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謀（25）

在姜瑀去到國政殿內之後，他就看見皇帝陛下正坐於御座之上，而這與姜瑀所預料的情形是一致的，其實這也是在於姜瑀剛好計算到了這一點。

姜瑀接下來的做法就是跪於這國政殿內，「臣參見陛下。」

此時的皇帝正在看着竹簡，對於姜瑀來說，他當然是不知道皇帝所看的具體內容了，只是姜瑀自己也不想做出任何的猜測。

皇帝在將手中拿着的竹簡放下之後才看向姜瑀說道：「太尉起來說話。」

「是，臣多謝陛下。」姜瑀說道。

「可知朕找你來是為何事？」

姜瑀剛站起來就說道：「啟稟陛下，臣以為陛下是想讓臣說出一些看法……」

「太尉把話說完。」

「是，在臣看來，陛下是想知道臣如何看待找尋戎狄部族的王廷這一件事情。在今早的晨奏之時，臣並沒有對此事多說什麼。」姜瑀說道，「陛下，不知臣的猜測可否準確？」

「太尉，朕想知道你的看法。」

「啟稟陛下……」

太尉姜瑀剛準確說出他的看法，姜瑀就聽皇帝接着說道：「在太尉你看來，這次真能有什麼結果？」

姜瑀是一副淡然的樣子，他繼續說着自己的想法道：「在臣看來此事並不會有什麼結果，但這也算是一種結果了。」

「太尉這是何意啊？」

「陛下，找不到就是結果，而這本身不就是沒有結果的一種結果？」

「你如何能說的如此肯定？」皇帝問道，「難道此事在太尉你看來就不會有別的可能了？」

「啟稟陛下，這在臣看來並不是能推算出來的結果，並且就其本身而言，也不可能會推算出什麼準確的結果，所以這在臣看來就是沒有什麼結果的結果。其實這樣的結果和以前一樣，我朝依然難以找尋到戎狄部族的真正王廷所在。」

「所以你認為這次澹臺宬同樣是找不出什麼的？」

「啟稟陛下，臣的看法確實如此，並不是因為澹臺大人想做出推算就能夠有什麼結果的，此事對於我朝之人而言是非常困難的。」姜瑀直言他的想法。

姜瑀看出皇帝陛下認為澹臺宬是有可能找尋到的，但姜瑀的想法不是如比，他同樣不想按照皇帝陛下的想法說出他對此的看法，因為這在姜瑀看來本就沒有什麼結果。

另一方面，姜瑀也是想在皇帝陛下面前證明他的判斷將會是準確的，而姜瑀自然也不會試圖改變他自己的想法了。

皇帝對此則是在思考着什麼。

姜瑀並不認為他有說錯了什麼，所以姜瑀也只是站於那裏等著而已。

「看來太尉是覺得這次也不用向戎狄部族派出使節了？」皇帝提到了另一個問題。

「陛下，可能有些事情看上去並沒有什麼結果可言，但依然該去實施，這是一種做法，可能看上去會有些無奈。其實有很多事情也不是那麼輕易就可以預測到的，所以臣以為還是應該向戎狄部族派出我朝的使節，這位派出的使節也應當敢於斥責戎狄部族的一些做法，就比如這次戎狄部族又開始擾亂我朝邊境了。」

「朕明白太尉你的意思。」皇帝說道。

不過此時的姜瑀可看不出來皇帝對此的態度是什麼，就比如是說支持？亦或是反對的……

「太尉覺得這次的使節應該由誰來擔任？朕想知道你會舉薦誰？」

「陛下，首先臣並不合適成為這樣的使節。」姜瑀首先如此說着，「當然了，丞相大人也不合適擔任這次的使節。臣以為……或許陛下可以讓澹臺謀，也就是陛下剛任命不久的郎中令來成為這次的使節。」

「嗯？可太尉你的理由是什麼？」

「陛下，在臣看來，這澹臺謀應該是陛下信任之人，否則陛下也不會讓澹臺謀這樣的文官來擔任郎中令了，並且澹臺謀還必須做到護衛於陛下。這只是其中的一面，倘若陛下讓澹臺謀來擔任使節的話，那麼澹臺謀肯定會與澹臺宬商議此事，而澹臺宬又豈會不幫澹臺謀有所籌謀？這樣一來可能會讓澹臺謀能更好的完成這次的事情。陛下不用開口讓澹臺宬幫着籌謀什麼，而澹臺宬會主動的辦好此事，這也算是一種不錯的結果了。」

姜瑀在今早的晨奏的時候就想到了這一點，只不過姜瑀認為現在說出來才是合適的，而且他也只能讓皇帝陛下一人聽到，而不是讓別的國政大臣都知道他的舉薦。

姜瑀自然會想到可能澹臺謀在知道后並不會表示同意，並且也還會有別的國政大臣表示反對，因為這在某些國政大臣看來是陛下過於倚重澹臺一族了，這可不是什麼好事情，這其中所牽扯到的自然是朝堂里的一些爭鬥了。

「太尉，但你並未說是澹臺謀自己適合成為使節，你所說的都是一些另外的原因，倘若澹臺謀自己這次並不想成為使節，你覺得他如何能夠完成好此事？恐怕這一點才是最為重要的。」

「陛下，這對於澹臺一族來說是有利的，陛下能夠倚重澹臺一族不也能夠在無形之中牽制丞相淳于謀？臣最近可是發現淳于謀的做法發生了很多改變，現如今陛下能夠做到掌控著朝堂的局勢了，而不是再像以前那樣還會受到太皇太后的牽制，所以淳于謀就會認為他在這其中是有功勞之人，而他也應該得到更多，臣以為陛下肯定也能看出淳于謀的改變，只不過這一點在臣看來可不是有利的，還望陛下明鑒。」

「看來太尉還考慮到了這一層面……」

「陛下，倘若只是臣自己的話，自然難以做到牽制丞相淳于謀了，所以臣以為陛下可以倚重澹臺一族，而不是倚重一些國政大臣，畢竟他們自己也不敢輕易的就與丞相為敵，就算有陛下的支持，他們也不一定就能執行好陛下的旨意，甚至於說還有可能與陛下的想法不太一致，如此一來朝堂的局勢就難以達到某種制衡了。」

「嗯，朕明白太尉你的意思，只是朕已經讓澹臺謀擔任郎中令了，再讓他擔任這次的使節或許也不太合適。」

「陛下的意思是……」

「現如今澹臺至並未在都城內任職，他也不是什麼國政大臣，可以讓澹臺至擔任使節。」

「陛下，也不能過於倚重澹臺一族了，倘若再將澹臺至牽扯到這當前的局勢之中，是否會讓丞相淳于謀覺得威脅到了他現如今在朝堂里的地位？」姜瑀認為皇帝陛下是能想到這一點的。

「朕現在依然能夠掌控這一切。」皇帝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