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謀（19）

丞相淳于謀對文秉智說道：「既然陛下也是知道此事的，本丞相自然知道該如何行事了，而且由你掌管的廷尉府確實應該做到秉公斷案。」

「丞相大人說的沒錯，我以後肯定會做到這一點。」文秉智在說出此話的同時就認為淳于謀確實是改變想法了，「我會將丞相大人的這一想法告知於陛下。」

「告知陛下？文大人覺得還用如此行事？」丞相淳于謀沒有看明白文秉智的這一用意，他認為皇帝陛下總會知道的，其實也不用再多說什麼。

淳于謀隨後只是順勢問道：「不知文大人此舉何意啊？你是不相信本丞相了？還是說這是出於陛下的安排？」

「丞相大人試想，倘若我親自去到皇宮之中稟告陛下此事，這同時不也是顯得丞相大人你重視此事了？陛下對此的看法是會變得不一樣的。」文秉智說着的時候就想到他不能讓淳于謀覺得這是一種勸說，而是應該讓淳于謀覺得這種辦法有利於他才可。

其實淳于謀也不會覺得這其中還隱藏着什麼，而且文秉智也不會想着達成什麼別的目的，但淳于謀沒有立刻說出他的看法。淳于謀問道：「只是不知文大人打算什麼時候去面見陛下？」

「啟稟丞相大人，就在這之後。」

「是等你離開我這丞相府之後就去皇宮？」淳于謀確認道。

「確實如此，難道丞相大人也有事面見陛下？」

「或許我可以和文大人一同面見陛下。」

在聽淳于謀如此一說后，文秉智判斷出這是出於淳于謀的一種試探，而不是在於說淳于謀真是打算去到皇宮裏的。

在文秉智看來，其實淳于謀這麼說就是在於確定這其中是否還有別的什麼目的，倘若他對此提出拒絕的話，那麼就會讓淳于謀改變判斷，而只有他毫不猶豫的做出肯定才不會讓淳于謀想到另外的層面。

於是文秉智笑着說道：「倘若丞相大人也有事稟告於陛下，我可以和丞相大人一同面見陛下，只是我肯定會聽到丞相大人對陛下所說的話語，到時候還請丞相大人別太在意了。」

「其實我想說的也不是怎麼重要的事情，就算是文大人你聽見了也無妨。」

「既如此，不知丞相大人現在是否可以去往皇宮了？」

「此刻就去？文大人啊，也不用如此，或許文大人可以先到皇宮面見皇帝陛下，而我之後再去皇宮也可。」淳于謀也不是真的想面見當今的陛下，其實他也沒有什麼事情想說。

而淳于謀也判斷出文秉智沒有什麼別的目的，倘若他與文秉智一同去面見當今的陛下可能也不太好，這可能會讓文秉智覺得當朝的丞相併不信任於他，所以對於丞相淳于謀自己來說也不太想看到這樣的局面，「既然文大人你有事打算稟報陛下，本丞相還是選擇另外的時辰去面見陛下為好。」

「也可，如此就多謝丞相大人了。」

「你謝我什麼？在本丞相看來似乎也沒有這個必要。」

「我是多謝丞相大人能夠信任於我……」

「文大人啊，本丞相自是信任於你的，而你以後也應該幫丞相府籌謀，文大人，你可聽明白了？」

「啟稟丞相大人，我能明白。我知道丞相大人會如此說是因為我之前投靠過太尉府，不過還請丞相大人放心，我以後也不可能再幫太尉府而謀了，我認為丞相大人肯定能看出這一點。」

丞相淳于謀認為他已經聽到他想聽到的了，「文大人啊，既然你都如此說了，本丞相又豈會不信任於你？再說以文大人你的聰慧而言，自是知道應該如何做事才是對你自己最為有利的。」

「是，丞相大人說的沒錯。」直到此時文秉智才可以確認淳于謀不會在他之前去往皇宮，而在文秉智自己看來也算是達成了他的目的。

文秉智所想到的一點就是在於說，倘若他阻止丞相淳于謀去皇宮面見當今陛下的話，反而有可能會引起懷疑，畢竟丞相淳于謀本就是多疑之人，而能夠讓淳于謀按照他自己的想法做事，則是不會讓淳于謀懷疑什麼的，如此一來也能達成目的了。

文秉智認為他此刻就已經達成了目的，並且也實現了他的籌謀，而他接下來則可以慢慢的去到皇宮了，並不用再去思考還有什麼別的可能了。對於這樣的結果而言，文秉智覺得很不錯。

「不過文大人啊，有一件事本丞相還想知道你的看法。」淳于謀說道。此時的淳于謀可看不出來文秉智到底是在想些什麼了，畢竟淳于謀已經想到了另外的一個問題。

文秉智恭敬的說道：「請丞相大人直言，倘若是我所知道的絕不敢有所隱瞞。」

「今早晨奏的時候，你也聽見陛下提到了戎狄部族的王廷之事。不知文大人你可有看出什麼？或是想到什麼了？」

文秉智正準備做出回答，淳于謀又說道：「還請文大人能夠直接說出你對此的看法。」

「啟稟丞相大人……」文秉智已經想好該怎麼說了，「就此事而言，我以為現在的朝廷之中，其實還難以有人直接推斷出戎狄部族的王廷所在。」

「哦？難道在文大人你看來，就連那個澹臺宬也推算……或者說是推斷不出來？」淳于謀在事先可並不覺得文秉智的回答會如此。在淳于謀看來文秉智應該是想到了什麼才對，而在這丞相府內，文秉智可不會選擇隱瞞什麼。

「丞相大人，就算澹臺宬能夠推算出一個具體的結果……也不一定就是準確的，我朝從立國到現在已經有一百餘年的時間了，在這期間不知有多少人試圖找尋出戎狄部族的真正王廷所在，可直到現在也沒有什麼結果，其實最為主要的一點還是在於……那戎狄王根本不會讓我朝之人找到，更何況那茫茫的塞外之地，我朝幾乎就沒有人去實地看過，又何談找到戎狄部族的王廷？再說我朝連一份真實的塞外地圖都沒有……」

在聽文秉智說出這些的時候，淳于謀也想到過提出反駁，可他覺得文秉智所說就是事實所在，而他也難以反駁什麼，這裏不是國政殿，其實他也沒有必要反駁什麼。

「在文大人你看來，我朝必須等到何時才可以找到戎狄部族的王廷所在啊？」

「我輩之人不一定能找到，或許後世之人可以找到，只是說會等到哪一年就很難預測了。」

「文大人啊，倘若本丞相能夠找到的話，你覺得如何？」

「如此一來，丞相大人必定會受到後世所敬重啊。」文秉智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