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夢一般的今天

幸福的滋味，對於蕭木葉是什麼滋味的？

是甜的，奶油的甜味。是香的，水果的香味。是令人戰慄的，傅驪山緊緊摟著她的腰，他們唇齒相依，舌頭相觸碰的那一刻，蕭木葉竟然想哭，快樂地，迷醉的想哭。

事實上，她也哭了，溫潤的淚水從她的眼睛里流出來，傅驪山感受到了她的眼淚，停了一下，他們四目相接。

這麼巧，她的眼睛里有傅驪山，而，傅驪山的眼睛里是蕭木葉粉紅的，害羞的臉。

幾乎沒有給蕭木葉思考和掙扎的機會，傅驪山又把唇壓在了蕭木葉的唇上，這一次，更加痴纏。

她在傅驪山懷裡發著抖，傅驪山的吻暫時停頓了一下，他喘息著問：「你害怕么，為什麼要發抖？」

她用力地搖頭，閉著眼睛，淚水紛亂地從眼角流下來。

「為什麼要哭？嗯？」傅驪山的唇，貼在她的眼淚上，滾熱的唇似乎一秒就把她的眼淚給熨帖幹了。

錦霖的聲音，似乎從遙遠的天際飄過來：「姐姐，驪山哥哥，快來看我下載了一個好好玩的遊戲！」

蕭木葉一個激靈，她從陶醉的夢裡醒過來，下意識地從傅驪山的懷裡掙扎出來，臉已經羞紅了成一塊紅色的布。

她嘴裡應著，向錦霖跑過去，她跑的太急，甚至連腳上的淺口的平底鞋弄掉了。

傅驪山彎腰撿起她的鞋，走到蕭木葉身邊，蹲下來。

「這位公主，你願意試試看這隻水晶鞋么？」

「嗯？」蕭木葉錯愕地看著他。

「什麼？」

她的腳已經被傅驪山捉住，輕輕地放進了她的鞋裡。

他搖搖頭：「太大了。」他詢問地問錦霖：「錦霖，你願意等一會再玩遊戲么，我們一起陪你姐姐去買鞋好么？」

「好呀好呀！」錦霖拍著手說：「我可以晚上回房間玩遊戲機么？」

「當然可以。」

「那，這部遊戲機是送給我的么，我可以隨時玩它么？」

「當然可以了，它是你的，隨時都可以玩，不過，要保持睡眠，不可以熬壞身子讓姐姐擔心。」

「遵命！」錦霖站得筆直，敬了個禮。

傅驪山笑著颳了刮他的鼻子，一手拖著錦霖的手，一手拖起蕭木葉：「走，我們去買鞋。」

蕭木葉簡直有些暈了，她被塞進了傅驪山的車裡，錦霖從未坐過跑車，他顯得興奮地不行，坐進車裡振臂高呼：「前進，哦哦！前進！」

車子在春日醉人的晚風裡疾馳，風吹動了蕭木葉的長發，傅驪山一邊開車，一邊裝作不經意地回頭看她。

柔韌的髮絲，粘在她潤澤的嘴唇上。

還能想起剛才她的嘴唇的味道，不光是奶油蛋糕的香甜味，有一種蕭木葉特有的味道。

一種堅韌不拔的，堅強的柔弱的味道。

她是一個矛盾的女孩。

是的，她是矛盾的。

誰又不是矛盾的呢？他自己呢，他應該恨她的吧，現在的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

車子在商場門口停下，他拉著蕭木葉和錦霖下車，直接走進了一個名店。

站亮著燈光的櫥窗里，擺著一雙雙美麗的鞋。

有高跟的，有低跟的，有布面的，還有糖果色的亮皮高跟鞋。

蕭木葉從來沒有穿過高跟鞋，在她印象里那應該是不舒服的。

她的目光停留在一雙薄荷綠的鞋上面，剛停留一秒，傅驪山就對身後的店員說：「三十六碼半。」

「好的，傅先生。」

意外地合適，也沒有任何不舒服，穿著高跟鞋的蕭木葉，像真的變成了公主。

錦霖讚歎著：「好好看的，姐姐，你穿這雙鞋真的好好看。」

蕭木葉的腳瘦而白皙，她把這雙鞋穿的非常好看，傅驪山點點頭：「包起來。」

「不，我很少穿高跟鞋的，要知道，高跟鞋不方便的。」她慌忙解釋，今天已經讓傅驪山花了很多錢了，雖然她知道，這些錢對傅驪山來說是微不足道的，可是她何德何能讓傅驪山為她花這麼多錢？

「沒關係，偶爾穿穿，漂亮的女孩是需要高跟鞋的襯托的。」傅驪山掏出卡，放在店員的手裡，接著問蕭木葉：「你是不是很喜歡薄荷綠？」

「嗯？」蕭木葉本能地回答：「是啊，我喜歡的。」

「把所有薄荷綠的鞋子的三十六碼半都包起來。」

「是，傅先生。」店員領命下去。

蕭木葉驚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一霎那，她想起了薛燕妮，她給她買衣服也是這樣大手筆的。

不知道怎麼，她的心突然刺了一下下，像有人用小針有一搭沒一搭刺她一樣。

她一愣神的功夫，所有薄荷綠的各種款式的鞋已經全部包好了。

傅驪山把剛才蕭木葉試穿的那雙高跟鞋的另外一隻拿在手裡，蹲下來，輕輕地給她穿上了。

「就穿著這雙，很漂亮。」

蕭木葉往腳上看去，的確很美，很美。

她覺得今天不僅是錦霖的生日，也是她一輩子都難以忘掉的日子。

不是因為鞋子，不只是因為那個吻是她的初吻，而是今天身邊的這個人，是傅驪山。

她想，此刻彎著腰正給她穿鞋的這個男人，她永遠也忘不掉他現在的這個樣子。

他抬起頭眼睛亮晶晶地看她的時候，她的心就像果凍一樣，甜蜜，而危險，她害怕會隨時摔碎。

蕭木葉穿著新的高跟鞋，傅驪山還體貼地讓店員給鞋子的後跟貼上了一塊軟貼，這樣走起路來不會太累。

他們走在去餐廳的路上，穿上高跟鞋，她剛好到傅驪山的耳朵根。

踩在光潔的瓷磚上，蕭木葉害怕自己會隨時跌倒，傅驪山及時地扶住她的胳膊，在她的耳邊耳語：「抓緊我，第一次穿高跟鞋會不習慣的。」

她挽著他的手臂，心裡無比的安定。

傅驪山今晚帶他們去了一家西餐廳。

他沒想到這姐弟二人都沒有來過正規的西餐廳。

上頭盤之前的濃湯，倆人都喝的一滴不剩，好喝的龍蝦濃湯，讓他們的眼睛都眯起來了，錦霖更是舔了舔嘴唇：「姐姐，好好喝。」

「我還有，你喝我的。」蕭木葉把自己的濃湯拖到錦霖面前。

「姐，那你呢？」錦霖拿著勺子，意猶未盡的。

「我不喝了，你喝。」

看著這姐弟倆了推來推去，傅驪山把自己一口還沒喝的濃湯推到蕭木葉的面前：「喝吧。」

「哦，不。」她喏喏的：「不用，傅先生。」

「叫我驪山。」他簡短的，幾乎是不由分說地說：「快喝吧，涼了就腥了。」

看著他們近乎貪婪地喝著濃湯，傅驪山說不上自己是什麼心情。

他早就知道蕭家慢待這姐弟倆，但是沒想到這麼刻薄。

蕭家聽說特別喜歡開PARTY，這龍蝦濃湯也不算什麼珍饈，每個PARTY都會有的，相信蕭家的宴會上不會少了這道菜，只有一個可能，蕭家的宴會上，從來不會有這姐弟二人。

他聲音溫沉：「別喝得太飽，後面還有好吃的。」

「真的，會有蝦嗎？」錦霖期盼地問。

「你喜歡蝦嗎？」

「喜歡啊，可是蝦好貴的。」一般情況下，錦霖都是吃醫院的食堂的，李媽會偷摸著送點來，但是李媽畢竟是蕭家的傭人，也不好總是過來，偶爾葉煥生會買一點給錦霖吃，但是懂事的錦霖知道，他的醫藥費已經是姐姐很難才求蕭家求來的，所以他從來不提這樣那樣的要求。

「我點了大明蝦。」傅驪山說。

上菜了，超大的盤子端上來，盤子里卧著很大的深海大明蝦，一隻都有成年男人的一隻手掌那麼大，錦霖驚呼：「驪山哥，這是龍蝦么？它是生活在海里嗎？姐姐，你知道嗎？」

蕭木葉在蕭家的餐桌上見過這樣的明蝦，自己卻從來沒有吃過，她看向傅驪山。

傅驪山點點頭：「是的，它生活在大海里，但不是龍蝦，它們是大明蝦，非常好吃，你吃吃看。」

新鮮的大明蝦，彈牙又帶著自然的甜味，錦霖用叉子叉了一塊遞到蕭木葉的嘴邊：「姐，你嘗嘗，真的好好吃！」

傅驪山不知道這姐弟倆人這十幾年過的是什麼日子，一頓很普通的西餐，對於他們就像上了天堂一樣開心。

蕭木葉閉著眼睛嚼蝦肉的時候，會讓傅驪山覺得，這蝦應該是世界上最好吃的東西了。

其實，他很久以來就把吃飯當做差事，很少能找到美味的感覺，再好吃的東西，吃的太多也就那樣。

可今天，他真心覺得這些蝦，牛排，龍蝦，非常非常好吃。

有多少次，吃飯成了任務，天天應酬，他也只是喝酒。

今天真是在吃飯，他沒有喝一滴酒。

除了餐前的甜酒，蕭木葉抿了一口，酸酸甜甜的滋味就讓她不知不覺喝完了一杯，臉頰就紅了起來。

她捧著臉，這甜酒竟然讓她有些醉意了。

「真好。」她嘆息著，「今天真好。」

「你說什麼？」傅驪山朝她俯下身子。

「我是說，今天真好。」

「如果你喜歡，我可以經常帶你和錦霖來。」

「真的么？可以經常么？」她托著腮不相信似地問。

「當然可以。」連傅驪山自己，都驚訝於自己的不假思索。

突然，一聲拔高的調門在他們頭頂上響起。

「我的天，我這是看到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