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可悲復可嘆

第367章:可悲復可嘆

周易安單刀直入:「小姍,你最近與陳以謙還有聯繫嗎?」

向小姍一愣,隨即臉色有些發白,低下頭來:「嗯。」

「暫時不要與他聯繫了。」

「怎麼?」向小姍抬頭,她之前因為陳以謙心臟病,搬出家住進陳以謙家中照顧他,向錢與周易安都沒有說什麼,事後就權當沒有這回事。

這還是周易安頭一回直白的要求她不要再與陳以謙見面。

「我不太明白。」她攪着手指說。

周易安嚴肅地說:「陳以謙在做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我不希望你介入進去。」

「他做什麼我從來沒管過,也不會主動去見他,除非他來我店裏喝茶,吃點心,他也不常來,一個月來次把次。」

周易安不能讓向小姍與陳以謙徹底斷絕關係,只能說到這麼多,再多,怕嚇到孩子。

「總之,不要主動去找他,還有,不要試圖接近他的生活,哪怕他主動邀請,你都要拒絕。」

「哦。」

向小姍想了想,忍不住問:「他……得罪了什麼人嗎?」

「差不多吧。」周易安剛要繼續說話,向錢進來了:「你們倆在聊什麼呢,一臉嚴肅。」

「沒什麼,」周易安說:「我只是問了下馬向東的情況。」

向錢不想聽這事,便沒再介面。

飯後,向小姍沒讓周易安送她回家,而是轉身去了陳以謙的家。

她有鑰匙,門一開,家裏烏燈瞎火,一個人都沒有。

開了燈四下看了一圈,顯然,陳以謙沒住在家裏好久了。

坐在沙發上,她撥了個電話,這是她自得到陳以謙的電話后,頭一回主動打電話給他。

陳以謙正在酒店的書桌前打着電腦,手機響並沒在意,目光都沒有挪一下繼續操作電腦。

這兩天美股與港股變動大,他有點焦頭爛額。

手機響了一遍又一遍。

周展芸洗完澡擦著濕發從浴室出來:「誰打你電話?一直不停響。」

說着,便伸手過來準備拿起手機看。

陳以謙這才不經意瞥了眼手機屏幕,然後在周展芸拿起手機前一下子奪過。

他那緊張樣引起周展芸的警惕與不滿;「誰啊?我都不能看?」

「小姍。」陳以謙回答得有點冷。

周展芸安靜了,找了個借口;「哦,我頭髮沒吹乾,去吹一下。」

跑去衛生間迴避了。

陳以謙這才回撥了個電話過去。

向小姍劈頭蓋臉:「你人在哪裏?幾點鐘了,不回家在外面做什麼壞事呢?」

陳以謙:「……」

女兒關心我,好開心,明明被罵了為什麼心裏這麼舒服……

心理活動一波一波的,嘴裏卻說:「我在外面有點事,你,你怎麼知道我不在家?」立刻意識什麼:「小姍,你在我家呢?哎,你等著,爸馬上就回來。」

「不等,你愛回不回。」

「別,等一下,爸馬上回來,還有,你一個小姑娘不要單獨走夜路,不安全,乖,在家等著。」

說着,迅速整理東西,站起來,抓起外套便要走。

周展芸在衛生間伸著耳朵聽得仔細,一見陳以謙要走,立刻衝出來:「等我一下,我陪你回去。」

她算是聰明的,這種情況下,讓陳以謙別回去見向小姍是不可能的,不如乾脆一起去,還有,得在向小姍面前刷一波存在感了,否則,可能影響到她與陳以謙的關係。

儘管心裏對向小姍不齒得要命,但為了陳以謙,她還得放下架子去迎合。

「你去做什麼,湊什麼熱鬧。」陳以謙拉下臉來。

「陪你看女兒呀,我回來這麼些時間,也該見一見她了。」

陳以謙冷笑:「見她做什麼?敘舊嗎?告訴她當年是你把她送進孤兒院的?」

周展芸愣了一下,悄然後退一步:「你說什麼呢,我沒聽明白,怎麼可能是我送的,當年洛姍姍出事,她一個人在巴黎,社會局把她送去的兒童福利院,與我何關。」

陳以謙深吸口氣,強忍着心頭的怒火,現在不是與周展芸撕破臉皮的時候,「總之,別跟過來,你做了什麼,我都清楚,我不與你計較,但你也別太過份。」

說完,轉身離開。

門在周展芸眼前砰然關上,周展芸氣得直咬牙,卻不能怎樣,只能先忍下來。

陳以謙匆忙回到家裏,門縫裏透出溫暖的燈光,心頭一溫,推開門,向小姍氣鼓鼓坐在沙發上。

「小姍。」

「別叫我,你這幾天沒住在家裏,住哪了?和哪個狐朋狗友在一起?」

向小姍擔心他,連對他向來的心理畏懼都沒有了,直通通吼著問。

「確實和狐朋狗友在一起了。」陳以謙承認得飛快,態度很好:「不過,你放心,爸有分寸的。」

「分寸,你說你最近在籌謀什麼?」

這話?陳以謙敏感的意識到什麼:「你聽什麼風聲了?」

「這麼說,你真的在做壞事。」向小姍心口都氣疼了,怎麼一個一個都那麼不省心呢!

「不是。」陳以謙耐心的說:「爸怎麼能做壞事呢?別忘記了,爸還在假釋期間,人都不自由,哪裏敢做任何觸犯法律的事?就算我自己不想好了,爸也得替你着想是不是?不能讓你擔心哪。」

這番溫言細語,令向小姍將信將疑:「你真的守規矩嗎?」

「是。」

「那你幹嗎不住家裏了?你最近住哪呢。」

陳以謙嘆口氣:「小姍,爸也是個男人嘛。」

呃……向小姍臉紅了,這是陳以謙的私事,她倒是不好過問。她倒不會要求陳以謙為母親守節,別說洛姍姍死了十來年了,就算沒死,都輪不到她來干涉。

「如果是與女人同居,那算了,當我沒說。」

陳以謙揉了揉她的頭髮:「乖。」

眼珠一轉,「你今天突然跑來找我,肯定是聽到什麼對我不利的東西了,說來聽聽。」

向小姍鼓了鼓嘴,並不隱瞞,她來找陳以謙的目的便是警告,當然不可能什麼都不說。

「今天我和我姨夫一起吃晚飯了。」

姨夫,陳以謙反應過來,是周易安,嘴裏嘖了一下:「好待遇啊,你都沒肯陪我出去吃過一次飯。」

向小姍無情回懟:「能一樣嗎?你把我送進孤兒院不管不顧,差點病死,他把我從孤兒院救出來養到這麼大,你有臉和他比?」

「沒臉。」陳以謙回答得乾脆利落:「但是你要記住,我之所以對你不管不問,不是我不想管,而是被你這個好姨夫坑害坐牢,沒法管。」

「誰坑誰呢。」向小姍鄙視:「你真當我三歲小孩子啊?媽帶我離開周家去巴黎跟着你的時候,我五歲了,有記憶了,你們倆說的話你當我聽不懂還是記不得?」

陳以謙有點尷尬,揉了揉鼻子,「過去的事,就別提了。」

「分明是你自己在提。」向小姍一句不讓。

陳以謙只得舉手投降;「好好,都是我的錯,你那個姨夫天下第一好,可以了嗎?」

「哼。」

向小姍哼了一聲后,才繼續說;「姨夫讓我,別和你往來了。」

陳以謙跳腳大怒:「他敢,憑什麼!老子的親生女兒,輪得到他來管。」

暴跳如雷后,看到向小姍靜靜的眼,自己安靜了。

「我和你往來,不是一天兩天的事了,以前你病重,我還從家裏搬出來照顧你,那時候我姨媽和姨夫什麼都沒說,默認了,為什麼會現在反對了,你自己不反思一下嗎?你在做什麼危險的事,會牽連到我?」

陳以謙沉默了。

過了一會,他問:「周易安警告你了?」

「別用警告這個字,太嚴重,他從來不會這樣對我,」向小姍用的語氣,讓陳以謙挺不舒服的。

不得不承認,在向小姍的心目中,周易安更加像她的父親。

「你……」向小姍遲遲疑疑半晌,才問:「是不是最近準備做什麼不太好的事?」

「並沒有。」陳以謙說:「放心,爸就算不考慮自己,還能不考慮你嗎?」

向小姍有點彆扭,擰着手,好一會才忸捏著說:「你別冒險了,我能賺錢,足夠養你老,你要實在精力充沛,幫我做事吧,我準備把我的甜品店做成連鎖品牌。」

陳以謙有點愕然,隨即笑了,「我女兒,孝順哪。」

「也得有人在,才能孝順呢。」向小姍還是不放心,追加了這麼一句。

「明白。」陳以謙拍拍她肩:「爸會考慮的。」

向小姍有些失望:「考慮?」

她說了這麼多,不惜打親情牌,結果只換來句考慮,太令人失望了。

她認真的盯着陳以謙的眼睛:「我和你講,你若因為不聽我勸,出了任何意外,我一眼都不會來看你的。」

陳以謙回望着她,小姑娘乾淨的眼眸中,全是執著。

「叫我一聲爸。」

向小姍一愣,片刻后:「你要是放棄現在圖謀的東西,老老實實過日子,我會叫你的。」

「真的?」

「真的,看你表現。」

陳以謙咧開嘴,拿手摸了下自己的腦門:「我怕是瘋了,生平頭一回,我會覺得什麼都不重要,我閨女叫聲爸最重要。」

「陳以謙。」向小姍說:「我心裏的父親,從來都不是你,你在我這就是個陌生人,但是,血緣這東西太奇妙了,你來的第一眼,我就認出你來,我想認你,但你確實是我的父親。」

「並且,我不希望你再有任何事,過去的事,咱們都別去計較了好不好?」她懇切地握住陳以謙的手:「如果你真的在乎我,就好好度過餘生,好不好?」

說到這的時候,她眼眶紅了,眼前這個人,明明很陌生,卻讓她無法不牽掛,無論如何,她都不願意他出任何意外。

「媽不在了,我太小,無能為力,如今,我長大了,你……」她咬着唇低下頭來:「不能再失去了……」

陳以謙心頭百紛呈。

他向來是個說一不二的人,決定的事,便勇往直前,哪怕撞上南牆也不回頭。

這是頭一回猶豫了。

「小姍,爸爸只是想拿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丟掉了就丟掉了,重頭來過不行嗎?為什麼執著於去搶回來呢?」向小姍哭着說:「就那麼重要,重要到自己的性命都不顧了嗎?」

陳以謙默然,拍了拍向小姍的手,伸手溫柔的為她抹去淚水:「知道了,爸爸會好好處理的。」

「不撒謊?不是哄我?」

「不哄你,不撒謊,我老了,換作十年前,可能對你這話不屑一顧,現在,」他大掌撫著女兒淚痕未乾的臉:「卻只期盼著,能和你一起度過餘生,看你結婚,生子,含飴弄孫。」

「希望你,不要騙我。」

陳以謙搖頭:「不騙你,不過有些事,得處理一下。」

「你還是要冒險!」向小姍特別敏感。

「不不,真的不是,你放心。」

「你發誓。」

陳以謙是標準的唯物論者,老天都敢懟的,誓言在他這裏一文不值,然而,此刻卻誠心誠意地發了個重誓:「如果我違背了承諾,罰我以後再也沒資格面對你。」

「這算什麼誓言。」向小姍不滿意,卻又不好再逼他,小聲嘀咕了一句。

陳以謙並不解釋,只微微笑,凝望着她,在心底感嘆。

「小姍,你不知道,一個孤獨了十幾年的人,血脈相通的女兒於他的重要程度,比自己的命還重要,此生永不復見,比死都難受。」

向小姍聽不到他的心聲,不過,陳以謙已經這樣說了,她也不能再說什麼了,「總之,你好自為之!」

陳以謙含笑點頭。

送了向小姍回家,陳以謙回到了酒店。

周展芸似乎沒想到他還會回來,一下子跳起來,衝過來撲進他懷裏。

隨着溫軟身體的撲入,還有沖鼻的酒氣。

「你瘋了?你怎麼能喝酒?」

喝酒,會致命的。

周展芸神志已經不太清楚了,撲在他懷裏,嗚嗚的哭:「你還會管我死活嗎?」

陳以謙覺得,自己最近的心,越來越軟,嘆口氣,「怎麼會不管。」

「你到底愛沒愛過我?」

「別鬧了。」

雖然醉得神志不清,周展芸在這點上還是十分的堅持,緊抓着他的衣領不放:「你說,愛沒愛過?」

「你說呢?」陳以謙不想正面回答,來了個迂迴。

周展芸一臉迷茫,雙目空洞:「我不知道啊,我就是不知道啊。」哭得更加厲害了;「你告訴我。」

「你醉了,我扶你上床睡覺。」

「我沒醉。」周展芸甩開陳以謙的手,想想又覺得委屈,怒火便上來了:「陳以謙,我沒名沒份跟着你,等了你十五年,你卻不愛我……你說,我什麼都不要了,背叛家族跟着你,我圖個什麼啊!」

「不就是,太愛你了嗎……」她哭着撲在陳以謙身上,拿拳頭錘他;「你說,你有沒有良心?我真的好想把你的心挖出來看看啊,不,你不是沒有良心,你到底有沒有心啊?」

「說什麼糊話呢。」陳以謙把她亂打的手攥住,按在自己胸口;「你自己摸啊,有沒有心?」

胸口在周展芸的掌下鼓跳着,她傻笑:「咦,真的有呢。」仰起頭,雙目發直,木獃獃地問他:「那你心裏,有沒有我啊?」

強行抱起她,放回床上,周展芸不甘心,一遍又一遍的問。

陳以謙不回答。

她醉了,他卻連醉了的她,都不想用謊言去哄。

周展芸趴在床上嗚嗚的哭。

陳以謙冷冷的問:「為什麼要殺洛姍姍。」

周展芸的哭泣驟然停止,良久后,她翻身坐起,眼眸復清,剛才的醉態像是從來沒有過一樣。

「你說什麼呢?」

陳以謙就知道她在裝醉,桌上只開了一聽啤酒,一聽啤酒還沒喝完,酒氣那麼重,只能是灑在身上,而非喝進肚裏。

周展芸惜命,不可能一個人的時候喝酒,她如今中樞神經脆弱,哪敢喝酒。

不過就是借酒撒瘋,抓着自己表個態罷了。

他順水推舟,把兩人之間的遮羞布給捅了。

以前,他哄著周展芸,順着她,不過是想利用她東山再起,如今,既然向小姍那樣說了,他覺得,其實也沒什麼大不了的,失去了就失去了,至少,還有女兒在。

沒有了野心,那該算的賬,就得算一算了。

「我在說什麼,你很清楚。」陳以謙目光陰沉:「你以為你做得天衣無縫嗎?」

「那是起意外,完全是個意外,你不能因為我愛你,就這樣冤枉我。」周展芸徹底冷靜下來,「你忘記了嗎?那時候我根本不在巴黎,我在國內為你奔波呢!」

「姍姍的剎車系統出了問題,電腦控制板突然失靈。」陳以謙靜靜地說;「你知道我查到這些的時候,第一時間,腦里反應的是什麼?」

「什麼?」周展芸心頭髮涼,嘴裏順着陳以謙的提問,隨口順着反問了一句。

「你確實在國內,你的確沒有直接參與。」陳以謙一字一頓:「但是,簡茗參與了。」

「她的黑客技術,侵入一台車的電腦,讓剎車控制出錯,分分鐘的事。」

簡茗的厲害,所有人都有目共睹,她確實做得到。

周展芸咧了咧嘴,勉強扯出個笑臉來:「簡茗是我能控制的嗎?她連你的話都不怎麼聽,她怎麼會去做這種對她沒有好處的事呢?」

「其他人或許指揮不動簡茗,你卻在她最痛苦的時候陪在她身邊,她對你的信任與依賴,與眾不同,加上你後來李代桃僵的計劃,得益者最大的就是她,她對你感激涕零,做點什麼事報答你,完全說得過去。」

「何況,」陳以謙沉下聲來:「你還一而再,再而三的暗示她,她的精神本來就處於緊繃的狀態,行事偏激,接受到你的心裏實際的想法,自然能做出令你滿意的行動來。」

「當然,一次不滿意,你會設計第二次,一直到把洛姍姍從我身邊徹底弄走。」

陳以謙用的是肯定句,而非詢問,就是說,他手上早就有了確鑿的證據,證明是周展芸與簡茗合作,害死了洛姍姍。

周展芸坐直了身體,一改之前的柔弱與瘋迷,淡聲問:「你什麼時候知道的?」

「很早,在監獄里的時候。」陳以謙說;『你以為我關在里,就什麼都沒有了嗎?我的情報網就崩潰了?你是不是太小看了我?』

曾經一手遮天的他,百足之蟲,雖死不僵,他手下還是有幾個心腹死黨的,不然這麼多年白混了。

「所以呢,知道真相的你,想怎樣處置我?」周展芸冷笑;「早就知道了,一直隱忍不發,不就是因為我還有利用價值嗎?現在突然興師問罪,自然是你另有打算了,那麼,你對洛姍姍的愛,又值多少錢?肯定沒有你自己來得重要。」

不得不說,周展芸還是敏感而聰慧的,一下子便點明了陳以謙改變了目標,她成了棄子。

周展芸最後的一句話,直錐了陳以謙的心,「不值錢。」他說,「一文不值,她愛錯了人,我對她,不是一句對不起,就能免得了責的。」

『呵呵。』周展芸笑了:「那我呢?你是怎樣對我的呢?我二十多歲的時候遇到你,死心塌地的跟着,為了你不擇手段,只要是擋你路的,我都為你清掃,哥不要了,周氏不管了,家族利益算什麼,只要你想要,我都給你弄來。」

「十五年來,你在裏面,我沒有睡過一天安穩覺,我想盡辦法,找了無數人,臉都不要的求,終於把你弄出來了,而你對我呢?你以為我不知道你討厭我嗎?」

「討厭到,上床的時候都要關着燈,不願意看到我的臉。」她瘋狂的大笑起來:「不願意又怎樣?你還是能和我的時候,看到洛姍姍的臉嗎!」

「周展芸!」陳以謙大吼:「閉嘴!」

周展芸淚水瘋狂往下掉落:「閉不了嘴,我憋了很多年了,以謙,我是真的愛你啊……」

她哭得氣都喘不過來,整個人蜷縮成一團,可悲復可憐。

陳以謙站在她面前,居高臨下,目光由冰冷,慢慢化為無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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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他又寵又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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