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不尋常的他
「醒了？」
她聽到了熟悉的聲音，努力的睜著眼，慢慢的就看清眼前的他。
只是，沒有喜悅，看向他的眼神是憂傷的。
她靜靜的躺著，有些天沒說話了，喉嚨干，說不上話來，言閔弦喂她喝了些水，瞬間好了很多，拿出一顆藥丸正要喂她吃，洛汐蘭搖了搖頭，最近喝葯就如家常飯那般多，她實在是吃不下了。
「提神醒腦的，對恢復力氣有幫助的。」
沒辦法，只能硬著頭皮吃了下去，葯的苦味很重，她努力忍著，不讓吐出來。
言閔弦看著她一臉的難受才想起，便從兜里拿出一個布袋子，從裡面拿出用紙包好的蜜棗，塞到她嘴裡。
洛汐蘭很是意外，這是她一直以來最愛吃的甜食，尤其是喝葯的時候，吃上一顆，所有的苦都消散了。
「可甜？」
她愣了一下，想著何止甜，都甜入心了，點了點頭示意著。
半炷香后，她漸漸的精神了些，只是人還依舊覺得疲倦。
他解開她的衣帶，褪去上衣，洛汐蘭一臉茫然的看著他，想雙手護在胸前，奈何提不上力。
「少主。」喚了他一聲。
「你可是心胸悶痛的？」
語氣柔和，像極了哄人時的那般溫柔。
洛汐蘭輕輕地點了點頭，一臉的尷尬，她不習慣這般裸著與他對視。
「吐了幾次血？」
他微微的低下頭，慢慢的靠近她，按了胸的兩側，都有些腫了。
突如其來的靠近，讓洛汐蘭有些不適應，一直昏昏沉沉的，具體幾次，她也記不清了，搖了搖頭。
言閔弦拿過一旁的衣裳蓋在她身上，便一把抱起了她。
「少主。」
似乎被他的舉動驚嚇到了，喊他的聲音有些大，手不經意的就圈在他脖子後面，頭靠在他懷裡，可以聞到他身上一陣淡淡的茉莉花香味。
把她放在厚毯子上，拿過一旁的枕頭讓她墊著。
「這裡燈火亮，方便施針。」
洛汐蘭看了一眼周圍，他們被油燈和蠟燭包圍著，彷如白天。
「可冷？」言閔弦見她的身子微微發抖。
「嗯。」
「等暖爐燒久點，就暖和了。」
言閔弦拿過一旁的被子蓋在她身上，旁邊早已放好一盆熱水，他把雙手放進去泡著，約一盞茶的時間就拿了出來，拿起銀針，按著她胸前的穴位針了進去。
他的手暖暖的，認真起來的樣子特別好看，不會很嚴謹，洛汐蘭時不時的偷看他一眼，有時候怕被發現就把頭歪到一邊去。
「困嗎？」
施完針后，他輕輕的撫摸著她的頭髮，看著她的眼神儘是溫柔。
「嗯。」
洛汐蘭應一聲，眼皮覺得很重，很想睡，但又想看他，怕醒來之後又不見他人了。
「困了就睡，待會就可以拔針了。」
周圍一片寂靜，洛汐蘭實在熬不過困意，合上眼，睡了過去。
天陰沉沉，寒潮突然襲來，洛汐蘭醒來時，已快到午時，她輕咳了幾聲，之前嘴裡一直都是血腥味，今天已聞不到了，她躺在床上，渾身無力，針灸了兩天，總算有了些精神。
「夫人，您醒了，老奴熬了粥。」
程嬤嬤把粥放在床頭的小桌子上，正扶著洛汐蘭起來，言閔弦走了進來。
「主上。」嬤嬤向他行了禮。
言閔弦看了她們一眼，又看了看桌上的粥，便直徑向她走了過去，嬤嬤見狀就退了出去。
他拿去桌上的粥，搖了一勺，放到嘴邊輕輕地吹著，然後遞到她的嘴旁。
洛汐蘭看著他一連串的舉動，心裡怔了一下，有多久，他沒這般溫柔的看著她，親手喂她喝粥了。
她張開嘴，吃了一口，言閔弦露出了淺淺的笑意，吃了第二口，洛汐蘭就不想吃了，實在是沒胃口。
「才兩口，就不吃了？」
語氣很溫和，像是詢問又像是哄她再吃一點。
她微微的搖搖頭，不知為何，居然想起了在王府時吃的那碗粥，很熟悉，卻也說不上哪裡熟悉。
「咳...咳...」洛汐蘭用手帕捂住嘴輕咳了幾聲。
言閔弦放下手中的碗，拉過她的手，把了把脈，片刻又放了回去，把她放平躺著，又為她蓋好被子。
「好點了沒？」一臉關心的問道。
「嗯。」
雖然有了些精神，但還是覺得很累，很想睡，洛汐蘭看了他一眼，眨了眨眼睛，就睡了過去。
看著一臉熟睡的她，言閔弦忍不住輕輕的撫摸她的臉，慢慢的靠近，在她額前親了一口。
醒來時，屋裡已點燃了油燈，洛汐蘭一時有些不適應，眯著雙眼，剛想用力支撐自己起來，忽然出現了一雙手扶住她的肩膀，抬頭一看，是他。
言閔弦並沒有扶她起來，而是讓她躺在床上，又為她蓋好被子，外面在下雨，天越來越冷，屋裡生了爐子，暖烘烘的。
言閔弦拿過一旁的熱手帕直接敷在她的雙眼上。
「少主？」
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她一跳，抬手捂住他的手。
「敷一下，眼不會太干。」
手依舊沒有鬆開，他的手很暖和，不像她，冰涼的。
言閔弦慢慢的靠近她，離她約一個拳頭的距離就停住了，她身上有淡淡的香味，屬於她的香味，還有一股藥味，有點濃。
洛汐蘭明顯的聞到他身上的味道和聽見他的呼氣聲，很近，她手滑了下來，落在自己的胸前。
言閔弦低下頭吻了上去，輕輕的，不敢太用力，但又不想這般蜻蜓點水。
「嗯……」
洛汐蘭有些不知所措，她雙手緊握，有點緊張。
言閔弦逐漸加深力度，不留一絲空隙給她，片刻，鬆開她的嘴，洛汐蘭微喘著氣，他嘴角微微上揚，沒有進一步的舉動。
拿開敷在眼上的手帕，洛汐蘭緩緩地睜開眼睛，沒有剛才那樣疼了，她看向他，臉微微發燙，有些害羞的。
他像是沒事似的，彷彿剛才他們那般曖昧的舉動並不曾發生一樣。
「蘭兒。」言閔弦輕聲喚她。
「嗯。」
「要好好的，現在我們所擁有的一切都是那些人用命換來的，即使一切都不如人意。」
言閔弦心裡一直記著她說的話，那天要她做選擇時，她說種種事情加起來她本就活不長，那一刻，他就已開始怕了，他可以不見她，但沒她的世界里，他怕是生不如死吧。
洛汐蘭一臉疑惑的看向他，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說了這番話，今日的他有些不尋常。
前幾天下了山，一直忙到今天下午才有空回來，剛回來去了一趟灶房，就直奔她這兒了。
言閔弦扶她起來，靠在床頭上，又為她整理一下衣裳，剛才一時忍不住，解開了她的衣帶。
「來，吃點粥。」
拿起碗，摸了一下，剛剛好，搖了一勺遞到她跟前。
洛汐蘭搖搖頭，她不想吃，這粥清淡寡水，實在吃不下去。
「蘭兒，不想吃也要吃點，等一下還要喝葯，胃裡沒點東西墊著不行的。」
他很耐心的哄著，細聲細語的，跟之前一臉冷俊，冰冷的他相比簡直判若兩人。
縱然不想，她依舊還是張了嘴，吃了一口，這粥……，這味道與在郡王府吃的一模一樣，是她想念的味道，不一會就吃完了一整碗，有一段時間沒這般可以喝完一整碗粥了。
「好吃么？」一臉期待的詢問著。
「嗯，好吃。」她一臉的笑意。
言閔弦看了一眼空了的碗，若有所思。
躺了一會，程嬤嬤端過來了一碗葯，洛汐蘭頓時皺了眉頭。
「不喝，可以嗎？太苦了，我不想喝。」
語氣儘是撒嬌，詢問著卻又在拒絕，程嬤嬤看了他們一眼，忍不住偷笑，她還是第一次看到夫人撒嬌，還蠻萌的，也是第一次見到原來主上冷漠的神情下面卻藏著一張溫柔的臉。
「你覺得呢？」
言閔弦反問她，但看她的眼神是有些心疼的。
洛汐蘭不再說話，別過臉，死死的盯著這碗葯，一臉的嫌棄。
「好了，蘭兒，乖，喝完這碗，明天我想想別的法子，可好？」
「我……」
洛汐蘭知道自己有些任性了，看到他，只是想對他發發牢騷罷了，也只能對他抱怨了。
「我只是發發牢騷而已，我知道，這葯不能停。」
言閔弦拉過她的手撫摸著，有些心疼，她這般的身子，有一半是自己造成的。
「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別生病了。」
這場病幾乎去了她半條命，看著眼前的他一顰一笑，感覺她的少年郎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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