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深受打擊
第二日上午十點過，楊陽正在卧室里猶豫要不要去買個筆記本電腦，電話又響了，他接通了電話，一個禮貌的女聲問道：「喂，請問是楊陽先生嗎？」
楊陽立即意識到，要麼是上一家做題的公司來電了，要麼是另外有一家公司讓自己去面試，果然，得到他肯定的回復后，對方說道：「楊陽先生，我們是某某公司，我們收到了你的簡歷，請問下午一點有時間嗎？」
楊陽：「有。」
對方：「請你下午一點到公司面試，公司的地址在招聘網頁上就有。」
楊陽：「好的。」
對方：「請準時到達。」
楊陽：「好的，你能再說一下公司名稱嗎？」
對方：「某某公司。」
楊陽：「好，記住了，謝謝。」
對方：「不客氣。」
掛掉電話之後，他打開了招聘網站網頁，搜索了某某公司，是一家軟體公司，他心裡暗道很好，自己正是學程序設計的，這公司對口，但隨後他一看自己應聘的崗位，又不由得泄氣了，原來，依然是銷售崗位。
自己那未知的誤操作，投下三千多份簡歷，什麼職位都有，為什麼連續通知自己的都是銷售崗位，難道這個崗位門檻低嗎？
他還沒有將這公司的招聘頁面看完，電話卻再一次響了起來，對面依然是一個禮貌的女聲：「請問是楊陽先生嗎？」
楊陽：「是，請問你是……」
對方：「我們是某某公司的，收到你的簡歷，想約你下午三點半到公司面試，請問方便嗎？」
楊陽：「方便，麻煩你把公司名稱再說一遍。」
在確認了對方公司名稱之後，他再一次在招聘網站搜索了這一家公司的名稱，一看，又是一家軟體公司，但崗位依然是銷售。
他頗為沮喪的拿著手機出了卧室，說心裡話，他對做銷售是比較拒絕的，自己學了四年的程序設計，找工作怎麼也得專業對口才是，他想象的工作是坐在辦公室里，面對電腦，寫下一串串的代碼，為公司研發出出色的軟體，而不是到處去接觸客戶。
「喂」，李晶晶抱著泰迪狗正在看電視，見他沒精打採的出來，問他道：「怎麼了？」
楊陽往沙發上重重的一坐：「又接到兩家公司的面試通知，都是銷售，唉。」
李晶晶：「怎麼，有偏見？」
楊陽：「偏見不至於，只是我學的是程序設計，專業不對口。」
李晶晶：「在這人才濟濟的大時代，聽說專業不對口的大有人在，又不缺你一個，既然有機會了，去試試吧。」
楊陽：「你怎麼成天在家看電視的，你不投簡歷找工作嗎？」
李晶晶：「找，當然找，你別擔心我，對了，下午你要去面試，買幾件新衣服去吧，良好的第一印象是成功的一半。」
楊陽看了看自己身上：「我這一身不行嗎？」
李晶晶：「行，但畢竟你是去找工作的，還應該穿得更正式一些。」
楊陽：「你不會建議我去買套西服吧，這天好熱的。」
李晶晶：「不一定非得西裝革履，但最起碼要整潔、乾淨、精神，衣著得體，才能最大程度襯托出你的氣質。」
楊陽：「有道理，要不去幫我參考一下。」
等兩人出了門，就近去幾個大百貨商場逛了一圈，左挑右選，最終買好衣服之後，已經快到十二點了。
楊陽一看時間不早了，連午飯都顧不得吃了，第一家公司約在下午一點，地鐵趕過去需要四十分鐘，必須立即出發了。
他買了單之後，就在商場衛生間里換了衣服，臟衣服讓李晶晶幫忙帶回去，便匆匆的出了商場，鑽入地鐵網，趕往下午第一家公司。
等他到達這家公司的時候，已經是十二點五十五分了，進門跟前台簡短交流了幾句，他被帶入了會議室。
趁著對方的人還沒有來，他趕緊掏出餐巾紙來，擦了擦額頭的汗水，即將到來的面試又是一副什麼樣的場景呢，他依然忐忑。
一點整，面試官準時到來，手裡捧著一個筆記本電腦，在他對面坐下，打開筆記本稍微看了看，應該是在看他的簡歷。
這是一位大約三十來歲的男人，下身穿著西褲，上身著白色襯衫，頭髮短而有精神，目光炯炯，片刻之後，他抬起了頭，看著楊陽。
「請簡單的介紹下自己吧。」
這第一個問題依然讓楊陽愣了一下，自己的一切不都寫在簡歷裡面了嗎，還用得著再介紹一遍嗎？
像他這樣的職場新人哪裡知道其中的套路，特別是銷售崗位，表達能力是面試方很看中的一環，面對陌生人，需要做到神態自若，不慌不忙，有條不紊，對答如流，既是考心理素質，也是考察應變能力的。
他簡單的整理了下自己的思路，但還是不免緊張：「我叫楊陽，來自蘇城，畢業於蘇城某某大學，專業是程序設計……」，到這裡就卡殼了，不知道下面該說什麼了。
那男人微微笑了笑：「很好，簡單明了，基本說清楚了，我看你簡歷裡面寫你大三的時候獲得了學校編程競賽第二名，這應該是一個了不起的成就，能說說當時的感受嗎？」
楊陽：「當時……很開心的，感覺自己挺牛的。」
那男人又笑了笑：「很真實，能說說你未來的規劃嗎？」
楊陽：「我想找一家認可自己的公司，踏踏實實的工作，成為公司優秀的員工，為公司貢獻我最大的力量。」
那男人這回沒笑：「就這些？」
楊陽：「我才大學畢業，可能沒有太高的夢想，但我想，不管什麼工作，總要從第一步開始，踏實認真是基本的工作態度。」
那男人：「你應聘的是銷售崗位，這個崗位需要滿滿的激情，當然認真踏實確實是基本的要求，但只有這些是不夠的，你得有強大的精神動力，銷售總是在拒絕中成長的，你能堅持一天，一周，一個月，未必能堅持一年，兩年，三年，日復一日，沒有強大的動力做支撐，你能堅持得下去嗎？」
楊陽：「保持良好的心態就可以了。」
那男人：「你想得太簡單了，銷售是要為公司帶來業績的，你所謂的良好心態，是不是不出成績也不著急，一天不出成績等一周，一周不成等一月，一月沒成績就等一年，你認為公司會讓你在這浪費時間嗎？」
楊陽：「那你說我該有什麼樣的未來規劃，難道我的夢想應該是賺幾個億，拋棄公司，自己去當老闆嗎？」
那男人：「雖然你這說法公司不贊同，但若你真是那麼想的，那就是你的強大動力，楊陽，你從心理上沒有做好準備，面試就到這吧，謝謝你的參與。」
楊陽再一次沮喪的離開了，他知道，自己沒有被認可，他摸出手機看了看時間，雖然距離三點半還有點早，但他還是根據網站上的地點趕過去了，今天第一場面試已經搞砸了，看看第二家如何吧。
坐在地鐵上，他的思緒還在剛才面試之中，本來自己的初衷是要做程序員的，也沒想過要做銷售，但接連三家都是讓他去面世銷售崗位的，起先自己還以為這崗位門檻低，現在看來，這門檻一點都不低。
他照例是提前到了今日第二家面試的公司，同樣是在會議室等了一會，但這回對方竟然來了三個人，兩男一女，而且兩位男人都是襯衫領帶，顯得非常正式，這又讓他不可避免的緊張了起來。
坐在中間那位中年男人看了看他的簡歷，抬起頭來：「楊陽，你是學程序設計的，從專業上來說跟我們公司是對口的，我們公司也有程序設計的崗位在招聘，你為什麼不投程序設計，而要投銷售崗位呢？」
楊陽一聽，莫非此中有轉機，自己可以去程序設計崗位，而不用去銷售了嗎，於是他如實回答：「說實話，我本來是要投程序設計的，也不知道怎麼手誤，投到銷售崗位了。」
對面三人都笑了一下，大概覺得挺滑稽的，又或者認為他見風轉向，那中年男人又說道：「做程序員可不能手誤，寫錯一個代碼，如果當時沒檢查出來的話，後面要浪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去修改，也會影響項目的進度，咱們公司程序設計都要求三年以上項目經驗，你有所欠缺，我們還是談銷售吧。」
楊陽心裡失望了一下：「好。」
那中年男人：「軟體是非常專業的領域，即使是銷售人員，也最好能懂得編程，才能更好的理解和掌握產品，才能更好的向客戶介紹產品，你學過程序設計，所以我們認為你是可以被塑造成合格的銷售人員的。」
楊陽沒有吭聲，對面，那中年男人問道：「你對我們公司產品有沒有做過了解？」
楊陽又有些坐立不安了，他還真的沒有深入了解，只是在那招聘網站簡單的看了看，知道公司是做網路安全方面的軟體產品，他也只能如實回答：「公司是做網路安全產品的。」
那中年男人：「嗯，更具體些呢？」
楊陽有些尷尬了，因為更具體的他已經說不出來了，又只好實話實說：「沒有太深入了解，如果能進入公司，我一定認真學習。」
那中年男人似乎頗為失望：「年輕人，我告訴你什麼叫認真，在你向我公司投下簡歷的那一刻起，你就應該認真的去做功課，深入了解公司產品，這樣才能證明你有強烈的願望加入本公司，功課要提前做，而不是等領導來給你安排，這就叫主觀能動性。」
楊陽如芒刺在背：「多謝指教。」
那中年男人：「你英語水平怎麼樣，我們產品也有海外客戶的，有時候需要跟客戶用英語交流。」
楊陽：「大學六級，聽力和口語還算過得去吧。」
那中年男人指了指牆上的標語：「翻譯一下吧。」
楊陽轉過頭去，看向了牆面，只見牆上寫著：「不為失敗找理由，只為成功找方法」，他按照字面意思大概的翻譯了一遍。
那中年男人聽了，微微點了點頭，轉頭看了看左右兩人：「你們還有問題嗎？」
那兩人小聲回應：「沒有了。」
那中年男人看著楊陽：「今天的面試暫時到此吧，感謝你的參與，你回去等通知，我們需要結合每一名面試者的情況做綜合考量。」
等楊陽坐上地鐵回家的時候，回想面試場景，他知道這家公司也基本希望渺茫了，他感覺自己簡直弱爆了，面對社會，自己已經有些手足無措了，連續三記悶棍，打得他有些喘不過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