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美女使出撒手鐧,他假裝沒看見

第6章 美女使出撒手鐧,他假裝沒看見

第五章美女使出撒手鐧,他假裝沒看見

這時,中年女子猛地回過頭,右手指著他,用深不可測的眼光朝他上下打量,怪怪地追問:「你跟蹤我?」

沈惠民此時不想再隱蔽身份,也不打算轉彎抹角,他有意抖開手中那件褪色的「公安」雨衣,直截了當地作出回答:「我是警察。你的行為有嫌疑,我可以跟蹤你,我有權跟蹤你!」

中年女子盯著沈惠民握在手中的那件褪色的「公安」雨衣,意味深長地搖了搖頭說:「只要有錢,還怕買不到這件雨衣。假冒公安是違法行為,你要承擔相應法律責任。你曉得啵?」

沈惠民將警官證遞到她眼前,說:「你看看這個吧!」

中年女子瞥了一眼,不屑一顧:「如今連原子彈都可以造假咧!這種塑料殼殼,哪裡搞不出來?我才懶得看咧!」

沈惠民反問:「那你要憑什麼才能相信我是警察呢?」

中年女子不急不忙,話語十分傲氣:「我一看你就是個商人,渾身沒有半點警察味。不過你是不是警察,與我沒關係,我只是好心提醒你,千萬不要因假冒警察而犯法。」

她的話音沒落,就要離去。

沈惠民將她攔住:「你不能走。你有責任、有義務,配合民警做調查。請你跟我到公安機關走一趟。」

中年女子一聽要她去公安機關走一趟,兩隻眼裡頓時射出兇狠的光,轉瞬又變成了溫和的眼神。她晃了晃頭,笑眯眯地說:「有話你就在這裡說。你要我跟你去公安機關,一是完全沒有必要,二是恐怕有點難度。」

沈惠民用不容置疑的口吻回敬道:「你必須跟我走一趟。這既有必要,也無任何難度。」

中年女子呵呵笑了,說:「朋友!跟不跟你走,這是我的自由,你沒有權力逼我。」她繼而轉用嘲諷地口氣說,「看來你也有把年紀了,各方面都應該很成熟了。」

沈惠民:「這與你沒任何關係,也不是當前要談的話題。」

中年女子盯著他,逼問道:「你是退休警察,還是下崗警察?請老實回答!」

沈惠民被戳到了痛處,心裡一怔,不知如何回答。

中年女子追問:「你說呀!你到底是退休警察?還是下崗警察?」

沈惠民感到奇怪,他下崗的事還沒有正式宣布,怎麼連這個人也知道了。他簡直不敢相信。他心裡升騰起一股怒火,但壓抑著,輕鬆地回答:「美女!不瞞你說,你大哥我目前還是在崗警察!而且是響噹噹的在崗警察!」

中年女子搖搖頭說:「你不是在崗警察,更談不上是響噹噹的。你要是在崗警察,中午你膽敢喝酒嗎?上班時間你膽敢喝酒嗎?你觸犯公安部五條禁令,立刻就要脫掉你的警服,端掉你的飯碗。你把我當二百五呀!」

沈惠民渾身冒冷汗,不知是被氣得,還是被嚇得,頓時滿臉通紅,像灌了豬血,有點手足無措。

中年女子十分得意地說:「如果你是在崗警察,我只要撥打警務督察的電話,舉報你中午飲酒,而且酒後駕車,你不想下崗也得下崗。這點我想你不會不相信。」

這時,沈惠民索性從懷裡掏出那隻不鏽鋼酒壺,咕咕喝了幾口,情緒鎮定,語氣堅定:「妹仔!實話告訴你,我中午喝酒,是公安部和公安廳兩級領導特批了的。你要不相信,跟我到了藍天公安分局你就清楚了。」

中年女子兩手一攤:「我承認你是在崗警察,可你得承認我是良民百姓。你我井水不犯河水。」

沈惠民毫不退讓:「我向你出示了警官證,你也該向我出示你的居民身份證嘛!」

中年女子東摸摸,西摸摸,總算拿出了居民身份證。

沈惠民接過她的居民身份證看了看,圖像與中年女子相符。姓名:余非英。漢族,出生於1964年11月15日,家住湖南省寧鄉縣東湖塘鎮天仙村余家灣組。沈惠民憑觸摸判斷,居民身份證的材料質地、製作工藝、防偽標識,都絲毫不假。應該是長沙市公安局人口管理處居民身份證製作中心生產的。但他還是不放心。他掏出《公安系統常用電話號碼本》,找到了他需要的一個電話號碼,用自己的手機撥了過去。由於他的手機有毛病,呼叫兩聲斷線,他趕緊改用公用電話撥打。電話接通后他禮貌地問道:「喂!你是寧鄉縣公安局東湖塘鎮派出所嗎?我是沈惠民。對!藍天公安分局的沈惠民。」

中年女子聽了他的回答不禁一驚:「你是沈惠民?!」說著,她瞪大眼睛,上下打量著沈惠民,自言自語地問道:「你就是沈惠民?你有沒有搞錯?」

沈惠民對電話那頭問道:「你們那裡有沒有一個名叫余非英的人?哦!請你描述一下她的模樣好嗎?」

對方回答:個子單單瘦瘦,身高1.65米。兩隻眼睛很活泛,屬於那種眨一下眼睛就有一個新主意的人。原來是雜技團的演員,一次爬杆子摔傷了腿,留下殘疾,就主動離開雜技團,下海經商去了。余非英幾年下來賺了很多錢,但不做守財奴,多次出資興辦公益事業。鄉中心學校擴建,捐出10萬元;鄉敬老院維修,資助5萬元;村裡修水泥路,拿了8萬元。還有……

余非英不知對方說了自己一些什麼,眼睛高度注視著沈惠民臉上的情緒變化。

通話結束。沈惠民臉上除了平靜還是平靜。

余非英突然一陣大笑:「你說你是沈惠民?」

沈惠民說:「不錯。我就是沈惠民。」

余非英搖搖頭,說:「你騙人!我認識的沈惠民不是你這醜八怪模樣!」

沈惠民反問:「你真的認識沈惠民?」

余非英說:「他燒成火屎變成灰我都能認出來。」

沈惠民也一陣大笑,他這才想起自己是改頭換面了的。他轉過身,卸掉臉上的化裝物,再轉過身,對著余非英,問:「你再看看,本人是不是沈惠民?」

余非英圓瞪雙眼,驚訝萬分:「你果真是沈惠民。」她稍停幾秒,用幸災樂禍的語氣說:「遺憾的是,你已經不是過去的那個刑警大隊長了。」

沈惠民那根敏感的神經受到強烈地刺激,內心的火苗往上升,他壓抑著,針鋒相對地說:「老子還是過去的那個沈惠民!老子還是過去的那個刑警大隊長!你今天必須隨我去公安機關接受調查。」

余非英仍然高低不肯,她堅持說:「時間就是金錢。請你別耽誤我賺錢。」

說來說去,僵持不下。

余非英眼珠轉了轉,決定使出撒手鐧。過去她每當關鍵時刻,都是憑這一招奏效。她動作利索地給沈惠民摩托車後備箱里放進一萬塊錢,笑著說,這算是小妹孝敬大哥你的一點點心意。沈惠民本要拒絕,想到目前為了保住刑警大隊長一職需要錢打點有關方面的領導,要想辦成事,僅憑柳成行送給他的那兩萬元還遠遠不夠,他初步估算了一下,郎虎書記那裡至少也得五萬元才能送得出手,雖然過去曾經救過他的命,郎虎書記一直把他視為老朋友,但人熟禮不熟,要麼分文不送,既然要送就不能太少,太少了體現不出價值,反而有損交情。如今送禮行情看漲,對高級別的領導,一萬元兩萬元拿不出手了。所以送郎虎書記五萬元只是個起碼數,如果手頭有錢,送個十萬、二十萬元才基本合適。還有為郎虎書記服務的趙秘書起碼也要送一萬元,要找郎虎書記首先要通過趙秘書事先報告。大領導不是想見就能見的,這是上面的規定,違反不得的。如果不給趙秘書送禮,他以種種理由擋駕不讓你見郎虎書記,你也見不成。這種時候,尊重領導身邊的秘書,比尊重領導還顯得重要。要想擺平董江湖領導下的政工秘書室那幫人,公正公平而又真實的公布群眾投票分,除了請他們享受一條龍的服務外,還得給董江湖主任、駱副主任、孔幹事分別打紅包,加起來不得少於五萬元。從目前情況看,他還有很大的財政缺口。他必須想很多辦法,才能湊足所需資金。此時他對余非英放進後備箱的錢,假裝沒看見,對余非英說的話假裝沒聽見。

余非英以為送了一萬塊錢就能收到立竿見影的效果,豈料沈惠民仍然不肯放過她,照樣堅持帶她去藍天公安分局刑警大隊接受調查。余非英內心罵他貪得無厭,胃口太大,又往他摩托車後備箱里放了一萬元。她說:「這下我總可以走了吧?」

沈惠民未作回答,表面仍然是一副什麼都不明白的樣子,也就是長沙人慣用的一招:裝寶。他表面平靜,內心深處則在激烈的鬥爭。眼前這個中年美女為什麼要用一砣砣金錢砸他?這越加說明她有問題,而且有很大的問題。極有可能她就是入室麻醉搶劫團伙的頭目,極有可能她就是盜竊團伙的首犯,極有可能她就是那個跨國販毒團伙的成員。總之,她是個犯罪嫌疑人,而且犯罪嫌疑不斷上升。他如果收了這種人給的錢,就失去了做人的底線,就走進了犯罪的深淵,就成了或入室麻醉搶劫團伙,或盜竊團伙,或跨國販毒團伙的一員。他欲摘下掛在腰間的手銬,鎖住余非英的雙手,將其帶往藍天公安分局刑警大隊,但他止住了。沒有掌握足夠的證據,對嫌疑人不能動用警械。沈惠民那隻按住手銬的手慢慢放了下來,他想怎樣才能在不動用警械的前提下,將余非英帶進藍天公安分局刑警大隊呢?他想一是要穩住她,二是要趕緊調集警力加強對她的控制,絕不能讓她跑掉。他表面上依然裝寶,對中年美女放進他後備箱的兩砣票子還是隻字不提。他平靜地撥打符品仁、彭金山的手機,可他倆的手機老是佔線。他用手機給他倆發出簡訊息,要求他倆火速增援。

符品仁、彭金山沒有回復。沈惠民心想,自昨天競爭演講下來,符品仁就已經行使刑警大隊長的權力了,命令看守所放了他抓的秦有生、牛寶強、高凡成三個嫌疑人,眼下豈會聽他的調遣。其實他早就看出符品仁對他的不服氣,嫌他年過半百,老而無用了;嫌他不是正規院校畢業,文化、科技水平低了,不適應現代化發展的需要了。平時的工作中,他只要有機會就要跟他暗中較勁,以顯示他的本領和水平,企圖將他取而代之。既然如此,符品仁此刻怎麼會來增援他呢?至於彭金山嘛,平時為人是很不錯的,到了眼下這種時候,他有可能來,也有可能不來,很難說得准。見風使舵是人的本性。彭金山也是人,成天生活在世俗的社會裡,他如果不入俗就無法生存。對他的為人不能求全責備。眼下他怎樣才能把這個看似貌美實則狡詐的中年女子帶進藍天公安分局呢?關鍵時刻,他只能全靠自己幫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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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變神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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