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突如其來的幸福

到了醫院，蕭木葉看著滿車的蛋糕發了愁：「這麼多怎麼拿上去？」

傅驪山看了看醫院樓下的花園裡：「你去把他帶到花園裡來吧！」

「嗯？」蕭木葉不知道傅驪山又要做什麼，她猶豫了一下就下了車。

十來天沒到醫院來了，也沒有給錦霖打過電話，不知道錦霖好不好。

推開錦霖的房間，剛好葉醫生在給他檢查，剛剛檢查完畢，錦霖正在穿衣服。

看到蕭木葉推門進來，錦霖高興地跳起來：「姐姐！姐姐！」

葉醫生也很意外：「木葉？你怎麼來了？我還以為你近段時間都沒有空呢！」

「今天是錦霖的生日不是么，我就是在天邊也要趕回來。」她走過去，摟住了向她奔過來的錦霖：「好像胖了一點，看來錦霖很乖啊！」

錦霖點著頭：「嗯，葉哥哥也說我最近好棒呢！」

葉醫生笑著：「錦霖最近情況不錯，身體各方面的指標都非常好。」

錦霖好像還長高了，蕭木葉欣慰地拍拍錦霖的肩膀，由衷地對葉煥生說：「謝謝你，葉醫生，多虧了你的照顧，錦霖的身體才能保持這麼好的狀態。」

「不要總是跟我這麼客氣，我說過，你叫我煥生就好了。」葉醫生突然想到了什麼：「哦，錦霖的蛋糕，你們等等我！」

多虧了葉醫生，自從認識了葉醫生之後，她沒有錢買蛋糕的時候，葉醫生就會掏錢幫他們買一個蛋糕，然後帶他們出去吃飯。

那時候，蕭木葉還是個孩子，而錦霖更是一個孩子。

「蛋糕！哦，吃蛋糕了！」錦霖歡呼著。

突然，從樓下傳來一陣驚呼聲，錦霖跑到窗邊往下看：「姐姐，姐姐，你快來看！花園裡好漂亮！」

「什麼？」蕭木葉也走過去探出身子，樓下的花園裡燈火通明，剛好傍晚時分，天邊只有淡紅色的殘陽。

花園裡的草地上，放著幾十個顏色漂亮的蛋糕，蛋糕上插著蠟燭，花園周圍的樹上還纏繞著很多彩燈，空中有一大片彩色的氣球，好像在舉辦一個巨大的PARTY。

蕭木葉驚呆了，她想了半天也沒想到答案，錦霖發現了什麼興奮地直跳，指著樓下的蛋糕對蕭木葉喊著：「姐姐，那蛋糕上有我的名字！你看你看！」

真的，蛋糕上的確有錦霖的名字，那不就是傅驪山給她買下來的蛋糕嗎？

她還沒說什麼，錦霖已經歡呼著跑出去了：「姐姐，是不是你給我買的，哇，哇！」

蕭木葉急忙追著錦霖跑下樓，跑到了花園裡。

花園裡變成了一個蛋糕世界，蛋糕是他們剛買的，可是樹上的彩燈是怎麼回事？還有這漫天的彩色氣球，從哪裡來的？

「姐姐，姐姐，我從來沒見過，這是給我準備的嗎？」錦霖興奮地臉都發紅，說話結結巴巴的。

這時，傅驪山從一棵火樹銀花的樹後面走出來，手裡抱著一個很大的禮盒，他慢慢地走近這姐弟倆，微笑著把手裡的禮盒遞給錦霖：「送給你的生日禮物，生日快樂，錦霖。」

錦霖迷惑地仰頭看著這個高個子的男人，既想去接又不敢，回頭看著蕭木葉：「姐姐，這個哥哥是誰啊，我可以拿么，可以么？」

傅驪山又鼓勵地把盒子往錦霖的面前伸了伸，他和善的微笑讓錦霖忍不住伸手，卻不敢拿。

蕭木葉已經傻了，她的腦子無法思考，甚至十分混亂。

這一切美好的，像在夢裡，她生命中從來沒有過的這般燈火輝煌。

燈光，燭光，映襯著錦霖紅紅的笑臉，幸福印在他的眼睛里，蕭木葉好想讓這種幸福永遠在停留在他的身上，永遠的。

淚水充盈了她的眼睛，這一切都在她的眼前朦朧起來。

她還在發著呆，傅驪山溫柔低沉的聲音喚醒了她：「讓錦霖接過來吧，蠟燭要燃盡了。」

「哦，哦。」她這才醒過來似得，急忙向錦霖介紹：「這是，這是，」她拚命想著：「他是傅先生。」

「傅，先生。」錦霖遲疑地念出這個拗口的稱呼。

「叫我驪山哥哥吧！」傅驪山把禮物塞進了錦霖的懷裡：「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拆開看看。」

「哦。驪山哥哥！」錦霖高興地喊著，還不忘回頭看蕭木葉：「姐姐，可以么？」

錦霖是個乖巧的孩子，儘管已經想要的瘋了，可是蕭木葉不點頭他就不敢要。

「可以，可以的。」蕭木葉說。

錦霖這才歡呼著拆開了禮盒，裡面竟然是一部遊戲機，配有兩個手柄。

錦霖在電視上看過這種遊戲機的廣告，他很喜歡，但是從來沒有跟蕭木葉提過。

有一次，蕭木葉偷偷攢了錢，想給錦霖買一個，讓他高興高興，這孩子從來沒有過真正意義上的禮物，可是當她站在店鋪里看著那驚人的價格的時候，她攢了長達半年的飯錢竟然連零頭都不夠。

她怎麼都想不通，一部這樣的遊戲機，為什麼要賣好幾萬。

她看得出，這部遊戲機是最高配置，最新款的。

她本能地推辭：「不，傅先生，這太貴了，不行，不行，錦霖，錦霖。」她慌亂地朝錦霖揮著手：「不要打開，不要！」

錦霖聽話地住了手，怯怯的睜著大眼睛不敢再動。

看著這姐弟倆，傅驪山好像想到了遙遠的過去。

他和他哥哥相依為命的時候，他也想要一部這樣的遊戲機，當然那個時候，沒有這麼高級，也沒有這麼貴，但是仍然是他們買不起的。

傅寂山出去打工，發傳單，硬是攢夠了遊戲機的錢，給他買了一部。

後來，遊戲機早就壞了，傅驪山放在他房間最醒目的地方。

他的心沒道理地柔軟起來，他按住錦霖的手：「沒事，你玩吧，姐姐同意了。」

「真的么？」欣喜若狂再次升起在他的臉上：「真的么，姐姐？」

事到如今，蕭木葉只有深深地感激，她真誠地對傅驪山說：「謝謝，傅先生。」

「吹蠟燭了！」傅驪山拉起錦霖：「等會回房間再玩好么？現在我們吹蠟燭吃蛋糕好么？」

「好，好！」錦霖開心地站起來，伸出手，一手握住了傅驪山，一手握住了蕭木葉：「我們圍個圈圈，唱生日歌好不好？」

「錦霖。」蕭木葉窘迫地喊了一聲，這麼幼稚的事情，她怎麼能讓傅驪山和他們一起做？

突然，傅驪山靠近她，握住了她的手。

溫熱的，卻有點像烙鐵，像燙著了蕭木葉一樣。

她想抽出手，卻被傅驪山緊緊握住。

錦霖開心地放聲歌唱：「祝我生日快樂，祝我生日快樂。」

在歌聲中，蕭木葉竟然聽到了傅驪山的聲音，他也在跟著錦霖一起唱。

他的聲音，竟然也像個孩子，那麼快樂，奔放，一掃以往陰鬱的氣息。

蕭木葉無法形容內心的震撼和感動，天漸漸黑了，但是她的心裡，卻是晴空萬里。

他們唱完了生日歌，錦霖看著一地的生日蛋糕，大聲朝他們喊：「姐姐，驪山哥哥，你們幫我一起吹好么？」

於是，他們一起吹生日蠟燭，錦霖從未吹過這麼多蠟燭，那麼多燭火，像一個個絢爛的小火炬，每吹滅一個，錦霖都高興地跳起來：「哦，哦！」

在這一刻，蕭木葉忘記了所有的煩惱，她忘記了她還在被囚禁，忘記了錦霖的病，忘記了蕭何高黎的緊緊相逼，也忘記了，她和傅驪山，仍是一種短暫的尷尬關係。

她緊緊地握著傅驪山的手，等他們把所有的蠟燭給吹滅了，錦霖切了兩塊大蛋糕遞到他們的面前，他們的手仍然握在一起。

「姐姐，吃蛋糕了！這個蛋糕好好吃啊，我剛才切的時候，嘗了一口！」

「哦。」蕭木葉趕緊接過蛋糕，嘗了一口，真的，兩千塊的蛋糕和兩百塊的蛋糕，真的是有區別的。

不太甜，也不齁死人，有種淡淡的水果香氣，每一口裡都有草莓，和奶油融洽地撞擊在一起。

「傅先生，你嘗嘗這蛋糕，好吃極了。」蕭木葉用小勺舀了一勺蛋糕遞到傅驪山的唇邊，她太高興了，高興到忘乎所以，忘記了這種蛋糕的味道是她從來沒有嘗過的，但是傅驪山卻不可能沒吃過。

蛋糕都已經遞到了傅驪山的唇邊了，她猛然清醒過來，又把小勺收回來，訕訕地塞進自己的嘴裡。

蕭木葉的小臉也放著光，傅驪山不禁想起那天在酒店衣櫃里，打開櫃門看到的那個女孩，蜷縮著身體，蒼白，可憐，消瘦。還有在小木樓里，倔強地跪著的蕭木葉，燭光像今天的燭火一樣點亮她的臉。還有那天光著腳在路上奔跑的蕭木葉。

和今天唯一不同的是，她沒了倔強的表情，替代的是放鬆和幸福，有那麼一秒，連傅驪山自己都不知道在想什麼，他想讓蕭木葉臉上的幸福，多停留一會，還是什麼。

他看著蕭木葉，對她說：「蛋糕好吃么？」

「好吃。」她點著頭：「非常好吃，每一種都好吃。」

「那，你現在吃的這個好吃么？」

「好吃極了。」她又往嘴裡塞了一口，滿足地告訴他。

緊接著，她瞪大了眼睛，看到傅驪山向她低下頭來，唇就壓在了她沾著奶油的唇上。

她的唇，柔軟，帶著草莓的香甜味和奶油的香滑，傅驪山低吟著嘆息著：「好甜，嗯，很好吃。」

蕭木葉的腦袋裡好像鑽進了很多小蜜蜂，亂鬨哄的，它們飛進來了，又飛出去了，卻留下來很多很多的蜜糖。

她該拒絕的，可是，腦袋裡的甜，讓她忘乎了所以，她情不自禁地閉上眼睛，他們唇間的奶油，漸漸消失在雙唇當中。。