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兵不厭詐
「不要不好意思，小姑娘，我知道你沒錢，我就喜歡給沒錢的人看病，不要錢，進來吧！」老夫人看了阿蘭一眼，示意她請花顏進府。
阿蘭向花顏走來，花顏感覺到一座大山漸漸逼近，飛奔離開，慌忙之中丟下了一句話：「謝謝婆婆！我沒病！」
老夫人絮絮叨叨的責怪聲傳到她的耳朵里，大概是「這姑娘怎麼搞的，小病不看會釀成大病，我這府里又沒有吃人的妖怪，她跑什麼？現在的年輕人是越來越奇怪了……」
跑到了一公里長街的盡頭，花顏感覺兩雙失望的眼睛還在她的身後盯着她，立即右拐閃進了另一條街，才停下來呼呼喘氣，一把扯掉遮面巾。
那老婆婆應該沒認出來她吧，她盯着這套衣服看幹什麼，花顏低頭打量了自己的衣服。這種素色的粗布衣沒有絲毫特徵，街上隨處可見，她的目光落在手上的遮面巾上。
她從衣櫥里扯出這塊遮面巾的時候沒有細看，原來上面有一處繡花，花顏湊近一瞧，是兩隻可愛的小鴨子在河邊戲水。
切，這顏珍珠還喜歡這麼幼稚的東西……哎呀！不好，這會不會是……小王爺的尿布？
有了這個念頭，花顏裸面一路飛奔回順王府，再無心猜測老婆婆是否洞若觀火，再無心觀賞沿路風景，再無心顧及路人的眼光，只感覺到滿嘴滿臉都充斥着異樣的味道。
來到後院外牆，花顏發現自己進不去了。那根撐桿在她飛躍牆頭的時候鬆手棄之，此時可能躺在牆角，雖然咫尺之隔，卻再不能為她完成這一次飛躍。
花顏急的直搓手，在牆外來回徘徊。一種丟臉就要丟到家的氣勢忽然冒了出來，助長了她的膽量。哼，誰怕誰！她沿着院牆大步奔至正門口。
因為睡眠不足，守衛正歪頭耷腦倚靠在牆上半閉着眼。
花顏大喜，躡手躡腳走上台階，跨過門檻。
「喂，你哪裏來的？」守衛一把拽住花顏的胳膊，瞪着眼睛，生龍活虎的樣子和剛才那個半死不活的人簡直是脫胎換骨了。
花顏毫不猶豫轉過了臉，正對着守衛，她本來就沒想偷溜著進來。
「啊……是顏妃……」守衛愕然，一時間竟忘了鬆開花顏的手臂。
「不想活了，放開！」花顏扭動着手臂。
守衛趕緊鬆手並跪下：「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冒犯了顏妃！」
「哼！你剛才在打瞌睡吧？」花顏不怒自威。
「這……奴才昨夜……奴才該死！」
「王爺放心的把這王府的門戶交給你們來看守，你竟敢玩忽職守！你對得起王爺嗎？」花顏可以編出一籮筐話教訓這個守衛，基本摘錄自她那個時代的名言名句。
「奴才該死！」
「你打小就被你爸媽送到這王府來，他們希望你在這裏有點出息，你對得起你爸媽嗎？」
「奴才該死！」
「你有喜歡的女孩嗎？人家能白嫁給你嗎？你要像現在這樣窩囊，沒有個百萬聘禮，誰跟着你這個窮小子？」
「奴才該死！」守衛沒有辯解，不管他是不是被父母送來王府的，不管他有沒有喜歡的女孩，在這種千鈞一髮之際，聰明的男人都不應該辯解。
「本妃出來替王爺查你們的崗，沒想到一查一個準，王爺還讓我回去向他報告呢！」
「顏妃手下留情！」
「算了，就饒你一回，別再犯了，我就當沒看見你，你也當沒看見我！」花顏着重強調了最後半句話。
「謝顏妃！謝顏妃！」守衛感激涕零，在地上咚咚咚磕了幾個響頭。
花顏邁著歡快的步伐進了府，得意的笑在唇邊蕩漾。
當她回到奐若宮的時候，她的屋子依舊大門緊閉，好像裏面的女主人正在熟睡之中。
「嘻嘻！我回來了！」花顏穿過迎春花盛放的長廊，推開屋門，一腳跨進門內。
「顏妃！」荷香的聲音尾隨而來。
花顏大驚，脫下這身粗布衫已經來不及了，她清了兩下喉嚨，鎮定了心緒。經過大門守衛那一關，她的心理素質已經大大提高，對付荷香應該不在話下。
「怎麼了，大呼小叫的？」花顏轉過身又跨出了門檻。
「噢，你怎麼起來了？」荷香錯愕的打量著花顏的一身行頭。
「我不能起來嗎？我不能出這王府，不會連床也不能下了吧？」花顏故作惱怒，這招先聲奪人可以讓荷香儘快閉嘴。
「不是不是，我不是這個意思……這衣服……」
「哦，你的這套衣服啊，穿着舒服呀，你要去告訴王爺是吧？不用了，我會親自告訴他的，我要和他說，以後我的衣服都做成荷香這件衣服的樣子，布料嘛，也用這種粗布。」
「不要吧，顏妃，王爺會剝了我的皮！」荷香急得雙手在褲縫上來回磨蹭。
「荷香，你的意思是，不要告訴王爺我穿了這套衣服？」花顏忍住笑。
「是的，如果王爺知道是我給顏妃看了這套衣服，顏妃從此以後便要穿這樣的衣服，王爺一定會把我趕出府，可能還會……」荷香落下淚來，她和她的幾樣簡陋行頭被扔出府外的畫面已然在眼前浮現。
「得得得，哭什麼，這王爺不是還沒看到嗎？我不告訴他，你也不告訴他，不就成了？」花顏又重點強調了後半句話。
「嗯嗯，謝顏妃！」荷香感激涕零的程度不會比大門守衛少一分。
花顏嫣然一笑：「傻丫頭，我們是一夥的！」
荷香破涕為笑：「荷香誓死維護顏妃！」
「嗯，把我的早餐端來吧，我餓了。」
荷香端來了一個水煮蛋、一碗豆漿、一根黃瓜。花顏吃到最後一小截黃瓜蒂的時候，感覺腹中空空像沒吃似的，便把黃瓜蒂也給啃了。
「如果能再多一碗麥片就好了！」
「顏妃，你還需要什麼？我去給你拿！」荷香巴不得花顏多吃幾口。
「我要一碗麥片！」花顏無所顧忌，因為這個朝代根本沒有麥片，說說有什麼關係，畫餅充饑並不會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