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謀（20）

在聽到文秉智如此說后，丞相淳于謀則是大笑了起來，「文大人說的很好啊。」

文秉智也附和著笑了起來，只是他的笑容看上去沒有那麼的自然而已，其實對於文秉智自己來說，他也不太想笑。

「文大人啊，本丞相有一個想法。」此刻淳于謀的臉上卻已經沒有了什麼笑容，「或許文大人你可以幫着本丞相籌謀。」

「只是不知丞相大人指的是什麼事情？」文秉智有些警惕的問道。

「對於我朝而言，還從未有人找到過戎狄部族的真正王廷所在。」

「確實如此……」文秉智一邊說着，一邊在思考着剛才淳于謀話里的真實意思所在。

「文大人啊，在你看來是否有這樣一種可能？就是由我丞相府的人找到了戎狄部族的王廷所在，但不一定就是本丞相，只用與我丞相府有關就行。」淳于謀可不是在與文秉智商量着什麼，其實這樣的話語聽上去更像是一種指令，並且還是難以讓文秉智提出拒絕的指令。

文秉智說道：「丞相大人，我認為想達成這一點也並不難，但問題的關鍵就是在於我們根本就找不到戎狄部族的王廷。」

「看來文大人你還是沒有聽明白本丞相剛才的意思。你不也說在我朝之中並沒有人見過真正的王廷了？這也就是說難以有人去證實什麼……文大人，你可聽明白了？」

「但是丞相大人啊，或許還可以有另外一種做法。」

「你具體指的是什麼？文大人請說。」

「現在澹臺宬也在推算戎狄部族的王廷所在，說不定他這次是可以找到的，而我則可以去勸說澹臺宬改變他的想法，也就是說發現戎狄部族的王廷所在是與丞相府的人有關，而不是什麼別的原因。」

「可你之前不是說澹臺宬很有可能是找不到的？怎麼現在文大人你又覺得那個澹臺宬是可以找到的？這豈不是一種矛盾的說法？」

「啟稟丞相大人，我只是覺得不能輕易就否定這樣的可能而已……」

「本丞相知道你的意思，但我並不覺得會有這樣的可能。」

「讓御史大夫姜之瑞，以及澹臺宬共同找尋戎狄部族的王廷所在，這難道不是出於丞相大人的佈局？既然是如此，可為何丞相大人還會有另外的打算？」

「文大人啊，這就是本丞想的佈局，我是讓姜之瑞把澹臺宬牽扯到此事之中，這樣對我而言是有利的，但這只是其中的一步。接下來姜之瑞與澹臺宬所推算出的地方應該會是一致的，只不過在我看來，他們還是難以準確推算出戎狄部族的王廷所在，這本來就是很正常的事情，可他們一定會推算出一個具體的地方，而這就是本丞相佈局裏的第二步。文大人可知道本丞相接下來想說些什麼？」

「啟稟丞相大人，我不敢妄加揣測。」文秉智說道。

「文大人，你是不敢揣測？還是已經揣測到了？」淳于謀只是笑着問道，看上去他並不是想就此責罰文秉智。

「丞相大人，我……」文秉智沒有想好他是否該說些什麼。

「文大人還請直言，這裏並沒有旁人。」

文秉智會認為丞相淳于謀已經猜測到了他所能猜測到的，所以在這個時候還是選擇直接說出來為好，於是文秉智並沒有什麼顧慮的說着：「這第三步……就是丞相大人打算在澹臺宬所推測出的地方提前建立一個王廷，但那並不是真的屬於戎狄人的王廷所在，丞相大人會如此行事當然不是在於幫澹臺宬，而是倘若之後有人看出了什麼破綻的話，那麼就會讓他人以為這是出於澹臺宬自己的謀划，澹臺宬的這一做法就是在於邀功，很多國政大臣同樣會認為這就是真實的一面。」

淳于謀並沒有肯定文秉智所說的這些，他只是問道：「這其中有一點是最為關鍵的，不知文大人你可有看出來了？」

「是，我能看的出來，也就是說對於澹臺宬所推算出的那個地方而言，當今的陛下是會選擇相信的，因為現在的陛下剛好是信任澹臺宬的，所以陛下會調遣我朝的甲兵之士……直接去攻伐澹臺宬所推算出的那個地方，但那個所謂的王廷並沒有什麼人，也不可能是戎狄部族的真正王廷所在，這其中的破綻就是在於會讓我朝之人看出……竟然是由我朝自己的人修建起來的，那麼陛下就會懷疑這可能是澹臺宬提前安排好的，不過陛下可不會認為澹臺宬的這一做法是屬於邀功，陛下會覺得澹臺宬的目的只是在於證明他的推測是準確的。」

「文大人啊，沒想到你能考慮的如此周到，只是你覺得為何我朝之人能夠看出這其中的破綻？」

「因為大家都未見到過真正的王廷所在，也不知道真實的王廷是什麼樣子的，因此倘若是我朝之人在建造戎狄部族的王廷之時，就會帶有我朝的建造風格，而一點這就是其破綻所在。」

「看來文大人你幫本丞相籌謀得很好啊，文大人，這就是由你籌謀的。」

「丞相大人剛才說什麼？」

「此事就是由你文大人所籌謀的。」

「丞相大人，這……這恐怕不妥啊。」

「到時候本丞相會在陛下面前如此說的，就算到時候你不承認也沒什麼，陛下會有自己的判斷。」

「丞相大人，我真的沒有做錯什麼啊，丞相大人為何會如此行事？」

「文大人，你確實很聰慧，你能猜到這些也不奇怪，其實本丞相早就預測到你能猜到這些……可有一件事你不該隱瞞。」

「丞相大人，我只是……我也並未幫丞相大人你籌謀什麼啊……」文秉智不知他此刻應該如何說話才是合適的，因此文秉智的話語沒有了像往常那樣的邏輯。

丞相淳于謀做出了一個制止的手勢，「文大人不用多說什麼了，其實在你來到我丞相府之前，你確實有去過太尉府，而你之前也提到過了這一點，只是在去到太尉府之前，文大人你又去過哪裏？這一點文大人你卻什麼都未說啊。」

「丞相大人，我……」文秉智此時才看出來淳于謀已經知道了一切，「啟稟丞相大人，在去到太尉府之前，我去了一趟澹臺宬的府邸，但我並不是去說關於戎狄部族的王廷之事的……」

「嗯，你說的這一點本丞相是相信的，恐怕文大人你是去與澹臺宬商議如何共同對付本丞相才對。」淳于謀說道，「你不用否定什麼，雖說文大人你現在是投靠了我丞相府，但文大人你真的願意如此行事？本丞相可看不出你文大人是願意聽命於我的指令行事，恐怕你也是想和澹臺宬一樣在這朝堂之中能夠做到中立？只是文大人你做不到像澹臺宬那樣。」

「丞相大人……」文秉智是一副想說些什麼可又說不出來的樣子。

淳于謀接着說道：「按照我的猜測來看，你與澹臺宬是打算結盟來共同對付於我了？文大人啊，你也不用否定這一點，我能夠看的出來，本丞相能立於這朝堂幾十載，難道這在你文大人看來會是一種巧合？難道只是一種巧合？能夠立於朝堂數十年之久的本丞相會看不出來你的籌謀？所以說對於文大人你會有的做法而言，本丞相還是有自信能夠看的出來。」

淳于謀在說完這些之後，文秉智就沒有再說任何的話語了，因為文秉智根本就不知道他還能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