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江朝一戰沈糯成名，學校安裝了廣播的地方几乎都聽到了他說的，教室食堂還有老師辦公室，就連操場上好像都在回蕩著他的聲音。

食堂裡面打量的目光越來越多，沈糯依舊專註自己面前的餐盤，大概是因為歸功於上輩子江朝做的那些事情，也才能讓沈糯現在這樣泰然自若。

李梨又刷新了一遍學校論壇，悄悄的跟沈糯說：「你的帖子沒人回復了，好多罵你的言論也都刪了。」

一頓飯吃的跌宕起伏，吃完飯以後沈糯沒回教室，去了琴房。她沒有鋼琴，但是想要在下周的迎新晚會上表現好，就要在熟練熟練。這已經不是她只是不甘心退讓的事情了，總不能拽著江朝跟自己一起丟臉吧。

琴房附近的人都讓這曲調吸引住。

「這是誰啊，好好聽。」

「是不是咱們校花啊。」

「咱們校花不是這個風格，我剛剛還在練舞室看到她了呢。」

「不會是沈糯吧。」

「你在開什麼玩笑啊。」

楚藍在練舞室出去站在琴房外面，她從玻璃窗看著鋼琴前穿著校服扎著馬尾的沈糯，外面的光揮灑下來，她落下最後一段曲子時垂眸淺笑，畫面美好的讓人不敢上前打擾。

自從九歲起沈糯就沒有再碰過鋼琴，她是怎麼做到的。

.......

沈糯回到家的時候，一推開門就看到了坐在客廳裡面的陳君，他看到沈糯進來以後主動叫了她一聲，明顯是早就回來了，一直在這等著她。

陳君：「沈糯，如果你繼續跟江朝混在一起，，我只能把這件事情告訴爸媽了。你根本就不了解江朝，不知道他是什麼人。」越說，他越激動。

換了拖鞋，沈糯無視了他直接上樓。

當初把她送給江朝的時候，都在求著她，求她幫幫沈姿跟陳勝。沒有人跟她說，她不了解江朝，不知道江朝是什麼人。她被送給江朝前一天晚上在江邊枯坐了一晚上，所有的夢萬念俱灰。

他們不懂，他們說愛情又不是全部啊，周序也不喜歡你，不可能娶你，說她跟了江朝以後多少女人羨慕。周序對於沈糯來說是喜歡，是緊緊抓住一根想要跟所有人表示自己不是提線木偶的稻草，也是她在黑暗裡面鼓足的所有勇氣。

陳君追上去：「沈糯，你到底瘋夠了沒有！」

沈糯平靜的看著他：「你說吧，告訴他們我跟江朝來往密切，像是在早戀，不用用這個威脅我。」

陳君把自己關在房間裡面，晚上也沒有下樓吃飯。沈姿跟陳勝回來的時候也都覺得家裡的氣氛不對，只有他們兩個坐在餐桌前一頓飯吃的索然無味。

之前一家四口一起吃飯總是其樂融融，這幾天沈糯不下樓吃晚飯，他們三個人也還湊合，但是現在沈姿跟陳勝竟然有些不適應。

沈姿接到楚藍電話的時候，才喜笑顏開：「藍藍，怎麼打電話過來了，是因為明天是周末要跟我一起逛街？」

楚藍：「不是，我今天路過琴房的時候聽到糯糯彈琴了，她不是九歲以後就沒有學過鋼琴，為什麼好像彈的特別好？你們給她找的是哪位老師，能不能把老師的聯繫電話給我。」

沈姿一愣：「我們沒有給她找老師啊，難不成這孩子自己偷偷學了鋼琴？」

站在沈糯門外，沈姿敲門，她見到沈糯就問：「你偷偷學鋼琴了，什麼時候學的，跟誰學的？」

隔壁的門也打開了，陳君看著他們不說話，沈糯對著他一笑，那模樣又讓陳君想起了江朝，他聽到沈糯說：「江朝教的，有問題？」

沈姿：「江，江朝......教的？」江家的那個江朝？

陳君黑著臉，沈糯這是在挑釁自己，因為沈姿在這，他出言解釋：「她自己偷學的！」

把門鎖上以後沈糯在房間裡面寫作業，樓下沈姿跟陳勝的聲音很大，甚至陳勝在樓下跟沈姿發脾氣，沈糯不想聽拿了耳塞用，握在手裡面的筆就沒停下來過。

陳勝：「偷學鋼琴，這就是我們因為不讓她學鋼琴愧疚，哄了她幾天，她做出來的事情？這個孩子什麼時候如此心機了！當時就應該當著他的面把鋼琴砸了！」

沈姿：「安靜一些吧，這孩子......算了，一個鋼琴，她學都學了，你還能逼著她把學的鋼琴都忘了？」

到底是有些因為當年的事情心虛，沈姿推了推陳勝的肩膀，意思他不要繼續了。

.........

周末沈糯要練琴，她在網上找了一個鋼琴老師，在經過溝通以後老師同意她可以用他們的鋼琴自己練習，同時還把價格給沈糯減半了。

鋼琴老師所在的地點就在樂器行了，沈糯一大早就過去。

孫老師退休以後開了一個樂器店，空閑下來的時候會教人彈鋼琴，他看到沈糯進來的時候帶著自己的眼鏡眯了眯眼，隨後樂了：「你是不是叫沈糯啊，我是教過你鋼琴的孫老師啊，這一晃都快十年了。」

他能認識沈糯，實在是沈糯跟小時候幾乎一個模樣。

沈糯經歷了兩輩子，但是對於孫老師還是有印象的，她看著孫老師的模樣好一會才覺得孫老師跟記憶裡面那個嚴厲但是又有些溫情的孫老師很像，她的笑容真心：「孫老師，沒想到是你。」

孫老師：「我當時教的學生不多，但是對你，還有你表姐印象最深了。」

他嘆了口氣：「我當時覺得你天賦好，你表姐有些普通，一起教你們可能課程不是一個進度。正好我一個師弟當時拿了獎，我跟你父母推薦了我的師弟，想讓我師弟去教你。」

沈糯笑容淡了淡。

「糯糯，不是我們不讓你學鋼琴的，是你真的沒有天賦，你沒有發現你跟你表姐一起學鋼琴都拖累了你表姐的課程，以後不要再學了。」這是沈姿一開始勸說沈糯不要學鋼琴的時候說的。

孫老師還在回想：「後來因為你表姐知道了，你表姐那叫一個傷心啊，再然後我就讓你表姐家給辭退了。我問了我師弟，他們說你也沒有去我師弟那裡學鋼琴，我覺得你天賦真的很好，所以又找了你父母，他們說重新給你找了新的老師，也不願意告訴我是誰。」

想到沈糯是過來做什麼的，他問：「你怎麼會來我這裡練琴啊。」

沈糯：「我......」

孫老師：「你用我鋼琴吧，彈個曲子我聽一聽。」

沈糯只打算練習兩三個小時熟悉一下的，結果孫老師聽了沈糯彈鋼琴以後愣是讓沈糯在樂器店一直待到了晚上，甚至還指導了沈糯幾處，只是他糾正了很多次沈糯彈琴的時候幾處不用停頓，沈糯依舊每次彈的時候像極了江朝。

要從樂器店出去的時候外面天都黑了，孫老師出來把店門關上：「我送你回去吧。」

沈糯：「不用了孫老師，我自己回去就好。」

孫老師叫住了沈糯：「如果還想學，給我打電話，我師弟也可以教你，當初我師弟都給你買了收徒見面禮。」

.......

迎新晚會在周一的晚上舉行，沈糯周一上學的時候拿了自己的裙子，她一到教室李梨趕緊把她的裙子拿出來看了一下，一條米黃色帶著刺繡的裙子，看著簡約但是又有些華麗。

李梨又看袋子裡面，還有一雙高跟鞋。

雙手撐著下巴，李梨已經開始在想著沈糯穿著裙子在舞台上面彈鋼琴的模樣了，她從自己的書包裡面拿了相機出來，對著沈糯拍了拍自己的相機。

李梨：「我幫你拍好看的照片。」

因為要準備節目，沈糯在迎新晚會開始之前，提前去準備換衣服跟化妝，鋼琴的事情不用她擔心，用的是學校的鋼琴。

學校有禮堂，有專門的後台化妝室，甚至學校找了專業的造型師幫參加節目的同學做造型，沈糯坐在鏡子面前等到化妝師幫她化完妝以後，拿著自己的袋子要去換衣服，然後伸出手拿出了裡面的裙擺被用剪刀剪碎了裙子。

一旁的化妝師驚訝：「你這裙子怎麼了？」

沈糯的鋼琴獨奏是第一個節目，距離演出開始還有四十多分鐘。化妝室裡面其他人看向了沈糯，但是都沒說話。

負責這次迎新晚會的教導主任進來，他看著沈糯拿的裙子：「怎麼回事，這是誰幹的，一會你這怎麼表演啊！」不等沈糯說話，他直接說道：「你趕緊想辦法，還有，去找楚藍，如果一會沈糯不能表演，讓她一會救場！」

彈鋼琴的節目只有一個，但是唱歌跳舞的有好幾個。

沈糯一言不發把裙子扔進了袋子裡面，從她在不知道情況讓人報名參加了比賽，在到裙子被剪碎，是有人在針對她。

觀眾席早就坐滿了人，本來就有些吵鬧的學生，因為知道了後台沈糯裙子被剪了的事情，更吵了。

「沈糯裙子讓人剪了！」

「真的假的，她裙子被剪了，誰彈鋼琴啊。」

「我聽說教導主任想要讓楚藍救場，楚藍穿的裙子彈鋼琴也不突兀。」

「沈糯不會是故意的吧。」

「噓，你小點聲。」

........

江朝拿著手機，電話那邊是江老爺子的叫罵聲，他靠著牆站著，聽著電話那邊的聲音眉頭都沒皺一下。

今天是江老爺子的生日舉行了宴會，江朝過去跟江老爺子說了聲生日快樂，江老爺子在找江朝的時候，江朝跑了。之前江朝再怎麼折騰，江老爺子的生日宴會從來就沒缺席過。

秦禮從禮堂裡面出來：「朝哥，她裙子讓人剪了，教導主任說，讓她自己解決，如果不能解決，就讓楚藍上。」

江朝低聲罵了一句，電話那邊的江老爺子大喊著：「你說什麼啊！」

看著江朝把電話掛斷了，秦禮才繼續說：「李深已經出去幫忙找裙子了，我也打電話讓人送裙子過來了，我們現在要不要一起出去。」

江朝撇了秦禮一眼，邁著一雙長腿去了禮堂的後台，他一間化妝室一間化妝室的進，進去以後用著兇狠的目光掃上一眼再出去，一直到找到了楚藍所在的化妝室。

楚藍正拿著禮服要去更衣室，秦禮拿著楚藍的裙子伸手用力，刺啦一聲紗裙讓他撕碎，往垃圾桶裡面一扔。

他隨手抽了一張濕巾擦著手，對著追上來的秦禮說：「走吧，找裙子去。」

眾人面前楚藍羞愧難當，她說:「江朝，你什麼意思。」

江朝目光鋒利嚇得人腿軟:「她的東西，誰也不能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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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朝:媳婦媳婦，誇我好不好！！！

沈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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