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都得還回來

第365章:都得還回來

周向雨走了,連夜離開了T城,向小姍哭了很久,這便是命吧。

抹乾淚,生活還要繼續的。

陳以謙倒是又冒了出來。

「不跟周向雨是好事,找個殘廢做什麼?我陳以謙的女兒,值得最好的。」坐在向小姍新開的甜品屋時,享受着向小姍親手煮的紅茶,他傲慢地說。

向小姍早就不再害怕他,聞言翻了個白眼:「一個重刑假釋犯的女兒,哪來的勇氣講值得最好的?」

陳以謙被她懟習慣了,並不生氣,只是揉了下她的頭:「車禍的事我知道了,你不必勉強,馬衛國在我手上的把柄不少,他家不敢為難你的。」

他大院弟子出生,當年也是呼風喚雨的一代,若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膽,動了周易安,如今依然還在叱吒風雲吧。

人生便如下棋,一步錯,步步錯........

「沒有人為難我,我自己願意的。」

陳以謙看看她,沒再說什麼,馬衛國那邊不是個事,他來的目的也不是為了馬衛國的兒子。

「小姍,既然和周家沒什麼關係了,就別再與他家往來了。」

「我不與周向雨談戀愛,我依然還是周家收養的孩子,我還是小雨的姐姐,比親姐姐還要親的那種,怎麼可能與周家斷絕往來?」向小姍斷然:「做人要有良心。您沒有,我得有。」

這死孩子……

陳以謙要不是年紀大了沒那個心了,真想再生這個,這個被別人養廢了。

「成吧,我與你說這些,只不是想你以後夾在中間左右為難,你好話聽不進去,隨便你。」

陳以謙說完,將茶一口飲而盡,站起來:「閨女,你煮茶的水平又進步了。」

向小姍看着他高大而微帶佝僂的背影走到門邊,揚聲說:「別犯傻,好好過日子,我會養你老的。」

陳以謙的腳步頓時一僵,迴轉頭來,向小姍與他酷似的面龐纖巧美麗,柔弱中帶着青春少女特有的蓬勃朝氣。

笑了笑:「成,等你養我。」

向小姍提着的心,稍微放下了點,她總覺得自家這個父親,賊心不死,總想玩點事出來。

不是她看不起他,當初他全盛的時候都沒能壓得住周易安,如今都成了喪家之犬,憑什麼再鬧事嗎。

好好活着不好嘛,心臟都千瘡百孔了,還不安份。

陳以謙離開向小姍的店,來到附近的一家五星酒店,到總台報了名,便拿到一張房卡。

進入VIP豪華套間,周展芸坐在紫色絲絨沙發上,吞雲吐霧,推門進去直接把陳以謙嗆到了。

按開排風扇,又去開了窗口,讓室內湧進新鮮空氣,這才在周展芸對面坐下,皺眉:「怎麼又抽上了?」

空氣中的味道,一聞便清楚,煙里加了料。

「無聊啊。」周展芸沒骨頭一般擠過來,靠着他坐下:「這麼多年,空窗寂寞的,不抽一口,怎麼過?」

她這樣說,陳以謙便沒話接了,輕輕摟了她一下:「讓你吃了苦。」

「苦倒沒有。」周展芸淡然:「有錢有閑,只是寂寞加上沒自由。」

周易安雖然免了她全部的職務,送去歐洲關禁閉,卻沒在經濟上苛責她,讓她保持着一貫的大小姐的生活水準。

錢對於周易安來說,根本不是個事,要求只是忠誠,周展芸做不到,便只能成為棄子。

「這回怎麼跑得出來的?」

「你死沒良心,放出來了都不來看我,只能我想盡辦法回來了。」周展芸摟着他撒嬌,順便親了親他的唇。

這個人,老了,瘦了,滄桑了許多,魅力卻是依舊不減,看到他,她的心便一陣一陣衝動着。

「你這就冤枉我了,我又不是刑滿釋放,只是假釋,怎麼能出得了國.........?」

周展芸當然知道他的情況,這個假釋也是她找了很多門路才弄到的,如何不知道他其實並不自由呢。

「我只是說說而已,」她動了動身體,睡衣滑了下來,「好想你。」

陳以謙順水推舟的親上去,周展芸的呼吸便沉重起來。

陳以謙的吻技,一如既往的好,一通深吻,吻得周展芸氣喘吁吁,渾然不知身處何處。

「我去洗個澡。」陳以謙說。

「不用……」周展芸捨不得放開他:「就這樣吧,我又不嫌棄。」

「我嫌棄。」陳以謙冷靜地推開她纏夾的手,站起來,脫去外套,進了衛生間。

靠在衛生間門口,周展芸聽着裏面響起的沖水聲,再次點起一支煙來,深吸一口,然後吐了出來..........

「別抽了,對你沒好處。」陳以謙帶點沉悶的聲音從浴室中傳出來,周展芸聽了,嘴角微撇,還是聽他的掐掉了。

過了一會,陳以謙出來......

周展芸一把拉住他:「直接點。」

「我一直想要一個你的孩子。」

陳以謙頓了頓,堅決推開她的手臂,站起來,去了衛生間。

周展芸水浸的眸子露出幾分羞惱,他這是........!

「來日方長。」陳以謙翻身坐起,丟了衣服給她;「起吧,講正事。」

「正事也可以在床上講。」周展芸捨不得,貼緊了他。

「不習慣。」陳以謙下了床,去衛生間又沖洗了一番,衣着整潔地走出來,寬肩細腰,又是以前道貌岸然的模樣。

周展芸實在是沉迷於他的氣場,亦正亦邪,讓人不能自拔。

但這個人的脾氣也是出了名的陰晴不定,時至今日,即便眼前這個人看起來已經一文不值,卻依然魅力無窮,讓她不得不聽從。

換了衣服,周展芸坐下來,拿出煙盒,又放了回去。

陳以謙讚許的看了她一眼;「乖。」

得了這麼一丁點的讚揚,周展芸興奮得臉都紅了,她這些年,養尊處優,保養得宜,半分不顯歲月,這會紅了臉的模樣,看起來不像四十多歲的人,倒像是二十齣頭的小姑娘一般青澀愛羞。

陳以謙卻是心如止水。

就算年輕時曾經被她吸引過,經歷了這麼多年也早就淡了,何況當年都是利用呢。

真正喜歡的那個傻女人,早就不在了。

不但不在,還死因成謎........

想到這,低垂的雙眸里,掠過幾分冷戾的光。

周展芸,心確實夠狠夠毒,能對自家大哥下手,亦能對妨礙了她的女人下手,陳以謙心想,如果自己沒有那份蠱惑的功夫,怕是她早連自己都除掉了。

「你準備怎麼做?」周展芸並不知道陳以謙心裏在翻騰着什麼,湊過來問。

「得回我自己的一切。」

「新同?」

新同是陳以謙一手創辦的公司,他出事後,被破產重組,現在由他的堂兄陳以遜接掌。

陳以謙出事,陳氏家族可沒有出事,照樣風光地無限。倒霉的只有他一個,如同喪家之犬,被周易安追打。

「不止新同。」陳以謙目光如狼一般兇狠:「吃了我的,都得吐出來。」

陳以謙倒台,附庸在他身邊的一群嘍啰,轉向投奔周易安,吃盡了紅利,他一個都不會放過..........

周展芸點頭:「嗯,一個都不放過。」

轉頭一想,帶着惋惜:「可惜,簡茗死了,她可是個天才。」

「戀愛腦,成事不足,敗事有餘。」陳以謙冷酷的下了結論。

周展芸心抖了抖,問道:「我在你眼裏,是不是也是個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戀愛腦?」

「你不一樣。」陳以謙隨口說:「你怎麼能把自己和其他女人比呢?」伸手攬過她:「你若沒有戀愛腦,我還有誰?還能信任誰?小芸,我只有你了。」

男人成熟暗啞的聲音,深入耳際,周展芸一顆心,頓時熊熊燃燒,只覺得為了眼前這個男人,就算赴湯蹈火,也在所不辭。

周展之敲門進入周易安的辦公室,「展芸離開了歐洲。」

周易安輕嗯了一聲:「我知道,她借口身體不好,要回來看中醫。」

「一回來第一件事便是找姓陳的開房,我看她不是身體不好,是身體大好,火氣太重。」

周展之沒好氣地說,妹妹不爭氣,他這個做哥的也為她燥得慌..........

周易安笑了一下,「只要不糊塗,回來見見自己的男人,隨她去吧。」

「易安,我覺得你老了。」

周易安抬了下眉,周展之繼續說:「放在年輕的時候,你早就戒備森嚴了,現在卻能說出這種話來,夠消極.........」

「不是老了,是看淡了。」周易安說。

「是安逸日子過多了吧。」周展之丟出一疊資料來:「最近陳以謙動作不少。」

周易安眼皮都不抬:「他想要新同,新同本來便是他的,他當年若不是惹到向錢頭上,我也不會動他,如今,愛怎麼折騰怎麼折騰吧。」

「新同如今和我們有千絲萬縷的關係,陳以遜來求援了。」

周易安淡然:「陳以遜這個人,能力不足,與陳以謙不可同日而語,這才哪裏到哪裏,便來求援,就算我這次幫了他,還能次次仰賴我不成,自己守不住,終是枉然。」

「不幫?」

「看着吧。」

周展之納悶:「陳以謙與我們有仇,陳以遜事事聽我們的,為什麼你反而坐山觀虎鬥呢?陳以遜輸了,對我們半分好處都沒有,反而又樹起一個勁敵.........」

周易安瞥了他一眼:「這麼多年,你還是沒看明白啊。」

「什麼意思?」

「陳家後面是什麼?陳以謙開始時多麼不可一世?什麼勢力放在眼裏?為什麼我能動得了陳以謙。」

周展之愣了下,為什麼?當年不就是動了嗎,雖然傷敵一千,自損八百,依然硬碰硬的把陳以謙掰下來了.........

「你也知道傷敵一千自損八百啊。」周易安說:「如今,新同對我沒危險,陳以謙不可同日而語,我為何要貿然出頭,給自己招敵?」

眼看着周展之還有些迷茫,他嘆口氣:「陳以遜確實不行,陳家後面的勢力卻還是如日中天。陳以謙當初是陳家的棄子,他想得回新同,除非陳家認同,否則,陳以遜哪怕只有小學水平,陳以謙都贏不了。」

「萬一陳家認同了呢?」

周易安搖頭:「不能,這樣的背景,不可能要一個有污點的繼承人,陳以謙,被棄了之後,如果好好洗心革面,可能還會有東山再起的機會,又唱了一出李代桃僵,被我送進監獄,他早就是把炮灰,不可能死灰復燃。」

「這般篤定?」

「嗯,你就坐看吧,不作不死,他老實點炒炒股,賺點錢,安靜過完下輩子,陳家不會動他,起了野心,就是死路一條。」

「哦……」

周展之點了點頭,愁眉不展;「聽你這樣說,我那個傻妹子,又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周易安淡淡:「不思悔改。」

周展之就這麼個妹妹,捧在手心寵大的,聽周易安的語氣,不安地說:「陳家不會動展芸吧。」

「不會,你的地位在這裏,陳家動展芸,至少得與咱們打招呼。」

「那你……」周展之不太確定的問。

周易安冷笑;「我若想弄她,當年她作死把簡茗換成向錢的時候,就可以死一萬次了。」

周展之默默抹了把額頭的冷汗;「謝謝。」

周易安橫他一眼:「你確實應當謝我,若非看在你面上,十個周展芸我也不會放過。」

「那是。」

親祖父都送進監獄的,周展芸這麼作死,還讓她衣食無憂的在歐洲逍遙,這也只有對周展芸了,她若再不珍惜,他實在是保不住這個妹子,沒臉保啊。

「還有,」周展之說;「小姍和陳以謙,依然有來往。」

「小姍這孩子心軟,善良,她的親生父親,她狠不下心來,來往就來往吧,你看着點,別誤傷了小姍。」

「知道了,你有機會,也勸勸小姍,離陳以謙遠點。」周展之說。

周易安點頭,心裏卻有幾分吃不定,他拿小姍沒辦法,向小姍是向錢的命根子,偏生親生父親是陳以謙,他不太好說什麼。

尤其是現在,出了車禍后,向小姍因為馬向東那孩子救了她,與小雨分了手,和馬向東在一起了。

現在,因為怕尷尬,向小姍幾乎連向錢都在迴避,他目前真沒什麼機會提醒向小姍。

周展之走後,周易安打電話給向錢:「豆豆,這兩天,找個機會,約小姍出來吃個飯吧。」

向錢在生向小姍的氣,平時這種建議她肯定積極響應,這會聽了,卻是無精打彩;「她未必有時間吧,那個馬向東在進行康復訓練,據說她不在就不好好練,小姍每天下班都趕過去,在店裏呆的時間都不及在康復中心呆得時間久。」

周易安知道向錢在怨什麼,她覺得向小姍太軸了,報恩有很多種方式,以身相許是最不足取的,尤其是對周向雨不公平。

周易安何嘗不認為向小姍做錯了呢,但這是她的選擇,旁人是無法干預的。

「行吧,有機會再說。」說完,掛了電話。

向錢那邊卻又想通了,打電話給向小姍。

自向小姍與周向雨分手,向錢勸她沒勸動后,向錢極少主動打電話給向小姍,此刻看到來電顯示,向小姍心頭一陣激動,趕緊接了接聽;「姨媽!」

少女的聲音依然與過往一般軟糯輕柔,向錢心頭一軟,能怎樣呢,捧在手心養大的,就算沒嫁兒子,也不能就此不相往來啊。

何況,那不是她的主觀錯誤,誰讓造化弄人呢。

「好久沒見面了,你什麼時候有空,抽個時間和姨夫姨媽吃個飯。」

「好啊。」向小姍一口答應:「我看下時間表。」

查了一下時間表后,她說:「周日吧,向東那天康復訓練五點結束,吃晚飯來得及。」

「行,你把馬向東做康復訓練的地點給我,我訂一家離得近些的餐廳,省得你跑來跑去。」

「好的。」向小姍與向錢道了別,掛電話前,想了想,又加了一句:「姨媽,我對不起小雨,但我還是以前的向小姍,很愛很愛你的小姍。」

向錢眼紅了,嘆口氣:「知道了,姨媽也依然很愛很愛你,和以前一樣。」

向小姍這才掛了電話,長久以來壓在胸口的石頭,輕鬆了許多。

走進康復室,練得大汗淋漓的馬向東抬頭看着她笑嘻嘻進來,問道;「這麼開心,和誰通電話呢?」

「我姨媽,她不生我氣了,約我周日一起吃個便飯。」

少女笑容甜美,馬向東的眼底卻掠過一絲黯淡。

「對不起,拖累了你。」

「說什麼話呢?」向小姍脆生回答;「你再這樣說話,我就生氣了,真的生氣。」

馬向東抿了抿嘴,沒說話。

向小姍看他依然是一片頹喪的模樣,鼓著氣說:「我生氣就不會來了,再也不來了,你怎麼找我都不來!」

「不要。」馬向東迅速抬起頭來,脆弱的表情直接浮現在臉上。

他原本是個高高大大健壯的男生,如今少了一條腿后,整個人都萎靡了,瘦成了個竹竿,運動服空蕩蕩的掛在身上,顯得很有幾分凄涼。

看他這可憐巴巴的樣子,向小姍心軟得一塌糊塗,放緩聲音;「不要就好好的。」

「嗯。」馬向東刻意揚起一個笑臉:「小姍,你看我,能走很多路了!」

截肢半年後,可以裝假體。

馬向東開始是竭力抗拒的,他連輪椅都抗拒,何況是假腿。

齊梅怎麼勸都沒有用,只有向小姍,默默拿了假肢過來,蹲在地上給他穿。

馬向東動都不敢動,只哭着說:「不要看,太醜陋了。」

斷了一節的腿,光禿禿,紅紅的,向小姍看得心都在發抖,卻半分不懼,仔細地將假肢為他套上,然後扶着他站起:「沒有人會覺得難看,只要你自己不嫌棄,誰的嫌棄都沒價值。」

「那你呢?」

「你覺得我會不會嫌棄?」向小姍溫柔的撫過他的斷肢,溫暖的指尖給他新生的肌膚帶來陣陣戰慄。

就這樣,馬向東開始了康復訓練。

斷肢本來便是新肉,與假肢磨合的地方,再怎麼墊得好,都摩出了泡來,疼得鑽心。

向小姍不在的時候,他常常發脾氣不肯練習,只有向小姍在的時候,才會咬着牙一聲不吭地努力練習。

齊梅沒有辦法,再討厭向小姍,也不得不低頭,每天指望着向小姍來陪着兒子康復訓練。

周日,向小姍陪着馬向東康復訓練完,康復中心又熱又悶,向小姍一身的汗,送向馬東回家后,自己沖了個澡,才去了向錢約定的餐廳。

向錢與周易安早就到了,向小姍挺不好意思的;「來晚了點。」

「沒事。」向錢看她還是半乾的頭髮,瘦得空蕩蕩的身形,心疼地說;「你又瘦了。」

向小姍摸摸臉:「我好像沒胖過啊。」

「瞎說,有段時間養得挺好的。」向錢說:「你要再這樣下去,我就得把馬向東談談了,我挺好一個女孩兒,怎麼就被磨成這樣子。」

她語氣極重,顯然氣得不輕,向小姍只得求助般看向周易安。

周易安清清嗓子:「先點菜吧,心疼孩子瘦,來了又不讓吃,你這不是矛盾嗎?」

說着,把菜單遞給向小姍:「你喜歡日料,今天有新鮮的雪蟹,點一隻吧。」

向小姍默了一下,向錢在桌下悄然踢了周易安一腳,周易安有點不解。

趁著向小姍點完菜去洗手間洗手的時候,向錢掐了周易安一把;「雪蟹是小雨喜歡的,小姍脾胃弱,不怎麼吃蟹。」

「啊?每次吃日料小姍都會點雪蟹,我以為是她喜歡。」

「糊塗。」向錢說。

周易安還是頭回這麼迷糊,「好吧,說實話我不太在意這些。」

「不知道的就少說話。」

「知道了。」

向小姍回來時,菜已上來幾個,一家三口,邊吃邊聊天。

向錢吃到一半,路小青來電話,她站起來,走到包間外面接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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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先生他又寵又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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