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謀（26）

此時的姜瑀還是覺得應該說出他自己所想到的，於是姜瑀躬身行禮對皇帝說道：「陛下，臣認為這其中還有一個時機的問題。」

「太尉是覺得朕這次還不能讓澹臺至擔任使節？」皇帝問道。

這在姜瑀聽來則是認為皇帝打算聽取他的意見，「陛下，臣只是覺得還沒有到任用澹臺至的時候，倘若以後丞相淳于謀想再增加他在朝堂的影響力，那麼陛下到時候任用澹臺至就是在提醒淳于謀了。當然了，最為主要的還是在於制衡淳于謀。」

「難道朕讓澹臺至成為使節就真的會讓淳于謀做出針對的事情來？可在朕看來淳于謀還不會直接如此行事，這樣只會讓旁人過早的看出他的目的。朕可不認為淳于謀會缺少一些隱忍的做法。」可以說皇帝的看法是與太尉姜瑀的看法不太一樣。

「啟稟陛下，這也只是臣自己的看法而已，臣認為陛下的想法會更符合於實際的情形。」

「太尉，朕不是想讓你如此說話。你還是應該說出你的真實想法。」

「是，臣認為現在就讓澹臺至成為使節是不太符合於時機的，但臣只聽從於陛下的旨意。」姜瑀在說出這句話之前是趕緊想了想的，他認為自己是不能說錯話的。

「朕想了想還是覺得澹臺至適合成為使節，不過朕這次是讓丞相舉薦使節的人選，所以在此之前朕還應該聽丞相會舉薦於誰，而不是直接告訴丞相關於朕的這一決定。」皇帝說道，「太尉，按照你的猜測來看，你覺得這次丞相會舉薦誰來擔任使節？」

「陛下，臣覺得丞相大人肯定會舉薦對他有利的人，而不是舉薦一位敢於做出針對丞相府之事的人。再說倘若舉薦的使節有功勞的話，丞相大人自是有舉薦之功，可倘若丞相大人舉薦的人有過錯的話，那麼丞相大人自會受到相應的責罰，所以丞相大人會謹慎的做出舉薦。」

「如此說來太尉你肯定是認為丞相不會舉薦澹臺至了？」

「啟稟陛下，臣的想法確實如此。臣認為丞相大人同樣不會舉薦澹臺一族的人，因為他們現在並未幫丞相府做事。」

皇帝笑了一下，「朕聽明白太尉你的意思了，按照太尉你的這一說法來看，凡是丞相舉薦的人自是在幫丞相府做事的人。」

「陛下英明。」

「太尉，難道在你看來丞相就真的不會為國舉賢？而只是在為他的丞相府考慮？」

「陛下，倘若是之前的話，臣以為還有這樣的可能，但現在的丞相大人可不會像以前那麼想了，人的想法一旦發生了改變，或許在短時間之內也是難以再次發生改變的，還望陛下能夠明鑒。」

「你是覺得丞相已經變得只為他自己來考慮了？而不是再為國政之事考慮了？」

「陛下，朕也不是指的這層意思，只是在於說丞相大人在為國政之事考慮的同時，可能他更為關切的還是自己的得失，而不是像之前那樣為了國政之事，丞相大人可以做到從不計較個人得失。」

「太尉你這麼說，看來你就是屬於從不計較得失之人了？」

「陛下，臣可做不到像以前的丞相大人那樣，而且臣一直都比較看重個人的得失，哪怕是為國政之事考慮，臣首先還是會為整個太尉府而考慮問題……但臣的想法是會發生改變的。」

「不過太尉你也算是坦誠了。」

「啟稟陛下，臣在陛下的面前從不會有所隱瞞……」

「真像你所說的那樣？」皇帝有些質疑。

太尉姜瑀在尷尬的一笑后說道：「偶爾……臣偶爾也不會說的太多……」

「這不就是隱瞞？」

「陛下，臣不是指的此意……」姜瑀趕緊解釋著。

皇帝說道：「太尉啊，你也不用如此，朕知道對於能夠站在這座國政殿裏的國政大臣而言，很少有人能夠做到毫不隱瞞。倘若是讓朕站於你所站的地方，恐怕朕同樣是難以做到毫無隱瞞的說話。朕知道你們為臣的難處。」

「臣多謝陛下體諒，臣代替眾位國政大臣多謝陛下的體諒。」太尉姜瑀高聲說道。

「不說這些了，朕現在想知道的是，在太尉你看來，丞相到底會舉薦於誰？朕只是想讓你做出猜測，而不是說一定讓你準確的猜測到什麼。太尉，你可明白朕的意思？」

「是，臣能明白。陛下是想讓臣不必有所顧慮，而且陛下也不會因為臣接下來說了些什麼就直接責罰於臣。」姜瑀認為他的理解不會有錯。倘若連這一點都看不明白的話，他又如何能夠成為這當朝的太尉？

「既然太尉你也聽明白了，就直接說出你對此的看法。」

「陛下，其實臣在剛才就已經想到了，只是臣覺得可能剛才直接說出來不太合適，畢竟這在臣看來可能時機不對。」

皇帝在聽姜瑀如此說后就開始思考着什麼，而姜瑀自然也是能夠看的出來的。

「太尉，你接着說。」皇帝吩咐著，只是皇帝並未看向姜瑀。

姜瑀從容的說着：「啟稟陛下，臣認為丞相大人只會舉薦某一人……」

皇帝在聽到這裏后就直接問道：「不知太尉你指的到底是誰？」

皇帝在提問的時候並未過多的表現出什麼來，看上去皇帝也只是在順勢提問而已，並不是在於說皇帝會特別的關注姜瑀所提到的某人到底是誰。

不過太尉姜瑀所看明白的一點就是在於，他認為皇帝陛下所真正關注的並不是他接下來會提到的某人，而是在於皇帝陛下會認為丞相淳于謀總在拉攏朝中的官吏為其謀事。可能皇帝陛下並不會一直選擇容忍這樣的做法，而且皇帝陛下也應該是在等著一個時機的到來。

「啟稟陛下，在臣看來丞相大人所舉薦的人就是衛尉大人。」

「你是指的宋成之？」

「陛下，正是如此。宋成之也是陛下最近才認命的衛尉，而宋成之主要就是帶領甲兵之士護衛皇宮的各個宮門，所以外人不可能輕易的能夠來到皇宮之內。臣認為陛下是極為信任宋成之此人的，要不然宋成之豈能成為衛尉？只是陛下，倘若丞相大人想讓宋成之聽命於他的指令做事，臣認為這可就不是一般的事情了，陛下絕對不可不重視此事啊。」

「宋成之會聽命淳于謀的指令做事？」

「陛下，這只是臣的猜測，臣還不能確定就是如此，臣只是知道在之前宋成之去過丞相府，但臣也只是知道這麼多了。」太尉姜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