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18.不該承受之重

肚子餓的幾乎要叫了起來，而林野卻對著糙麵餅子發愁。

不是吃不了苦，而是就連他的意志力，都有些難以下咽。

而且林野還想到了另外一個問題：如果自己今後沒辦法再食用人類的食物的話，那麼，要吃什麼補充體力？

燒紙？

可那也是紙錢啊！哪怕是燒了紙錢，自己真的能收到冥幣，可自己要來何用？留著等餓死之後去地府花銷嗎！

「咕嚕嚕……」

糾結良久，卻依然沒有想到該如何解決，然而此刻的肚子卻終是忍受不住，發出了一陣沉悶的叫聲。

先前失血過多，腦海之中一陣眩暈，林野知道如果他再不補充一些能量的話，也許真的會因此死掉。

「林兄，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見他糾結的樣子，牛哲華忍不住開口詢問。

林野卻沒有回答，而是一直盯著手中的餅子，似乎在對著餅子發狠，眼睛幾乎都豎了起來，眉頭緊鎖成一個『川』字，終於還是抵擋不住腹中的飢餓，咽了口唾沫之後，猛地咬了一口！

「唔！」

噁心、想吐，難以下咽，

胸腹之間劇烈的翻湧……

臉已經扭曲到了極致，幾次想要吐出來，而他卻死命的緊閉著嘴巴，用力的咀嚼著！

那痛苦的模樣，讓在一旁陪看的牛哲華都有些觸景生情，差點忍不住吐出來！

好傢夥！

牛哲華一邊捋著胸口，一邊在心中直呼好傢夥！

合著你擱這噁心我呢？

你沒吐出來，最後把我給搞吐了？

心，

都黑了啊！

可吐槽歸吐槽，真讓他說出來，他還真沒有這個膽量。現如今的他就只想著趕緊的發完誓之後，明天一大早的時候，兩人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從此天涯陌路客，能離多遠就多遠啊！

而此時的林野，已經艱難的將第一口餅子吞咽了下去，趕忙拿過水袋，『咕咚咕咚』的大口喝了一番，噁心的感覺逐漸消退，感覺又活了過來。

飢餓感依然在侵襲著心神，只吃一口糙麵餅子，顯然是不足以補充消耗的能量，看著手裡還剩大半的餅子，心中發狠，眼神冷厲，就像是遭遇危險時候的孤注一擲！

吃！

一邊想著，一邊又大口的吃了起來！

「這是……」

胖子連忙轉移了視線，不再去看對方那猙獰而又糾結的表情，心中想著，『怎麼吃個東西，都跟對待殺父仇人一樣……』

這又不是屎！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林野此時所面臨的，還真就跟吃那玩意兒沒什麼區別。

就，

很難受。

越吃心裡越不爽！

人家穿越過來的人，哪怕沒有系統傍身，可也能正常吃香的喝辣的，怎麼輪到自己了，就要遭受這種無妄之災？

不說被丟到了這個妖魔鬼怪肆虐的地方，就連正常吃飯的權利都被剝奪了！

人家吃的是樂趣，到了自己這裡，就成了維持生存的手段……

太難了！

這要是寫小說話本的話，一定會被噴虐主的吧！

也不知用了多久的時間，滿滿一袋子清水都已經飲光，手中的餅子，也終於全部吃了下去。那麵餅在肚子中被清水這麼一泡，腫脹感頓時填滿了胸腹，整個人都不好了。

心情極端差勁的他，將目光轉向了牛哲華，近似於發泄般的道：「還不起誓？！」

其實林野是希望對方多叭叭幾句的，自己也好有理由教訓對方一頓，將肚子里的怨氣發泄出來，讓對方知道花兒為什麼會奼紫嫣紅各不相同。

但牛哲華是什麼人？明知道林野處在爆發的邊緣了，還上趕著將臉伸過去找打？

那根本不叫逗比，簡直可以稱之為腦殘了。

「我這就起誓！」

牛哲華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順從的如同綿羊，就差『咩咩』叫兩聲以表親昵了。

說罷，不給林野爆發的機會，連忙依照他所寫的那些條條框框開始發誓。

誓言的聲音重新回蕩在廂房之中，而隨著時間的流逝，當牛哲華髮到第七頁誓言的時候，一股莫名的感覺在林野的心頭浮現。

那種感覺，就像是在自己的魂魄之中出現了其他的東西，冥冥之中有一條絲線將他與胖子之間產生了聯繫。

玄妙莫測，不可名狀。

而當牛哲華終於將誓言發完之後，林野只覺得腦海之中『嗡』的一聲，將兩人徹底的聯繫在了一起。

無需對方解釋，此時的林野已經從心底明白，胖子先前所說的確實沒有撒謊。他能夠感受的到，如果對方違背誓言，必然會遭受到劇烈的反噬。

以元神起誓，

這東西，

似乎有點意思？

「呼……」

發完誓的胖子長吐了一口氣，抹了一把額頭的汗珠，「完成了……」

那病怏怏的樣子，讓人感覺下一瞬就要掛掉。

「說說接下來的打算吧。」

林野沒有絲毫安慰對方的意思，畢竟這是對方自己選擇的，他還沒有聖母到在這種事情上惺惺作態。

不發誓，就要死。

兩相選擇，孰輕孰重，他相信對方必然會看的透徹。

「發生在這裡的事情，今後必然會驚動官府，而且與我一同去趕考的同鄉也死在了此地，今後必然會查到我們的身上，到了那時，單單一個知情不報的罪名，就不是我們能夠承受的。」

「我似乎是一個人來的……應當不會查到我……」

「若是查到我的身上，你以為我不會把你供出來作證？」

林野瞥了胖子一眼，理直氣壯的道：「況且，你吸收了鬼魂的能量，如今具現出能力，到時候就是明證。」

牛哲華無言以對，哭喪著臉道：「此地已經死了這麼多人，官府卻一直都沒有前來查探，將此間的罪惡盡數抹除，這其中誰知道有什麼貓膩？這渾水，不好蹚啊！」

他在先前的時候就想過此事，感覺這裡面有問題，因此無論是插科打諢也好，還是裝作人畜無害也罷，總歸一直都在極力的避免談論這個話題。

如今被林野率先提起，他卻也不得不面對了。

「你的意思是，不跟我一起去報官？」

林野的表情無悲無喜，只是平靜的看著他，「不去也行，如果到時候追究起來，你就不要怪我……」

「除暴安良、斬妖除魔，是我輩人應盡之義務，我牛哲華行得正坐得端，又何懼身影會傾斜？等明日一早，我就與你同去附近的縣裡報官！」

牛哲華拍了拍胸脯，以一副視死如歸英勇就義的姿態說道：「我們，是並肩戰鬥的兄弟，又豈會讓你一人面對這些不該承受之重！」

林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