，好酒就是給懂得品味它的人喝的。不喝，再好的酒又有什麼存在的意義？」我毫不在意。

.cmfu.布「好，說得好，好小子！對，酒就是用來喝的。不喝，再好的酒又要它何用！干。」他也仰頭一飲而盡，「小子，難怪我看你特別順眼，果然有些門道。說吧，什麼事讓你如此心煩，說不定老夫還能幫上什麼忙。」

.cmfu.布我將今天的所見所聞，還有我心中的疑惑，原原本本的告訴了他。他聽完略一思索，便對我說：「有人的地方就有紛爭，有紛爭的地方就有江湖，人就是江湖。小夥子，你想逃避，可是你卻如何逃避？你難道以為，離開了江湖就沒有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人心的黑暗，才是一切罪惡的源頭，你怎麼可能能逃得過人心？正是這樣，才有了行俠仗義、除暴安良。李尋歡、楚留香、6小鳳，他們的名字一直在江湖中被傳唱，就是因為他們『俠』的精神。別灰心，有邪惡的地方同樣有正義，就好像有了黑暗才會有光明。」他的話似乎有些道理，我剛才好像的確走進了死胡同。當初，江湖吸引我的，不就是那些被千古傳唱的「俠」的故事，也俠義精神嗎？

.cmfu.布看到我似乎有些感觸，他繼續說道：「我看你的武功，應該是少林一脈。當年皓月宮弟子聶風出道時，濫殺無辜，江湖上一片腥風血雨，人人自危。正在此時，紫龍和楚天闊挺身而出，千里追擊。儘管其中遭遇不小挫折，甚至差點命喪黃泉，但他們不屈不撓，屢敗屢戰。最終迫使聶風退出江湖，也算是功德無量。」噢，楚天闊還做過這等好事？搞錯了吧，或者另有內情？

.cmfu.布看我不再愁眉苦臉，老人便飄身離開。「前輩，我還不知前輩尊姓大名。」我急忙出聲，只聽遠處傳來，「老夫烏鴉，你我投緣，這就當是我給你的小小禮物，留作紀念吧。」只見一物破風向我飛來，接住一看，卻是一卷薄薄的絲絹，上面寫著：武功心訣：《易筋經•金光雲拂Ｉ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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